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聽說一二,都說您鐵口直斷,算的極准,有半仙兒之稱!」剛才凶神惡煞之輩,立馬變成的小迷弟。

「那些都是別人抬舉,我不過是懂一點兒易經術數吧了。」吳半瞎謙虛的一揮手。

「今兒個有幸碰到您了,您能不能給我算算?」

「也罷,咱們也算是有緣,你想算什麼?」吳半瞎捋了一下山羊鬍須,搖頭晃腦了一下。

「媳婦,您老能不能幫我算一下,我這輩子能不能娶上一個媳婦兒?」那漢子問道。

「原來是算姻緣呀,你把生辰八字報給我看看?」

「我是丁未年八月初九戌時初刻生人。」

「丁末年……」吳半瞎一伸手,掐著手指頭,嘴上念念有詞起來。

「有了,你幼年是不是得過一場大病,在你七歲的時候,差一點兒就夭折了?」

「啊……」那漢子露出驚訝之容,顯然這吳半瞎說對了。

這一來,吃飯的食客們都被吸引了過來,顯然都對這吳半瞎起了巨大的興趣。

有沒有人能窺探天機,看到過去未來,這個周森還真不敢說沒有,但這江湖術士,所謂的打卦算命,基本上就是一套騙術,他能通過察言觀色,以及驚人的洞察力,挑你想要聽的說……

這齣戲周森其實沒多大興趣,但這個吳半瞎,他感興趣了,這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他還想找人呢,這人就上門來了,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他根本就是段老三約過來的。

周森不相信巧合,這傢伙應該是衝著段老三來的。

不一會兒,這吳半瞎身邊圍了不住店的客人,顯然都是衝著這吳半瞎算命的本事來的。

「周森,這傢伙真這麼厲害?」安娜小聲問道,周森三人還坐在那邊,本來都已經吃的快差不多了,現在為了留下來看這齣戲,只有繼續留下來了。

「都是騙人的小把戲,這個吳半瞎還有店主卓老六以及剛才第一個跳出來找茬兒的漢子估計是一夥兒的。」

「一夥兒的……」

「不把這吳半瞎的名氣吵起來,會有人找他來算命嗎?」周森呵呵一笑,「其實,他說的那些話,都是有話術的,不然,這些人也不會上當。」

看著場面是越來越熱鬧。

周森也覺得沒有必要看下去了,這個吳半瞎今晚多半會住在這大車店了。

「烏恩,你留下來,待會兒……」周森耳語吩咐了幾句。

「是,少爺。」烏恩出門在外,又是換了身份,自然也就換了稱呼,再像以前那樣叫「森哥」,是讓人起疑的。

「走,咱們回房吧。」周森招呼安娜一聲,起身離開了。

……

夏天肯定是要洗澡的,這趕了一天的路,也出了不少汗,不洗澡,那身上黏湖湖的,肯定睡不著的。

沒那個條件也就算了,有條件,自然是要衝一下涼的。

周森沖了一下涼,換上了一套絲綢睡衣,加上夜裡氣溫比白天要低不少,不那麼燥熱了。

安娜也洗完澡,換了一套粉色清涼的睡衣,傲人的雙.峰,纖細的小蠻腰,加上常年鍛鍊,身材保持的很完美。

「睡吧,你睡床,我用椅子拼湊一下,就可以了。」周森說道,兩人是假扮的夫妻,不是真夫妻。

「椅子怎麼睡,一晚上下來,你身體能受得了?」安娜道,「床那麼大,兩個人足夠了,你要是怕,咱們在中間擺上兩隻水碗就是了。」

「有那個必要嘛,要真有那想法,你就是把水碗從頭擺到腳也沒用。」周森說道。

「那你睡不睡吧?」安娜白了他一眼。

「約法三章,你可不能對我動手動腳。」周森說道。

「誰稀罕!」

這一宿平安無事,就是早上醒來的時候,這放在兩人之間的水碗里的水沒了,應該是天氣熱,一晚上給蒸發掉了。

……

「少爺,您猜的沒錯,那個吳半瞎昨天半夜去了段老三的房間,兩人在房內滴滴咕咕的說了將近半個鐘頭,這吳半瞎出來的時候,臉色並不好看,還回頭啐了一口!」早上,烏恩過來彙報昨晚蹲點監視的結果。

