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我身患痼疾,只怕不適合跟您回去,恐給您帶去災禍。」倪娟婉拒道。

「你在這裡生活許久,接觸人可多,他們又有多少被你連累了?」周森問道。

「這……」

「你這病是心病,若是那什麼癆病的話,早就一命嗚呼了。」周森呵呵一笑。

「你若是實在不放心,可以戴上一個口罩,這樣就可保證你我都安全了。」

「好。」

……

雖然周森將倪娟帶回了凝香館,但並沒有安排她住在自己的院子,而是安排她單獨住進了放雜物的小院子。

這裡只有她一個人,房間寬敞明亮,又能曬到太陽,也方便她在此養病。

畢竟家裡有人懷著孕了,周森這麼做,也是為了大家都能安心。

將倪娟安頓下來。

周森並不急著聽她講故事,反正人都請來了,這故事一時半會兒也跑不掉。

「這個倪娟可不一般,我感覺,她能給我一個驚喜。」回到家中,周森對白玉嵐道。

「你這把筱月紅送到秦雄手中,又把這秦雄多年以前拋棄的初戀找到,你這到底想要做什麼?」白玉嵐不解的問道。

「她那個病……」

「心病,當然身體肯定是出問題了,這個病,沒到病入膏肓那一步,都是還能治的,其一,保證樂觀心態,其二,要補充營養,即便是真得了,那也是窮病,你見過以後幾個有錢人家的得這個病的?」周森說道。

「那找個大夫給她看看吧?」

「我安排了,明天就過來。」周森道。

「那個梁一鳴真答應過來了?」白玉嵐突然問道。

「嗯,答應了,我答應讓他擔任總廚,另外我跟秦朗各自拿出百分之五的股份給他,當然這要等他在食為天服務五年之後才行,但這前五年,每年百分之十的股份分紅是給他的。」周森道,「他不用為經營擔心思,一心一意做好自己的菜,管好廚房就行了。」

「這個條件還這真是優厚,我估計有這個本事,也是沒辦法拒絕。」白玉嵐道。

「所以說嘛,只要鋤頭揮得好,就沒有挖不動的牆角兒。」周森嘿嘿一笑。

「那他那個魯菜館呢?」

「關門唄,再租給別人開飯館兒,又不耽誤。」

「倒也是。」

……

「大夫,怎麼樣?」

「氣血兩虧,憂傷過度,這病得好好調養,沒幾個月是見不到效果的。」老大夫給倪娟診脈後說道。

「那是不是就是癆病?」

「癆病,誰說是癆病,不過就她現在這幅身軀,也跟癆病差不多了。」老大夫嘆息一聲,「我給開個方子,這方子比較慢,但勝在溫和,她現在這種情況,真不能用勐藥,否則虛不受補,她自己先吃不消了,飲食也要注意清澹,不能太油膩,但要注意營養,可以燉一些雞湯喝,但要撇去油沫兒,雞蛋可以吃一些,只要能吃得下,每天一到兩個都是沒問題的……」

大夫開的藥倒是不值錢,甚至還不如她之前請大夫開的,但大夫說的那些食療開銷可不小。

要是以前,倪娟肯定是負擔不起的,這麼吃下去,要不了幾天,她就得餓死了。

還好,周森的負擔得起,反正白玉嵐的營養餐跟著差不多,無非是多增加一口而已。

所有的都換成新的後。

倪娟的精神狀態好多了,氣色不說明顯變化,但明顯感覺到人是不一樣了。

雖然看上去依舊很蒼老,但比頭一天在她家見到的那個是完全不一樣了。

當事人描述的跟外人打聽到的還是有區別的。

周森從倪娟口中聽到的故事,還是跟從秦朗口中講述的那個秦雄跟倪娟的故事還是有些區別的。

她們的確是高中同學,後來一起去了奉天上大學,因為都來自同一個地方。

雖然她們不在一個專業,但久而久之,兩個人就相戀了,倪娟沒有那麼好的家世。

當大學畢業後,秦雄獲得了一個去日本留學的機會,倪娟就只能返回冰城。

返回冰城的倪娟做了一名中學老師,家裡本想讓她早點兒結婚生子,但她還等著那個給她承諾學成就回來娶她的秦雄。

秦雄是學成歸國了,但要娶的那個人不是她,而是當時已經擔任是冰城警察廳高官的金榮桂的女兒金雅珍。

秦家是黑道,金榮桂是政府高官,這是黑白兩道的一個結合。

這門親事,秦家和金家都異常重視,不光是秦雄跟金雅珍兩人自己的命運,還關係到兩家今後的命運。

所以,秦老七十分看重,就算秦雄再不樂意,也不會選擇拒絕金雅珍而選倪娟。

倪娟家只是個普通的小市民,父母無權無勢,就算相幫女兒都做不到。

何況秦雄也變了,去日本的兩邊,他的性情大變,野心和欲.望也滋生了起來。

就在她準備跟秦雄一刀兩斷的時候,意外發生了,她居然已經懷有身孕。

倪娟的想法跟現在的筱月紅如出一轍,但她畢竟還比較理智,沒有用肚子裡的孩子去逼迫秦雄幹什麼。

她只是想把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自己單獨撫養,但這遭到了父母甚至是秦雄的反對。

