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子特意把居酒屋關了,貼上「東主有事,歇業一晚」的告示。

今晚是告別宴。

慧子的情緒明顯不高,眼睛有些紅腫,妝也花了,情緒也不太高,但是,她今天沒有穿和服,而是穿了一身中式對襟襦裙。

看上去氣質溫婉,如同小家碧玉一般。

慧子親自給他們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還包了餃子,這倒是符合中國人的習慣。

送行餃子,接封面。

短送,長接。寓意分開是短暫的,而團圓才是長久的。

「慧子,把我放在你這裡的那瓶酒拿過來。」鈴木毅雄吩咐一聲,讓慧子去取酒。

「不用,鈴木叔叔,我帶酒了。」周森嘿嘿一笑,取出兩壇精美包裝的「冰焰」酒放在桌上,「這是我酒莊自釀的酒,雖然不是陳釀,但滋味別有一番。」

「『冰焰』酒,我早就聽說了,冰城最新新出的一款燒酒,入口冰爽,可到了腹中卻如同一團火焰,滋味妙不可言呀。」鈴木毅雄大喜道。

「您放在慧子小姐這兒的酒,還是等您將來跟慧子小姐重逢之後再喝吧,相信,味道更香更醇!」周森說道。

「好,聽你的。」鈴木毅雄大笑一聲。

取出一罈子來,揭下泥封,裡面的酒水如同一汪清泉,一股酒香瞬間散開來。

光聞著這酒香,鈴木毅雄就覺得胃裡的饞蟲已經爬到了喉嚨口,雖然說軍人,尤其是特工喝酒是大忌,因為喝酒會影響到身體各方面的反應,但是工作需要,那又是免不了,又是在冰城這樣寒冷的地方,要是沒有烈酒驅寒,那真是要老命了。

喝燒酒自然不能用小盞了,得用碗!

周森請慧子去取來三隻晚,今晚這場送別宴,豈能少得了女主人呢,一個開居酒屋的女人,怎麼會不飲酒呢?

那鈴木毅雄何必在她這邊存放一瓶酒呢,估計還有著特別的意義,周森也沒想多問。

所謂淺茶滿酒,這倒酒自然是要倒滿了的,隨著酒液從罈子口如同細線一樣下來。

酒液上浮現的一層漂亮無比的酒花。

「鈴木叔叔,慧子小姐,我敬兩位一杯。」周森平舉酒碗,說完,直接一飲而下。

鈴木毅雄看的有些目瞪口呆,有些犯憷,這可是烈酒,周森居然一口氣喝下這一碗,這要是他……

倒是那慧子小姐,看了一眼鈴木毅雄,眼神似在催促他,人家敬酒,你可不能不喝。

鈴木毅雄無法,男人在這麼著也是好面子的,尤其是在自己女人面前,那是更加不能認慫了,也端起酒碗,咕冬咕冬三口喝了下去。

果然入口無比甘甜,仿佛如飲下瓊漿一般,但是當酒液入肚後,頓時覺得一股火焰從裡面升騰上來。

一瞬間,鈴木毅雄被這一股熱力衝擊,臉頰頓時紅了起來。

「好酒!」

慧子看到鈴木毅雄個喝下,她也端起酒碗,一口飲下,但是卻面不改色,跟沒事人似的。

周森知道,只怕今晚坐在這裡吃飯的三個人當中,這慧子小姐是酒量最好,最能喝的。

小瞧了。

周森提起酒罈子,給三人一一滿上。

接下來就沒有必要一次干一碗了,這樣喝的話,要不了多久,就都得醉倒了。

「鈴木叔叔,自從去關內,雖然是平調,但也算是升職了,我祝你一路順風。」

「嗯,多謝。」鈴木毅雄點了點頭,拉住慧子的手說道,「我不在冰城,還請你多多照顧一下慧子,她在冰城無依無靠的。」

慧子盈盈一鞠躬:「拜託了。」

「慧子小姐客氣了,您是我鈴木叔叔的紅顏知己,在我心中已經將您當做叔母來看待了,照顧這種見外的話就不必說了。」

「謝謝。」

「慧子這個居酒屋我已經買下來了,我細想了一下,放在她手裡不安全,還不如轉給你,你是這個酒居屋的房東,這樣,就有理由來看望和照顧慧子了。」

「這不大好吧,我這個無功不受祿,何況這居酒屋就算交給慧子小姐,那也是保證安全的。」周森道。

言外之意,萬一讓人查到他跟他跟鈴木毅雄居然有如此一層關係,似乎不太好。

當然,他也不是怕,即便是查到了,他也能解釋,畢竟,他跟鈴木毅雄之間還有一個安東尼老爹。

安東尼的身份已經甄別過了,至少在日本人那邊已經確認不是「來歐」,那他跟鈴木毅雄的朋友關係又有何妨呢?

