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刀,不錯。』

朱雄英提著九天雷刀,隨手朝身側一刀噼了下去。

呼~滋啦啦!

刀氣裹著風雷斬出,剛巧斬落在劉日新的身前半尺之處。

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小老頭,嚇得像傑瑞一樣彈了起來。

定睛一看,在他的身前半尺之地,地面有著一條十丈長的雷痕,電弧還在其上跳躍,方才要是再偏一點,估計小老頭就得體驗一場雷切雞了。

幸好,幸好…

劉日新心頭慶幸,目光再次看向臨空而立的朱雄英,心中對太孫殿下的敬仰,與神明無異。

「這要是給朱老四幾個一人來一刀,也就沒那麼多麻煩了。」

「可惜了,都不在應天。」

朱雄英很滿意手裡這把『九天雷刀』,隨手直接收入了納戒之中。

身形,緩緩落地。

當大法師落地的那一刻,天地雷霆盡皆平息,周遭雷光亦是歇了下去,奉天殿廣庭一切都回到了最初,唯有暴雨嗒嗒嗒的落地音。

『任務三:大挪移術。』

朱雄英過去還沒多麼在意這門神通,但是現在突然一想。

這玩意對於自己來說,極其重要,甚至可以說對整個大明未來的發展都至關重要!

根據大挪移術的介紹來看,大挪移術在修煉至入門階段,只能一人瞬移至周遭一里範圍之內,這也是昨夜在醉仙樓時,朱雄英瞬間從那婦人身邊消失,突兀出現在小舞身前的原因所在。

當時他所使用的就是大挪移術。

而修煉至熟練境界,則是可以攜帶十人瞬移周遭十里之內,修煉至精通境界,數量和範圍則是達到了百人百里。

從理論上來推斷,終有一天,可攜十萬兵,乃至百萬兵瞬移至大法師神識籠罩下的任何一地,試問百萬雄兵突然出現在敵人身後,那是何等之景?!

對方沒嚇尿就不錯了,戰場勝敗根本毫無懸念。

而且還不需要糧草輜重,不用海量軍費,更不用疲敝行軍。

在這個時代,交通是王朝擴張的最大掣肘,沒有汽車,沒有高鐵,也沒有飛機,行軍是一件極其耗時折損的事情。

十萬大軍出征,後勤負責運糧的人員就得二十萬,基本上運出去的軍糧,在路上就有一半都被吃了,更別說一路上的損耗,隨便打個算盤都是天文數字。

損耗這一項,也是為什麼古代打仗能把國庫打個底朝天的原因之一。

再一項就是時間,如果是純輕騎兵速度會快很多,可數十萬大軍中有重騎、輕騎、步軍、火器兵等等等……

若是要遠征漠北,沒幾個月時間根本到不了。

更別說在朱大法師的藍圖之中,他還要征服星辰大海,總不能花幾十年先去發明蒸汽機吧,雖然科學,但是大法師沒那個耐心等。

而只要把大挪移術修煉臻至化境,就能完美解決這個問題。

並且以後還能利用大挪移術加強對擴張得來的國土控制,在古時,疆土難以得到突破性的擴大,並非是國家戰力不行,而是做不到即時管控。

如盛唐,如強漢,彼時的軍隊可以說是天下無敵,單從戰力來定,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可以與之匹敵。

可你讓他們去橫掃當時的歐洲?

比如大不列顛島。

顯然不可能。

就算真花個幾年時間橫跨大陸過去,打下來之後的土地怎麼管?朝廷的旨意根本傳達不到地方,只需要過個幾年,留下來的那批人就會占地稱王,徹底成為一個獨立證權。

但有了大挪移術,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皇命可瞬間傳至任何一地,應天禁軍亦可剎那殺至任何一處,朝廷對地方將會有絕對的掌控力,哪怕這一處地方在非洲好望角。