「你去把這個吳半瞎請過來,就說我要請他算一算卦。」周森說道,「只要算的准,卦金好商量。」

「現在?」

「嗯,就現在。」周森點了點頭。

「你是想試探一下這個吳半瞎吧?」安娜換好了衣服走了過來,提問道。

「嗯,這個吳半瞎跟段老三關係匪淺,段老三這個人獨來獨往,他哪來的那麼多生意,一定有人給他當中間人,這個吳半瞎極有可能就是他背地裡那些骯髒勾當的合伙人。」周森說道。

「段老三在憲兵隊監獄堅持不開口,是在保這個吳半瞎?」安娜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明白過來了。

「很有可能,左藤機關長受傷,其實跟段老三沒有多大關係,而是對方極有可能有備而來,左藤實力不及對方,這才導致抓捕失敗,自己也身受重傷,但日本人遷怒段老三,段老三自然不敢報復日本人,那他必然要去找害自己吃牢獄之災的人,即便他未必有膽量報復,但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上什麼人了,所以,他必然要找介紹他這趟生意的中間人,這個人自然是他現在最想見的人。」

「可他為什麼不把這人的身份高手北島隊長呢?」

「他若是把人供出來了,只怕自己的路也斷了,除非生死關頭,他不會說的。」

「可他都被打成那樣了?」

「皮肉傷,日本人若真是要他的命,早就結果了,何必百般折磨呢?」周森道,「這種滾刀肉,心裡清楚的很。」

「怪不得,你一來,就去找北島把人給放了,原來是欲擒故縱呀。」安娜恍然大悟。

「少爺,吳先生來了。」

門外傳來烏恩的聲音。

「請吳先生進來。」周森微微一灑,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示意安娜先過去。

「老朽吳志清見過白老闆。」吳半瞎進來後,見到周森,微微的一頷首。

「吳先生客氣了,請坐。」周森呵呵一笑,上前一迎道。

「多謝。'

「出門在外,條件有限,怠慢先生了。」周森風度優雅的說道。

「白老闆客氣。」

「瑪莎,給吳老先生泡杯茶過來。」周森扭頭吩咐安娜一聲。

吳半瞎抬頭看了一眼身材妖嬈的安娜,那漆黑的黑色圓墨鏡片後面渾濁的眼珠子閃過一道亮光,但又迅速的斂了下去。

「吳老先生,昨晚人太多,在下不便問話,所以今天特意讓下人把您請過來,希望能請教一二。」

「請教不敢,白老闆有什麼想問的,老朽盡力而為。」吳半瞎微微一點頭。

周森不動聲色的轉動了一下左手無名指上的那顆翡翠戒面的戒指,顯然這個小動作吳半瞎也注意到了。

「我跟瑪莎成婚有幾年了,這耕耘不少,可她這肚子卻遲遲不見動靜,吳老先生能否幫我算一算,看我們這何時才能有個孩子?」周森轉身看了一眼正在泡茶的安娜說道。

「原來白老闆是運算元嗣而來。」吳半瞎呵呵一笑道。

「當然。」

「能否請白老闆把你和太太的生辰八字告知?」

這個周森早有準備,各自報上一個生辰八字,看這個吳半瞎該如何表演。

「白老闆,你這是在試探老朽吧?」

「怎麼講?」

「你跟這位太太應該成婚沒多久吧?」吳半瞎微微一抬頭,圓墨鏡對著周森問道。

「我倆成婚已經快兩年了。」周森鎮定自若的說道,他怎麼會給對方的話術給拿捏住呢?

「兩年,可是我算出你太太破身沒多久……」

「啊?」周森驚訝一聲,他報出的安娜的生辰八字根本就不是她的,但安娜確實在最近才跟他有了一次孽緣,但這個吳半瞎是如何瞧出來的,這江湖術士還真是有一套呀。

「這怎麼可能,我與瑪莎一直關係琴瑟和諧,你可以別胡說八道。」周森當然不可能承認了。

「白老闆若是不信我,又何必來找我呢?」吳半瞎呵呵一笑,作勢就要站起來,一副就要離開的樣子。

「吳老先生,且慢。」周森連忙伸手攔了下來,「剛才確實是我的不是,我在這裡給您賠罪了。」

「白老闆,你該不會是真的為了子嗣才找老朽過來的把?」吳半瞎也沒真的想要離開,周森這樣一個大金主,不狠狠刮一點兒油下來,他怎麼肯走呢?

