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到一半兒。

段老三問道:「你們誰去審一下這位白老闆,咱們既然要索要贖金,得給人家家裡送信兒吧?」

「三哥這話有道理,我這就安排人把他提過來一問就知道了,這傢伙早就嚇傻了……」

段老三沒有說什麼,低頭繼續飲酒,但過了一會兒,就以自己不勝酒力,讓人扶著去休息了。

周森被反綁著帶到了麻五和吳半瞎的面前。

「白老闆,白少爺,對不住了,我們兄弟只是求財,若是想活著回去,就煩請你寫一份信交給你家裡,讓你家裡拿贖金來。」吳半瞎開口說道,反正都暴露了,何必遮遮掩掩的。

「真的,你們沒騙我?」周森天真的一抬頭問道。

「當然是真的了,我們落草為寇,不就是因為活不下去了,這有了錢,何必要手上沾血了,那多不吉利?」麻五也跟著嘿嘿一笑,笑容里似乎透著一絲真誠。

周森心中冷笑,這些人都殺人不眨眼之輩,真信的話,那是屍骨無存,當然,現在也只能虛與委蛇,跟他們演戲了。

「那,那你們要多少錢,多了,我們家可沒有?」

「那你們家有多少?」有個土匪脫口而出問道。

這麼愚蠢的問題,怎麼問的出口,這是當周森還缺心眼兒,還是自己根本就是?

那土匪被麻五狠狠的瞪了一眼,有這樣的手下,他感到羞恥。

「我們家沒多少錢,就有一些地和店鋪……」周森唯唯諾諾一聲,沒說具體的。

吳半瞎和麻五相視一笑,這年頭家裡有地還有店鋪的,那自然不是窮人了。

「行,白少爺,你就寫一封信,我派人給你送回去,等你家裡把錢送過來,我們一手交錢,一手放人。」麻五大手一揮道。

「那,怎,怎麼寫?」

「老吳,這是你的強項,你跟他說。」麻五斜睨了吳半瞎一眼,他是個粗人,這種嚼文嚼字的活兒,自然要留給看上去像念過書的斯文人。

「這樣,我說你來寫,給白少爺拿紙筆過來!」吳半瞎看周森如此合作,自然是樂開花了。

手下把紙和筆取了過來,寨子裡總要寫寫畫畫的,自然也是不缺的,隨時都有。

「父母大人在上……」

「一百萬……」周森聽到吳半瞎的報價,驚的手一抖,差點兒沒把筆給摁折了。

「你是家中獨子吧?」

「不是,我還有一個弟弟和妹妹。」

「那就八十萬吧。」吳半瞎說道,這若是家中獨子,價錢自然沒有問題。

萬一要多了,對方承受不了,反正還有一個繼承人,真不出錢贖人,那就虧了。

若是碰到摳門的地主老財,他還真的能做到這一點的。

「八十萬,你跟你媳婦一人四十萬,另外,再寫上,你媳婦已有身孕,這樣你爹為了抱孫子,這錢自然也是捨得的。」

周森顫顫巍巍的按照吳半瞎說的,在紙上把贖金的數額,還有關於他媳婦懷孕的情況也寫上了。

「落款,還有你的手印。」麻五走過來,抓住周森的手臂,在上面直接劃了一口子,然後捏住他的右手的拇指,沾了些血,摁在了信上落款的位置。

「麻五,你這也太血腥了!」

「這就是我這裡的規矩,不見見紅,他豈會乖乖的合作?」麻五充滿戾氣的眼神說道。

「隨你,隨你。」吳半瞎也不願意跟麻五多爭辯,這種粗人,話說越多,越沒意思。

「把人帶下去,給兩個饅頭和鹹菜!」麻五一揮手。

兩名土匪上前來,拖著周森就往外走去,絲毫不管周森手臂上的傷口還流著血呢。

「吳瞎子,你安排一下,明兒個一早,把信送出去,趁早拿了贖金,把人殺了,咱們好下山快活去。」麻五說道,「我先去放泡水,鬆快,鬆快……」

吳半瞎嘿嘿一笑,點了點頭,他豈能不知道這麻五去幹嘛了,明顯是看上那俄羅斯妞了,可惜了,這麼偏亮的一妞,讓麻五這麼一個夯貨一糟蹋,只怕是不成人樣了。

……

另外一處山洞內,安娜雖然也被反手捆綁著,可所處的環境明顯不一樣了。

這裡不僅有一張凋花的大床,還有帶鏡子的梳妝檯。

這一看就不是寨子裡普通土匪住的地方,至少也的是個頭目的住處,而寨子又沒有女土匪,這梳妝檯用來做什麼?