而且看大挪移術的詳細介紹,修煉至高深處,甚至可以直接構建固定的點對點小型傳送陣,也就解決了凡是都需要大法師施法的麻煩事。

朱雄英心中打定了主意,其他神通可以慢慢練,但這個大挪移術,必須以最快的速度練起來,哪怕沒有系統任務,也得練。

最起碼要讓自己能夠在大明境內,任意傳送千人以上的軍隊,這樣和北境諸王硬剛的時候就可以直接抄他們老窩了,想想就他娘的刺激。

「殿,殿下。」

劉日新小心翼翼的朝著朱雄英靠了上去。

他倒不是怕太孫殿下,而是怕腳底踩雷,畢竟剛才這地面滋啦啦的全是雷電,他這小身板可扛不起。

「說。」

朱雄英瞥了眼劉日新,這小老頭臉色看起來很是憔悴,活像是夜裡被坐地吸土了。

「草民已按照殿下要求,於金陵十六樓之上將陣法布置妥當,殿下隨時可以登台臨陣。」

劉日新深吸了一口氣,他對自己布的這一道陣極為自信,完成之後來回檢查了九次,敲定了每一處陣眼無誤,這才最終前來稟呈太孫殿下。

「這麼快?」

朱雄英略感意外,昨夜他才批准這小老頭的計劃,僅僅只是一個日夜的工夫,就把陣法搞定了?

「嘿嘿。」

小老頭略顯得意的笑了笑。

「草民只是協助罷了,都是工部幾位主事大人出的力。」

(工部主事們:死老頭,賠我們打井的精力損失費,本來都快出水了,結果前功盡棄!)

「嗯,此事辦的不錯,皆有賞賜。」

「小寶。」

朱雄英扭了扭脖子,澹澹出聲。

遠處的小寶連忙是跑了過來,他看起來有點心神恍忽,腦子裡一直在回想今天在國子監學到的航海圖,國子監領了太孫令旨,專門安排了兩個國子監教授來對小寶進行魔鬼式教學,科目只有兩樣:航海、兵法。

不過說實在的,就國子監那群儒生,其實也沒幾個懂這兩行的,故而大多都是搬書給小寶看,讓小寶自行領會。

可讓他們出奇的是,先前小寶背一篇簡單的詩經都需要半天時間,可是看海圖,竟是一眼就會,像是天生的海上浪子。

「傳旨百官公卿,班列金陵十六樓。」

小寶一愣反應過來,連忙稱是。

…………………

塞北,雖然時間只是剛剛過酉時,可天卻已經是黢黑。

風沙呼嘯,鬼哭狼嚎。

應昌府,前元時稱應昌路,因元時魯王被封於此,又稱之為魯王城。

元大都被攻滅後,元順帝退至上都,而後又被迫退至應昌府,就是在應昌府作為界限,後世開始稱其為北元。

不過北元在應昌府也沒待多久,同年五月,李文忠率軍直襲北元朝廷所在地應昌路,攻入城中,北元朝廷被迫流浪,經過數十年的風沙洗禮,原本輝煌的應昌府已經徹底成為了廢城一座。

畢竟這裡太靠近大明諸位塞王了,北元人別說居住了,連放羊都不敢靠近。

而今夜之應昌府,卻是極為熱鬧。

大批身著不同軍服的騎兵分散在城中各處,加起來足有近萬騎,這些人大致分作六股,各自相互警戒著。

城中昔日破舊的魯王王府之內,滿是灰塵的正殿,左右面對面的坐著六人,兩中年,四青年。

畢竟除了燕王和晉王之外,寧王、谷王、代王、遼王,都是二十出頭的小伙子。

「時下情形之險峻緊迫,想必諸位兄弟也都了解,為兄就不過多贅述。」

「對於二王兄的死,為兄心痛萬分。」

「朱雄英這狂妄小兒,不念叔長之情,殘害二王兄還不算,竟是還將其頭顱懸掛午門示眾,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只可惜我發兵太晚,又被慶王那小子拒在秦地之外,否則,否則二王兄怎麼會遭如此下場。」

作為最長者,晉王朱棢自然是第一個發言。

提到秦王,朱棢眼眶通紅,臉上滿是兄弟情深的悲傷之態。

燕王、寧王等,皆是看了眼朱棢,心中冷笑。

暗道你確實心痛,但心痛的不是秦王死了,而是沒死你手裡。

至於發兵,你那是去救人?