至少,這層關係是能不暴露還是不暴露的好。

周森是想讓慧子跟安東尼老爹扯上一點兒關係,這樣的話,慧子就可以直接去「森記」工作,他也可以就近照顧,時間一長,自然也就沒有人注意到了。

誰會整天盯著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女人呢?

「這個居酒屋本來就是你養父安東尼的產業,我現在這是將他還給你而已。」鈴木毅雄解釋道。

「啊?」

周森略顯吃驚,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可省了不少事兒了。

「真正無功不受祿的人是我。」

「鈴木叔叔,如果您只是想讓我幫忙照顧慧子小姐,實在沒有必要這麼說。」

「我沒騙你,我有你養父安東尼老爹簽的轉讓書,上面有他的簽名,你一看就知道了。」鈴木毅雄解釋道。

周森自然是熟悉安東尼老爹的簽名,當然,鈴木毅雄作為資深特工,偽造簽名和文件,那對他來說也是小菜一碟兒,何況他跟安東尼老爹又是相熟,模彷筆跡的話,可能他都未必能認出來。

不過,鈴木毅雄沒必要正在這件事上欺騙自己,即便是,那也是善意的,為自己想的,畢竟這樣會省去自己許多麻煩。

「好吧。」周森點了點頭。

周森沒有在居酒屋待太長時間,他把更多的時間留給了鈴木毅雄跟慧子。

從後門出來,冷風一吹,精神為之一振,整個人也清醒了許多。

該回去了。

……

「玉嵐,你這腳怎麼了?」回到凝香館,白玉嵐正在阿香的伺候下洗腳。

看到水中的腳脖子有些腫大,連忙蹲下來查看問道。

「沒事,大夫說了,懷孕的女人,腳有些水腫是正常的,過幾天就消失了。」白玉嵐道,「我這個腫的還算好的,有些女人腫的連下床走路都困難。」

「看過大夫了?」

「嗯,阿香陪我去的回春堂,柳大夫請過脈了,沒問題的。」白玉嵐看周森那緊張的樣子,不禁抿嘴一笑。

「看過大夫就好,下次有什麼情況,給我打電話,我請假回來陪你去看大夫。」周森囑咐一聲道。

「你忙,又不是什麼大事兒,就不用麻煩你回來,到時候,你會挨上頭罵的。」

「罵就罵唄,我又不用怕他。」周森嘿嘿一笑。

「骨科醫院那邊,你是想一出是一出,怕是都忘記了,咱們家的骨科醫院快要正式開診了吧?」白玉嵐道。

「哎喲,我給忙的,都快把這事兒給忘了。」周森一拍腦門兒,這事兒他還真是給忙忘了,「什麼時候開診?」

「下個月1號。」

「四月一號?」周森問道。

「嗯呀。」

「不行,這四月一號在西方是愚人節,這可不是個好日子,另外再選一個日子吧。」周森否決道。

「好吧,我讓昌伯另外再選一個日子,這家醫院是你提議開的,你自己卻做了甩手掌柜,就連醫院的大夫招聘,設備購買都只是給了一份清單,後面就不管事了,這開診的日子,你無論如何都要出席的。」白玉嵐說道。

「我是公職人員,還是警察,出席的話,太高調了,要不然,你替我出席就好了。」周森道,「這家醫院不也是傳承和發揚你們白家的正骨跌打的醫術?」

「你是打著利用醫院來合法買賣藥品的主意吧?」

「知我者,夫人也,醫院掙不掙錢,我不在乎,只要我能夠有藥品的渠道,要麼開藥鋪,要麼就是醫院,若是量小,開個診所就夠了,但如果量大的話,那必須要有一家醫院來做掩護了。」周森也沒隱瞞。

「可是我們是中醫正骨,用的基本上也都是中藥,而你要的是西藥渠道吧?」

「中藥,西藥都要,中醫如果有西醫的檢查手段,特別是骨科,那很容易幫助大夫做出診斷,那麼就會大大的縮短一個骨科大夫的學成年限。」周森道。

「這倒也是。」白玉嵐道。

「咱們白家的正骨醫術的傳承除了玉嵐你這一脈之外,可還有其他人存在?」周森問道。

「你現在才問起這個?」白玉嵐白了周森一眼,無比幽怨的一聲。

「真有?」

「有,但不是我父親這一支的,是我姑姑那一支的,但是,我姑姑不在冰城,她遠嫁通遼,我姑父姓蔡,自我記事起,我們兩家就沒有來往了。」白玉嵐道,「自從你想辦這個骨科醫院,想找個人坐鎮,我就想到了姑姑,姑父一家,就寫了一封信差人送了過去,也不知道她們收到沒有,到現在也沒個回信兒。」

「那如果是自家人,更放心,我再想辦法打聽一下,只要有名有姓,又還在通遼的話,一定是能找到的。」周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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