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八。

這日子聽起來,怎麼總感覺有點熟悉。

朱雄英稍微想了想,這好像是老朱禪位,自己登基稱帝的那一天。

皇帝要禪位於皇太孫的這件事,早在半月之前,皇帝就在文華殿當著群臣的面宣布,並頒發聖旨昭告於天下。

現如今整個大明都知道,在四月二八這一天,這個帝國將迎來他們的新皇。

連街邊賣燒餅的大郎都知道這事,自詡北境之王的朱老四當然不可能不知道。

由此可見,朱老四定這個日子,顯然是在故意噁心朱雄英。

一想到這個朱老四,朱雄英便是頓感有幾分不爽。

他在日常修煉的過程中,發現他的大挪移術,竟是被一股冥冥之力阻擋在北境之外。

這應該是蒼天狗賊故意而為之,看來這是怕自己暗搓搓把朱老四給做了。

呵呵,狗老天。

站起身來,朱雄英扭了扭腰,做了小半套廣播體操。

這新打造的逍遙椅雖好,但還是比不上大床。

昨夜與雪姬大戰六百回合之後,竟是有幾分腰酸。

做完操之後,接著大法師抬手朝前一點,六尺六寸的誅邪劍便是懸浮在身前。

心中飛速過了一邊『萬劍歸宗』的劍招法訣。

「萬劍歸宗。」

隨著朱雄英一聲厲喝落下。

剎那間,跟前這柄誅邪劍發出一聲嗡鳴。

緊接著劍身一陣幻影顫動,竟是一劍化作三劍,同步漂浮於半空之間。

化三劍並不夠,距離任務目標的入門階段,還差七劍。

不過問題不大,這種劍招修煉,以大法師的絕頂天賦,只需要練習個十幾遍,自然就能夠達到。

「殿下,陛下奉天殿有召。」

就在這個時候,小寶快步來到觀星樓,急聲說道。

奉天殿?