「子嗣只是一方面,其實,我跟內子這一趟出來,是為了尋人來的。」周森嘿嘿一笑。

安娜將沏好的茶端了過來。

「尋人,白老闆,這尋人可不容易……」這言下之意,得加錢才行。

周森略微愣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道:「明白,明白。」旋即吩咐安娜取來一封銀元,放在桌子,推了過去,「吳老先生,這只是卦金,若能找到人,還有重酬。」

一出手就是五十塊大洋,這可不是一般的闊綽,這吳半瞎喉結禁不住蠕動了一下。

明顯是心動了。

「咳咳,請問白老闆,您要找的這個人是什麼人?」

「他是我妻子的表哥,名字叫亞歷山大。」

「俄人?」吳半瞎聞言不由的一愣。

「怎麼了,俄人不行嗎?」周森反問了一句。

「行,當然行了,究竟是這俄人跟我們不一樣,如果有詳細的生辰八字的或者他個人隨身物品的話,那或許可以一試。」吳半瞎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滿。

這也是他們幹這一行的行規。

「生辰八字倒是好辦,但這個人隨身物品這就難了。」周森也是一皺眉,這戲演的,他自己都快信了。

「若是能有帶有所尋之人氣息的物品,攜帶時間越長越好,如果是頭髮的話就更好了。」

「頭髮肯定沒了,但如果是物品的話,倒是有一件。」周森思索一下,然後叫到,「瑪莎,把你表哥給我們的手錶拿過來?」

「手錶?」安娜也是一愣,這周森可沒交代,她上哪兒去給他找手錶去。

「你忘了,我放在我箱子的個夾層里。」

「哦,好的,我馬上去取過來。」安娜得了指示,自然立馬起身去找手錶了。

片刻後,安娜拿了一塊差不多八成新的手錶過來,這是一塊瑞士表,上面用的是羅馬數字,當然這不算是什麼名表,但是放在手錶並不常見的中國,哪怕它不是什麼名表,也是很值錢的。

「這個我們兩個結婚的時候,表哥送給我們的結婚禮物,吳老,您看一下,能不能對你有幫助?」周森把手錶放在桌子上。

吳半瞎看了一眼,眼中一閃而過的貪婪之色,但他還是的裝出矜持一下:「有沒有用,我還得算一下,白老闆,不介意吧?」

「不介意,您隨便看。」

吳半瞎把手錶抓在手中,手指在上面摩挲了幾下,一副高人的模樣:「嗯,我感覺到了兩個人的氣息,一個是白老闆你的,還有另一個人的,他的氣息很微弱,幾乎無法觸摸,這樣吧,我幫你測算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你想要找的人。」

「那就多謝吳老了。」

「東北方向,距離一百五十里之內……」約莫過了七八分鐘後,吳半瞎開口道。

「東北方向?」周森聞言,露出一絲驚詫之色。

「怎麼,白老闆可是有什麼線索?」

「不,不是,我們也是打聽到一些消息,說瑪莎這個表哥在這裡出現過,才過來的,可再往東北一百五十里的話,那就是蘇俄境內了,難不成表哥回去了?」周森說道。

「白老闆,根據老朽測算的結果來看,就是這樣,你信或者不信,就看你自己了。」吳半瞎一副高人的模樣說道。

「吳老,能有一個具體的方位嗎?」周森問道。

「具體方位的話,那就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算出來的了,而且,白老闆也知道,天機不可泄露……」

「放心,吳老的損失我來補,錢不是問題。」周森忙道。

「好說,好說,這塊手錶我要拿回去仔細感應一下。」周森加了錢後,吳半瞎說道,事實上,手錶上手之後,他就沒有再放下過。

「只要能找到人,吳老儘管拿去。」周森一點兒都沒有猶豫,直接答應下來。

「好,白老闆等我消息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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