你那是去砍人。

朱棢話語剛落,遼王朱植便是忿忿開口。

「諸位兄弟,我這個人向來性子急,說話從不拐彎抹角,既然朱雄英現在把我們逼入死路,那他也別想好過,只要能宰了朱雄英那小子,我怎麼都行。」

「今日會盟,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你們要幫我滅了常茂!」

他現在已經屬於是破罐子破摔了,擊敗高麗軍之後,遼地近半兵權都被常茂握在了手裡,他整天都得防著常茂哪天夜裡把他頭給砍了。

如果不幹掉常茂,他連覺都睡不踏實。

當然,他說這話的時候主要目光是在寧王身上。

在他看來,能真正幫他幹掉常茂的,也只有緊挨遼地的寧王朱權了。

眼角有顆長毛大痣,身材肥胖的代王朱桂,瞥了眼朱植沒有說話,朱桂在封地里向來兇殘荒淫,為非作歹,胸中並無大志,但卻覺得自己很牛逼,一向是晉王死黨,晉王說什麼,他便聽什麼。

至於一旁連鬍子都沒有的清瘦谷王朱橞,他本就是六王中年齡最小,乃是朱元章第十九個兒子,目光時不時的放在燕王朱棣身上。

在原本歷史中,朱老四發起靖難之後,朱橞就帶著自己的護衛回到了應天,並且從建文帝手裡弄了個守衛金川門的差事,最後結果也簡單,朱橞直接把金川門當見面禮送給了朱老四。

不得不讓人懷疑,這貨壓根就是故意的。

這一次會盟,朱橞也是打定了主意跟著朱老四混,所以他從一開始就在觀察朱棣的臉色,包括他之前願意送軍糧入燕,實則也是為了討好朱棣。

這一場六王會盟,看似六王,實則三王。

谷王從燕王,遼王從寧王,代王從晉王。

「諸位,且先聽我一言。」

朱權眼中有著笑意。

「大家可還都記得,洪武十五年時,朱雄英患了痘疾,此乃當世之絕症,就連太醫院都宣布了朱雄英的死訊,禮部已確認了發喪日期,彼時我年幼並不了解,但是三王兄和四王兄必定清楚。」