還用說,這裡是麻五用來金屋藏嬌,把搶來的姑娘安置的地方。

不用說,她被帶到了這裡,麻五今晚肯定是要過來的,安娜等把她押送進來的土匪一關上門,她手輕輕的一抽,就掙脫了捆綁的繩索。

這種捆綁對她來說,太容易了。

將洞內的情況摸清楚後,安娜又將它們一一恢復原樣,然後再套上繩索在,坐會原來的位置。

就在她都快歪在那凋花大床上快睡著的死後,洞門口傳來麻五的聲音。

「你們兩個滾遠點兒,別來打擾老子!」麻五訓斥一聲,緊接著就聽到兩聲「是」。

「呯」的一聲,門幾乎是被撞開的,麻五袒露這胸口,滿身酒氣的進來了。

一進來,就衝著安娜嘿嘿一笑,露出那種不懷好意的眼神。

安娜下意識的露出一絲害怕躲閃的眼神。

看到安娜如此無助的表情,喝了酒的麻五感覺一股燥熱直衝腦門兒,他這輩子玩過的女人不少,可這麼漂亮的俄羅斯妞兒還沒見過呢,今晚他有福了。

「美人兒,別怕,五爺來好好疼你……」麻五這種粗鄙之人,哪裡懂得什麼情調,直接就粗暴的扯掉了外衣,撲向了安娜。

安娜尖叫一聲,連忙滾向了一邊,躲過了麻五這一撲。

麻五看安娜居然躲過去了,頓時大怒,但也更加興奮了,兩隻銅鈴大的眼珠子腥紅如血,再一次張開手臂,勐的撲向了已經被趕到角落裡的安娜。

「不要,你不要過來……」安娜剛才是被麻五的突然撲過來,沒能掙脫手腕上的繩索,才不得不先避開的,而有了這一個緩衝,她雙手早就解開了,只是還藏在身後。

加上安娜恐懼的表情和尖叫聲,麻五自然把她當成了是任她宰割的「小白兔」。

豈料,這隻就要被他吃進肚子裡的「小白兔」是一直披著白兔皮的母狼。

所以當麻五再一次撲過來的時候,他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安娜右手閃電抽出來,在麻五後脖頸重重的來了一下,在那張吐露「芬芳」,令人作嘔的嘴巴落下之前,將他弄暈了過去。

麻五眼前一昏,根本就控制不止,白眼一翻,直接就閉上了,安娜伸手將他一推,然後坐起來,把自己手上的繩索換到了對方身上,打的還是水手結。

再把麻五自己脫下的衣服,塞進了他的嘴巴,這樣,即便是他醒來,也發不出聲音來。

做完這一切,她就把門從裡面頂上,就在等了。

她知道周森一定能找過來的,這是她們事先的約定,果不其然,沒讓她等多久。

門口再一次傳來腳步聲。

跟之前那兩個看守的土匪明顯不一樣,這是皮鞋和膠底兒鞋的聲音,只能是周森和烏恩了。

雖然如此,但安娜還是保持一絲警惕,畢竟這是在土匪窩裡,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變故。

敲門聲是跟周森約定好的,安娜知道,門口的人就是他們倆,立刻過來開門,把人迎了進來。

兩人都不是原來的裝束,而是換了一身土匪的衣服,估計也是這身衣服才令他們順利的來到這邊。

不然,就他們穿的那一身太顯眼了,一眼就容易被認出來。

周森一進來,就看到躺在凋花大床上,被困在上面的麻五,一切就都明白了。

這麻五必然是想要占安娜便宜來著,可他根本想不到安娜是誰,怎麼可能讓他占到便宜了,結局自然好不到哪裡去了。

「接下來怎麼辦?」安娜問道。

「要剿滅這支綹子,得裡應外合才行,接下來,要等到他們派人把信送出去,那就是我跟北島隊長約定的信號。」周森說道。

「那剩下的時間怎麼辦?」

「我先扮成麻五的樣子,我見過他,他說話的聲音我們模彷出七八分相似……」

「他們達到了目的,暫時不會再找我的麻煩,所以,咱們有個時間差,但是烏恩,你得去監視段老三,我剛才被帶過去問話的時候沒看到他,他一定故意躲起來,不願意露面,絕不能讓他熘掉。」周森吩咐烏恩道。

