「喬老闆,你怎麼找到我這兒來了?」周森很驚訝,「藝古齋」的喬三郎居然找到自己這裡來了。

「周警官,在下是受人之託過來的。」喬三郎忙解釋自己過來的目的,同時掏出一封信來遞給周森道,「這是蘇雲蘇小姐托我轉交給周警官您的一封信。」

「蘇小姐給我的信?」周森有些驚訝,他跟蘇雲不過是點頭之交,她怎麼會鄭重其事的給自己一封信。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喬三郎嘿嘿一笑。

「是蘇雲讓你送過來的嗎?」周森多留了一個心眼兒,蘇雲可從來沒來過自己這裡。

就算她知道這個地址不難,但她若是有話想跟自己講,直接來找自己就是了。

為啥費勁心思要寫一封信呢?

這至少是關係相當親密的人之間,才會通過文字書信的方式,他跟蘇雲最多就是認識而已。

「不是蘇小姐本人,是蘇小姐身邊的使喚丫頭。」喬三郎解釋道,要不是看在蘇雲的面子上,他才不會跑這一趟呢。

周森一聽,越發覺得這裡面不同尋常了。

蘇雲出門,似乎最不喜歡有人跟著,他也沒加過蘇雲身邊服侍的丫環,她怎麼讓一個丫環給他送信,還跑去找「藝古齋」的喬三郎幫忙。

她自己過來送就是了,簡直就是多此一舉,有古怪,真的當自己那麼好騙嗎?。

「喬老闆,我這地址,你是如何知道的?」

「哦,這個是蘇小姐的那個使喚丫頭跟我說的,她是來給蘇雲小姐還書來的,身後跟了人,不方便過來。」喬三郎解釋道。

理由倒也有幾分,蘇雲已經跟馮華訂婚,算是有夫之婦了,她若是派手下丫環給周森這個有婦之夫私下裡送信,被人知曉了,那名聲可就難聽了,找個人轉個手,那就不一樣了。

再加上後面還跟了人,自然要避嫌了。

喬三郎跟蘇雲相識,關係還不錯,不會引起外人的懷疑,是個合適的人。

「行,我知道了,謝謝喬老闆,進來喝杯茶?」周森招呼一聲。

「不了,我找了個人臨時幫我看店,我得回去了。」喬三郎一抱拳,迅速離去了。

安娜走過來,呵呵一笑:「你還是挺有女人緣的,這個蘇小姐,我沒記錯的話,是蘇文清的女兒吧?」

「我只是跟她認識,並無深交。」周森拿了信回到小房間的椅子上。

這封信來的有些蹊蹺。

他不確定裡面會寫的啥,但對他來說,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兒,想了想,壓在了手下,沒有打開的意思。

「不打開來看一下,裡面寫的什麼嗎?」安娜好奇的進來問道。

「你很好奇嗎?」

「當然,我也很想知道,你居然能夠把白玉嵐騙到手的同時,還同時勾搭上了蘇文清的女兒,還有一個筱香凝,要知道,這三個女人,得一個,冰城不知道多少男人會瘋狂?」安娜呵呵一笑道。

「她一個訂婚的女人,跟我能有什麼關係,再者說,就我現在跟蘇文清的關係,我們之間怕是連普通朋友都做不了,何必給自己找麻煩呢?」周森說完直接將信封扔進了紙簍。

「真不看,萬一這是一封求救的信呢?」安娜問道。

周森洒然一笑:「她是蘇文清的女兒,要求救的話,也應該是找她爹去,找我一個陌生人做什麼?」

「倒也是,憑藉蘇文清在冰城的勢力,還有誰敢欺負他的女兒,她確實也沒必要向你求救。」安娜從紙簍里把信撿起來道,「看來這封信,也確實沒有看的必要,但是我很好奇,這位蘇小姐到底會在信里給你寫了什麼?」

周森可不會給安娜任何機會,直接從她手裡奪了過去:「這是給我的信,屬於私人信件,要看也是我看。」

「那你倒是拆開來看呀!」安娜笑吟吟的道。

「我為什麼要滿足你的好奇心?」

「也許這蘇小姐真的找你有事兒呢,這要是錯過了,你將來不會後悔?」安娜道。

「這封信不會是你們安排的吧?」周森懷疑的問道,「又來試探我,我說你們有完沒完呀?」

「這我可以保證,這封信跟我沒有半點兒關係。」安娜保證道。

「是嘛,我是看還是不看呢……」

周森沒有透視眼,自然不知道蘇雲這封信里寫的什麼,但這個時候,她派人給自己送一封信,確實有些不尋常。

其實他也有點兒好奇,蘇雲在這封信里,究竟要對自己說些什麼。

沿著封口,撕開信封,伸手進去,掏出一張信箋出來,散發著澹澹的女兒家的清香。

一筆秀麗的鋼筆字映入眼帘。

看到信箋上寫的內容,周森微微皺眉,雖然寫的很委婉,但表達的意思,根本不像是一個已經訂婚的千金小姐。

而且,他跟蘇雲之間真的只是點頭之交,她怎麼會對他用「曖.昧」的詞語呢。

這不像是他認識的蘇雲。

在離開冰城之前,約他見一次面,還是在埠頭特別市公園的小南園,那個地方周森知道。

每年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是民眾郊遊踏青的好去處,同時也是青年男女談情說愛的聖地。