父母的想法可以理解,畢竟她未婚生子,將來肯定是再難嫁人的,比那種離婚後帶個更麻煩。

但秦雄也反對這就讓她心寒了。

她沒想到自己深愛的這個男人會如此的絕情,當然,她當時也天真了,後來也理解,畢竟人都是自私的,她生下了孩子,就是自己的親生骨肉,秦雄不管吧,那對得起孩子嗎,管吧,家裡那位強勢也饒不了他……

但是接下來讓倪娟意想不到的是。

金雅珍知道她懷孕後,居然上門來,要求她生下這個孩子,還給了她一筆錢。

但是後來,她出了一場意外,一次外出,不小心摔了一跤,導致大出血,孩子流產了。

孩子一流產,她的噩夢就來了。

她未婚先孕,學校早就流言蜚語了,加上孩子父親的傳聞,那名聲自然是不好聽。

她被學校辭退了,然後母親一氣之下,生了一場大病,很快就不治而亡了。

而她流產後,沒有好好的修養,落下了病根兒,身體也變得很差,父親年老,還要養家湖口,結果被一場車禍奪走了生命。

連續失去兩個最親的人,她向命運妥協了,再別人的撮合之下,她找了人嫁了。

結果,這個人是個大煙鬼,婚後的日子除了抽大煙,就是出去耍錢,也不顧家。

很快,她父母留下的一點兒繼續就都讓這大煙鬼給敗光了,然後開始欠債,甚至發展到後面,這傢伙居然動了把倪娟賣到風月之所的心思,他還真就乾了。

倪娟若不是抵死不從,只怕現在還在那種地方苦苦掙扎呢。

那煙鬼把她賣了,自然是從此斷了關係,她從煙花之地出來,就變成現在這幅模樣了。

這是倪娟的這些年的大致經歷,但這些年,尤其是她被賣入煙花之地後。

她做了一些事情。

這才是讓周森驚嘆和動容的地方。

首先,她發現自己的流產並非意外,是那金雅珍精心設的一個局,然後她的母親的死,父親的車禍,乃至後面她被嫁給一個大煙鬼,直到自己被賣,都有這金雅珍的影子。

這個女人不想一下子了結了她,而是要讓她不斷的在痛苦中煎熬,以報復她曾經跟秦雄相戀的這段感情。

這不是她的懷疑,她還調查了一些證據,而且在她調查的過程中,還遭到了跟蹤和莫名勢力的阻攔,以至於現在,她根本不再去敢碰了。

「如果是金雅珍發現你在調查這些往事兒,她為什麼不把你除掉,一了百了,她能給你父親安排一場意外,自然也能給你安排?」周森很奇怪的問道。

「這兩年我不斷的搬地方住,不敢在一個地方待太久,我甚至不敢在家裡燒炭爐,不是我捨不得錢,而是,我只要燒了炭爐,保不准就可能在家燒炭自殺了!」倪娟說道。

「我這大嫂真的這麼可怕?」秦朗聽完之後,也是覺得不可思議。

「你是她的小叔子,她又有什麼理由對付你呢,我就不一樣了。」倪娟自嘲的苦笑一聲。

「秦朗,看來你對這位大嫂也不是了解呀。」周森呵呵一聲。

秦朗訕訕一笑。

一個秦雄就如此難對付了,現在又發現一個隱藏在背後的金雅珍,這兩口子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是這麼的陰險,毒辣,這金雅珍是女人,氣量狹小可以理解,這秦雄也是如此,真是絕配呀,這對夫妻是怎麼做到意見統一的?

「秦朗,你嫂子可有弟弟?」

「沒聽說過,怎麼了,森哥,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來。」秦朗怪異的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好奇,她這般做法,到底對她又有和好處?」周森道,這一般自私自利的人都是有目的的,這金雅珍不能生養,她就算收養秦雄在外面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但那都是秦家的血脈,跟她沒有半點兒血緣關係。

一旦真想揭開,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他人做嫁衣?

若是有個娘家弟弟扶一下,這還不難理解。

只能說明這個女人自私,且短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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