「我知道他在那兒,一會兒我去盯著。」烏恩點了點頭。

「好,那就先這樣,隨機應變。」周森點了點頭道,「我們一起等待黎明的到來。」

「可我們在山洞裡,怎麼能知道外面的時間?」安娜問道。

「放心吧,到時間了,自然會有人來叫咱們的。」周森說道,土匪們自然是有一套觀時的法子的。

就算洞裡面的人不知道,那外面肯定有他們的觀察哨的,天一亮,自然就把消息傳回洞內了。

所以,不存在不知道時間的可能,但具體時間的話,也只有計時的工具,座鐘或者懷表之類的。

在領取見麻五和吳半瞎的時候,周森被搜過身了,他的一隻懷表被搜走了。

眼下也不知道到了誰的手裡。

安娜是有一塊手錶的,她沒帶在身上,跟行李放在一起,眼下他們的行李都被收起來了,暫時還不知道放在何處。

這些都是小事兒,等剿滅了這支綹子,東西自然是會回到他們手上的。

現在問題是如何把屎盆子扣在這夥人身上,他只能引導,不能硬來,山本敏和左藤俊都不是傻子,萬一畫蛇添足了,那就引火燒身了。

「你先睡,我守上半夜。」周森囑咐並送走烏恩,轉身回來,對安娜一聲道。

把麻五直接弄床上拖了下來,塞到了床下。

第二天一早,一名生的不差的土匪帶著昨晚周森寫的信和信物就下山了。

就在他肩負著麻五以及眾土匪的殷切囑託,去完成這項「光榮」的使命的時候。

他很不幸的被一群「綹子」給圍住了。

這群「綹子」自然是錢彥波、北島二郎等人裝扮的,拿下那名土匪後,稍一搜身和審訊了一下,就拿到周森的信件以及山寨里的大致情況。

「北島隊長,您看,這是周囑託在信上留下的記號,他知道我們一定會劫下信使,可以行動了!」錢彥波把信遞給北島二郎道。

「吆西,帶上那個傢伙,出發!」北島二郎點了點頭,雖然剿匪不是他的主要工作,但若能剿滅邊境的匪患,這也是他的功勞,因為這些土匪也是不是的跟大日本帝國作對,他們還可能轉而投靠抗聯組織。

剿滅一支土匪,就斷了一條抗聯組織收編對方而壯大自身的途徑,而且剿匪也是一件能發財的事情。

只是這土匪綹子的老巢都在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一般人根本找不到,所以,很難剿滅他們。

這一次是裡應外合,北島二郎自然是看到了功勞往他飄過來的希望,自然是動力十足了。

那土匪此刻也知道了,他遭遇的不是另一夥兒綹子,而是正規軍裝扮的。

從他們的武器裝備看,是日本人,他哪敢不配合,這日本人殺人不眨眼。

想要活命,就只能聽從他們的指揮,這個時候什麼兄弟義氣,江湖規矩,統統的見鬼去了。

麻五的手下們還在酣睡呢。

他們選的這老巢可以說相當隱秘,進出只有一條羊腸小道,可以說是易守難攻。

這地形確實得天獨厚。

有抓獲的土匪配合,北島二郎與錢彥波十分順利的就摸到了麻五老巢的洞口。

這進洞之後的戰鬥就波瀾不驚了。

因為,周森一早起來,就給土匪們的早餐里下了藥,這藥還是從麻五的房間裡找到的。

結果,麻翻了一眾土匪。

一個一個的,都被捆起來,扔在了聚義廳的地上,領頭的是麻五,段老三還有吳半瞎三個人。

麻五已經清醒,但他被捆著,嘴裡塞著東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手下被人拎著,如同死狗一樣摞在地上。

段老三被揍的鼻青臉腫,他是發現早餐不對勁,想趁機開熘的,被烏恩給揍了,生擒活捉。

至於吳半瞎,見到周森跟安娜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就已經嚇的魂不附體,直接跪地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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