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整個大理寺的人都認得,而李源,得益於才從大理寺大牢出去不久,於在場正在吃暮食的大理寺眾人來看也是熟人了。

這兩人突然出現,原本有些喧鬧的公廚大堂喧鬧聲頓時小了不少。有上峰以及這位出身尊貴、脾氣暴躁的小郡王在這裡吃飯,總是有些拘束的。

原本邊吃邊聊的聲音小了不少,劉元夾了一筷子青椒土豆絲入口,這菜前兩日才從孫、王兩位師傅的手裡吃過,有了這一番對比,眼前這一盤咸鮮微辣的土豆絲簡直再妙不過了。

正感慨間,卻見斜對方几個差役突然匆匆扒完碗里的飯菜,起身走了。

劉元正詫異這幾個差役方才還在愜意閒聊,轉眼的工夫卻突然走了之時,兩人走到自己面前坐了下來。

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上峰林斐同李源,劉元:「……」

坐下之後,李源頭一筷子就夾上了蒜香排骨,而後哼了一聲,道:「做的還行,比我家廚子好些!」

林斐慢條斯理的吃著排骨,沒有出聲。

劉元見狀,心道:這個我知道,上峰吃飯不語的。

沒有得到反應的李源狠狠的瞪了眼林斐,轉而對正忐忑的劉元,道:「跟你說話呢!是不是做的還行?」

劉元忙點了點頭,直到此時突然明白那幾個差役為何要匆匆跑路了。

看著那廂原本懶懶散散坐著的劉元突然挺直了背脊,對著李源的詢問,瞧著冷汗都快流出來了,溫明棠同紀採買等人對視了一眼,忍不住輕哂:劉寺丞跑的還不夠快啊!

檯面上的排骨已領光了,素菜也差不多了,公廚規定的暮食時間也要過了,溫明棠這才開始準備她同阿丙和湯圓的暮食。

因著頭一回做暮食,實在不知道該做多少,留多少,幾人便未似朝食一般先食了,而是留了些排骨以備不時之需。

萬一不夠呢?

不過眼下看來剛剛好。

溫明棠回頭安撫了一番肚子已有些餓的阿丙和湯圓,將剩餘的一小把排骨入油中炸了起來,待炸至外脆里嫩撈起,復又將一小把蒜碎入油鍋中炸至金黃,復撈出,而後將炸好的排骨同蒜碎入鍋中略翻幾下,盛了出來。

才盛出放入盤中,便聽李源的聲音響了起來:「原來這蒜香排骨是這麼做的,瞧著也不難嘛!」

溫明棠聞言,抬頭看向他道:「食者,本就不難,唯用心耳!」

李源抓了抓後腦勺,看向她,冷哼了一聲。

溫明棠沒有理會他的冷哼:左右這位平西小郡王的冷哼不值錢,吃頓飯的工夫,聽了不知多少聲了。

過了暮食的時辰,溫明棠同阿丙和湯圓尋了張空的食案,坐下來吃飯。

那廂來得晚的林斐、李源等人此時已放下了筷子,李源掏出一支牙籤正在剔牙。排骨好吃,肉也細嫩,就是卡牙縫了難受的緊。

他一邊剔牙一邊同林斐說話:「我說了,兆哥不可能會殺人的。更何況,那可是他親祖母,素日裡最是疼愛兆哥了,他去害親祖母作甚?」

林斐沒有說話。

李源見狀,想了想,又道:「況且兆哥也沒有什麼兄弟姐妹同他爭爵位什麼的。他們一家風評一向極好,想當年他們經過鹽湖城時,還救濟過災民,得了個萬民傘呢!你看看在到處混吃等死還惹是生非的宗親裡頭,哪家有他家這麼好的?連對無親無故的尋常百姓都那麼好,怎麼可能去害周老夫人?喂,你知曉鹽湖城之事嗎?」

一直默不作聲的林斐直到此時才開口道:「鹽湖城流寇襲擊一事發生在二十五年前,他們一家回京途中經過鹽湖城,不巧遇到了流寇,彼時李兆還在襁褓之中!」

「你知道的挺清楚的嘛!」李源將牙籤扔在了桌上,抱著雙臂感慨道,「便是因為兆哥一家好,我父親、祖父唯恐我學歪了,才要我多同兆哥親近親近。是以,我最是清楚兆哥是個什麼樣的人了。他騎馬,馬蹄不小心踩到只兔子都會特意停下來,為兔子包紮,你說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害人?」

林斐聞言卻是不置可否,只看了他一眼,道:「小郡王吃完暮食可以回去了,趙由!」

一旁吃完飯正愜意揉肚子的趙由立時站了出來,在李源的罵罵咧咧聲中將李源「請」了出去。

待得李源走後,一旁的劉元忽道:「林少卿,鹽湖城那件事中那些流寇其實是倭人,他們同當地官員互相勾結,殘害百姓。淮山郡王一家途徑鹽湖城時,慘遭扣押。此事若不是被幾個百姓發現,報到了附近的軍營,後果怕是不堪設想。不過好在最後軍營出兵鎮壓,解決了流寇,斬殺了同流寇互相勾結的當地官員,鹽湖城的流寇之患才得以解決。過後,待得淮山郡王一家回京,許是對當時的情形頗有感觸,還特意回了一趟鹽湖城,施粥救濟災民,萬名傘就是那時候得來的。」

鹽湖城一事便是今日林斐特意要他們查的事,是以聽得李源提起鹽湖城之事,待得李源走後,劉元便立時說了起來。

一旁正在啃蒜香排骨的溫明棠、阿丙和湯圓向這裡望來:在說案子的事,可用他們避嫌?

不過,似乎不管是林斐還是劉元都未在意這個。

林斐聞言輕輕「嗯」了一聲,看向劉元,道:「當時淮山郡王府在流寇一事中死了幾個手下,你可知曉?」

劉元聽的一怔,下意識喃喃:「這種事都會死人……」

話未說完,便聽林斐道:「死了一對才成親的家生子夫婦同一個孩子。」

劉元還未反應過來,林斐又提醒他道:「這三人若是不死,活到現在,年歲什麼的,剛好同淮山郡王、郡王妃以及李兆年歲相當。」

一句話聽的劉元臉色微變:「那對夫婦同他們的孩子……」

「孩子不是那對夫婦的,是當時一位姓宋的小廝的,」說到這裡,林斐頓了一頓,半晌之後,才道,「當年那位姓宋的小廝如今是淮山郡王府的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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