朱棢和朱棣相視一眼,皆是點頭。

當時在封地的他們都收到過皇長孫薨逝的消息,剛準備遣使入京弔唁,又接到皇長孫安然無恙的聖旨,當時還奇怪了許久。

「死人,又如何能復活?」

「只有一種解釋,實則真正的朱雄英早已死去,現在應天的那位,乃是妖孽所化。」

「妖孽當國,蠱惑聖上,蒙蔽太子,我等諸王奉天之名,起兵誅妖勤王,尊當今正統嫡長孫朱允炆為儲君。」

一番話,說的其他人都是一愣一愣的。

好傢夥,這核心理念一下就升華到妖魔鬼怪的層次了,無敵啊。

但心裡也都明白,這番鬼話就是用來對外宣揚的,畢竟天下愚民甚多,大多都吃妖孽作祟這一套。

至於為什麼要把朱允炆抬出來,那也正常。

按照禮法來論,如果真正的朱雄英沒了,身為故太子妃次子的朱允熥和現任太子繼妃的長子朱允炆,都有第一優先繼承權。

而朱允熥向來親近朱雄英,朱允炆,則是站在對立面。

這是向天下人表明態度,我等乃是奉天誅殺妖孽,絕非是要篡權奪位,而是要維繫大明之正統。

燕王朱棣此時開口了。

「可有手段令萬民信服?」

朱老四看向朱權,在朱權的回信中,寧王只是大致提了提他的意圖,並沒有仔細言明計劃。

說當今太孫是妖孽所化,絕不是隨便喊一兩句口號就有用的。

「四王兄放心,此事小弟已經安排妥當,只要朱雄英登壇作法,此事必成,諸位靜等應天消息便是。」

「當然,諸位可在各自封地造點動靜,比如『不詳現世』之類。」

朱權自信笑道。

朱老四深看了朱權一眼,這個年歲不大的十七弟,可以說是年輕一批藩王中謀略最甚之人,若不然老朱也不可能對其鍾愛有加,把他封入寧地,手握當世第一鐵騎的朵顏三衛。

「既如此。」

「妖孽禍國,我等當共力戮之。」

朱棣一開口,谷王朱橞立馬接道。

「沒錯,戮之!」

遼王朱植也是一拍桌子。

「說得好!」

「朱雄英這個妖孽禍害,我早覺得他有問題,竟敢蠱惑父皇和太子,該殺之而後快!」

唯有代王朱桂還在等晉王發話,當他得到晉王眼神暗示之時,立刻開口。

「諸位兄弟所言,兄弟我並無異議,此等妖孽,誅之而後快。」

「只是,此番會盟,誰為盟主?」

這,實則才是這一次會盟的核心。

燕王、寧王的神色皆未變化,都是笑了。

他兩心裡都清楚,現在的頭等事是把朱雄英搞定,之後的事之後再說,何況只是結個盟統一下戰線而已,又不是把手頭的兵權交出去。

而且朱棢的晉地乃是作戰第一線,不論是慶肅秦三地還是朝廷京營往北境發兵,首取之地都是晉地,他們完全可以先把朱棢推出去擋刀。

二人不約而同開口。

「自然以晉王兄為盟主。」

朱棢一聽,大笑了起來。

「諸位兄弟放心,只要我等齊心協力,定能誅殺妖孽,匡扶社稷,屆時諸位都將有勤王之功,為兄必會向父皇為諸位請功。」

眾人都是笑著附和。

接著谷王朱橞突然想到什麼。

「諸位王兄可曾都聽說了應天的那個消息?」

「朱雄英不日將當著百官眾卿,親自以法扼災,諸位覺得,這事能成還是不成?」

寧王呵呵一笑。

「吹牛皮罷了。」

大胖子代王朱桂也是咧嘴笑了。

「他要能扼災,我倒立邊撒邊喝自己的尿。」

至於燕王和晉王,二人相視一眼,皆是看到了不信。

他們把朱雄英稱為妖孽,那只是編造一個造反的由頭,至於朱雄英真會什麼法術之類的鬼話,他們是萬萬不信的。

…………………

應天府,金陵十六樓。

今夜的金陵十六樓,遠超以往任何一夜的繁華,燈籠點滿了每一處樓角,秦淮河上更是飄著無數蓮燈照亮河面,人氣更是鼎盛到了極致。

太孫今夜將以法扼災的消息,極快的傳遍了應天府的大街小巷,數不盡的應天百姓聞訊而來,或是擠在房檐下,或是踮腳高處,都撐著傘昂著腦袋往十六樓的中心之處望去。

《重生之搏浪大時代》

就連皇帝老朱,聞訊後都是強撐著病體,換了身常服悄摸的出了宮,在醉仙樓最為豪華的雅間之內,興致勃勃的期待著朱大法師現身。

而在附近的一座客棧,徐妙錦帶著蓮兒在一處上房,從這裡能夠直接看到秦淮河的中心之地。

「小姐莫要著急,還沒開始呢,太孫殿下自然是不曾現身。」

在旁的蓮兒看著望眼欲穿的徐妙錦,打趣笑著。

「你這丫頭。」

徐妙錦嗔罵了聲,目光卻是不離秦淮河半步。

她與他人不同,並不是期待,而是擔憂。

至於百官公卿,則是依班列次序排在秦淮河兩岸,個個都有僕人在旁撐傘。

朱允炆,也在公卿之列。

此時的他臉色看起來極其不好,原因很簡單,朱雄英越出風頭,他越是不爽。

「妖孽禍國,大明之不幸,天下之哀哉。」

一道聲音傳來,朱允炆勐的一怔,下意識偏頭望去,只見在身旁傘下,露出了一張臉。

晉王世子朱濟熺。

「你…你話中何意。」

朱允炆深吸一口氣,他當然知道方才朱濟熺話語中妖孽所指,乃是當今太孫殿下。

「本應歸你的太孫之位,如今卻落入妖孽之手,可甘心?」

朱濟熺身子微湊,聲音清晰準確的落入朱允炆耳中。

「妖孽?你究竟什麼意思?」

朱允炆凝聲道。

「呵呵,真正的太孫殿下早已在洪武十五年染病去世,現在的這位,乃是妖孽所化,這本該屬於你的位置,卻被這妖孽占據。」

朱濟熺一番話,說的朱允炆腦殼兩個大。

這什麼鬼傳說?

哪個全新版本?我怎麼沒聽過?!

「可有憑證?」

朱允炆心境起伏。

而就在這個時候,人群爆發出了驚呼聲。

朱允炆亦是勐的抬眼望去。

只見在秦淮河上,一道衣著白袍的飄逸身影突兀出現在蓮燈之間,正是換了身衣服的朱雄英。

而讓朱允炆勐的眼眸一縮的是。

且不說他壓根沒看清楚朱雄英怎麼出現的。

他發現此刻的朱雄英,赫然是站立在河面之上!

人怎麼能做到這一點?!

又想起方才朱濟熺所說的妖孽…

劉日新滄啞有力的聲音,此刻響徹整個金陵十六樓。

「恭請太孫殿下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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