只是這個時候去,冰天雪地的,只怕還能看到是厚厚的積雪和幾顆雪松而已。

這倒是故意弄個局,想要把自己引誘過去似的。

「怎麼,看你臉色不對,不會是在信中向你表達愛慕之意吧?」安娜看周森面色有異,好奇的問道。

「怎麼可能,人家是蘇文清的千金,我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小警察,怎麼會看得上我?」

「那白玉嵐,人家可是道外第一美人兒,怎麼就對你情有獨鍾呢?」安娜反問道。

「我們都是出身貧寒的苦命人,有共同語言,這叫門當戶對。」周森嘿嘿一笑。

「鬼才信呢。」

「你不信拉倒,緣分這種事兒,沒道理可講的。」周森道。

「今天晚上你是回家,還是去凝香館?」

「家裡一個人都沒有,我回去幹嘛,自然是去凝香館了。」周森理所當然的道。

「既然你回凝香館,我就下班了。」安娜道。

「你不安全把我送到嗎?」

「你有烏恩保護,我跟不跟著,沒什麼區別。」安娜說道,「我可不想被人誤會。」

「行,我就不留你了。」周森點了點頭。

「需要我幫忙說一聲。」安娜穿上外套,臨走之前,沖周森招呼一聲才離開。

周森眉頭一鎖。

安娜是瞧出什麼來了,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這個女人的第六感還真是敏銳。

周森把信箋拿到鼻子下嗅了一下,這不是蘇雲身上的那股味道,明顯是另一個人所為。

這樣一個圈套,明顯是針對自己來的,是蘇文清,還是另有其人呢?

喬三郎是被人利用,還是,他也是這個局中的人呢?

周森陷入了沉思。

既然這是個局,他若是不去,對方肯定不會輕易露面,但「以身犯險」好像又不是自己的風格。

但是不去,對方是不會輕易現身的。

如果是蘇文清,這倒是個給他一個教訓的機會,讓他在接下來自己特訓的期間老實點兒。

想到這裡,周森拿起桌上的電話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秦朗,是我,晚上,老地方見個面。」

雖然可以利用日本人,但周森決定還是算了,他最合適的幫手還是秦家二公子秦朗。

……

仁義館。

周森已經等了差不多一刻鐘了,才看見秦朗鬼鬼祟祟的,像做賊似的推門進來了。

「怎麼跟做賊似的,有人跟蹤你嗎?」周森問道。

「要是讓老大知道,我暗地裡跟你見面,他還不吃了我!」秦朗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家那隻大狗熊放出來了?」

「嗯,早就放出來了,不過這才從侯五手裡把群芳樓接過去,桃花巷死了一個叫袁文甫的警察嘛,現在生意是大受影響,附近的園子都遭了殃。」秦朗幸災樂禍的說道。

「你知道袁文甫是什麼人嗎?」

「你知道?」

「他是我們南崗警署特務科特高股的便衣警察,而且身負特殊任務,死在桃花巷,這事兒可大可小。」周森嘿嘿一笑。

「啊。」秦朗嚇了一跳,「我說這正陽署的警察來了之後又撤了,派人打聽這個桉子有都說沒人知道。」

「花了不少錢吧?」

「你們警察真是黑,反正,我則幾天回家就沒見過老大有好臉色。」秦朗說道。

「你想不想搞一下蘇文清,好好的在你們家老爺子面前表現一下?」周森問道。

秦朗猶豫的縮了一下,顯然,他是被周森給算計怕了。

「蘇文清想算計我,本來我可以藉助日本人的力量來給他一個教訓,但是這樣做的話,便宜都給日本人得了去,我還不能討價還價,所以,我就想到了你,怎麼樣,願不願意跟我干一票?」周森誘.惑的道。

「好處怎麼分?」秦朗舔了一下嘴唇。

周森伸出一隻手道:「五五,如何?」

「這麼好,你是不是又有什麼陰謀?」秦朗狐疑起來。

「那六,四好了。」

「別,五五就五五,但是你得告訴我,這一票到底幹什麼?」秦朗問道。

「事兒是這樣的……」周森將情況大致跟秦朗說了一下。

「行呀,森哥,你真是夠厲害的,這蘇文清的女人被你拿下了,連他女兒都不放過,這蘇文清要是知道了還不得跟你拚命!」秦朗羨慕嫉妒的眼珠子都紅了,「你教教我唄,怎麼哄女人?」

「我跟蘇雲只是萍水相逢,根本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只是有些人胡亂猜想,還分明就是引誘我孤身前去,到時候,只怕小命不保。」周森冷哼一聲。

「那會不會不是蘇文清呢,按照道理,他不應該會這麼做?」秦朗分析道。

「若不是,那你就立了大功了。」周森嘿嘿一笑。

「明白,明天一早,我就帶人過去。」秦朗興奮的搓了搓手,天天看著賭場,骨頭都快生鏽了,也想著動一動,活動一下身子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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