老朱這是抽了什麼風,不上朝不接見的,怎麼突然跑奉天殿去了。

「嗯。」

朱雄英一聲輕嗯,一揮手將誅邪劍收入納戒,下一刻身形便是消失在原地。

對於朱雄英這種移動方式,小寶也習慣了。

不知從哪一天開始,太孫殿下就開始變得神出鬼沒了,『休』的一下消失,『休』的一下又出現了。

小寶把觀星樓內的物件稍稍收拾擺正,然後深吸一口氣,滿心歡喜的去國子監讀書了。

紫禁城,奉天殿。

威武殿宇,曠野如墨,此時整個大殿寂靜的令人害怕,縱是連一根針落地,亦是能聽的清清楚楚。

而此時在金鑾殿之上的龍椅,披著一件金色大氅的老朱坐著,目光盯著殿中,肅冷的一張臉近乎要吃人。

在這殿中之處,跪著兩人。

一個是從山東跋山涉水運回來的齊王朱榑。

從山東到應天需要跋涉上千里路,而且朱榑坐的又是極其緩慢的囚車,再加上半路遇見一波泥石流,故而整整花了十多天的時間才到達應天。

至於另一個,則是年輕的遼王小伙。

不過此時尊貴的寧王殿下遍身襤褸,看起來活像是個叫花子,跪在地上垂著腦袋,身子隱隱在發抖。

這貨在被朱權掏了老家,丟了封地之後,帶著十幾個親信隨從逃出了遼地,沒過幾天遇上了山賊土匪,慌亂之下逃竄,隨從死的死,散的散。

無奈之下,尊貴的遼王殿下只能幹起了老朱的老本行,一路討飯謀生,思前想後,最後還是決定來應天,不管最終會判他什麼罪,至少這裡管飽飯。

「孫兒,拜見皇祖父。」

一道聲音,在這奉天殿緩緩響起。

朱榑和朱植都是驚的一愣,下意識抬頭朝前方身側望去,他兩根本不知道朱雄英什麼時候出現的。

「他們兩個的命,給你了。」

老朱的聲音很輕,落在朱榑和朱植耳中,讓他兩一怔,都是下意識看向朱雄英,不可一世的藩王,此時像是兩條搖尾乞憐的狗。

這一幕,把龍椅上的老朱看的滿眼厭惡。

自己堂堂洪武大帝,一代雄主,怎麼會生出這般懦弱無能的兒子。

「孫兒遵旨。」

朱雄英澹澹行禮。

他豈能不知道老朱這是在打著什麼算盤。

這兩貨的命,朱雄英壓根不在乎,殺與不殺都無所謂,這一點老朱也知道。

但老朱非要特意把自己叫過來,而且還鄭重其事的設在奉天殿。

原因有二。

第一,老朱對他的血脈還是心軟,他不願意看見子孫相殘,讓自己來開恩放這兩個傢伙一條狗命,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彌補自己與諸藩王叔的關係。

第二,禪位的詔書已經昭告天下,皇太孫將於四月二八繼任大明第二任皇帝,在繼位之前,開恩赦免自己的兩位叔叔,這樣聖君之名傳揚天下,有利於新君穩固統治。

朱雄英瞥了眼朱榑和朱植,隨即澹澹開口。

「削去朱榑齊王爵位,削去朱植遼王爵位,即日起貶為庶人,禁足宗人府,以十年為期。」

跪在地上的朱榑和朱植一聽這話,心頭都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於現在的他們看來,能夠保住一條小命,足矣。

而在龍椅之上的老朱,聽見朱雄英這番話,眼底深處也是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朱榑朱植和秦王朱樉不同,朱樉那屬於是通敵叛國,不殺不行。

朱植謝恩的同時,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朱雄英,他想起周王朱橚給他寫的那封信,信里說如果主動來應天找皇太孫請罪,皇太孫會請他喝今曰新茶,398一位的那種。

想張口問,朱植還是忍住了。

「帶下去。」

老朱一聲輕喝。

立馬有金吾衛士入內,像拖死狗一般將朱榑和朱植拖了出去。

接著,老朱深吸一口氣,緩緩準備站起身來。

朱雄英見狀一步踏出,身影瞬息之間出現在老朱身側,雙手將其扶住。

對於大孫子這移形換影的身法操作,老朱早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陪皇爺爺走走。」

「好。」

朱雄英點了點頭,扶著老朱緩步下了金鑾殿,一旁的老太監早已將輪椅推了過來。

接著老朱很是熟稔的坐了上去。

這倒是讓朱雄英略感詫異,他記得老朱之前很是抗拒輪椅,病的再嚴重也要堅持拄拐走路。

看來人都是會變得,縱然是老朱這等實打實的布衣天子,亦是如此。

朱雄英推著輪椅,一老一少緩緩出了奉天殿。

天空萬里無雲,春風拂面,讓人好不愜意。

「你送來的那些靈谷,口感確實很是不錯,咱聽說你要把這些穀子用去賑災?」

老朱笑呵呵的說道。

早在靈谷第一次擴產的時候,朱雄英就已經送進宮給老朱改善伙食了,這些靈谷能不能幫老朱開啟靈根無所謂,能幫老朱緩解一些身體的痛苦就足夠了。

「是的,已經命戶部點齊了。」

朱雄英點了點頭。

「咱聽說你在府上養了個會造東西的女人,最近在造一個什麼叫做火車的東西?」

『火車』這個詞,老朱第一次聽說。

「回皇祖父,孫兒把這個叫做工業化。」

「工業化。」

老朱喃喃念了一遍。

他小時候光忙著放牛了,沒讀過幾本書,登基後讀的書很多,但『工業化』這三個字,每個字拆開來他都見過,合在一起卻是怎麼都理解不了。

對於老朱知道這些事,朱雄英也不奇怪。

老朱雖然完全放權不管事,但錦衣衛這個組織還依舊在運轉著,而且自己也不曾刻意對老朱封鎖過消息。

祖孫一邊走一邊聊,有朝堂大事,也有生活瑣碎。

這一刻的老朱在朱雄英面前,不再是君臨天下的大明皇帝,只是一個與自己孫兒聊聊天的祖父。

「雄英。」

當朱雄英推著老朱來到奉天殿的廣庭盡頭之時,老朱的聲音,突然變得沉重了起來。

朱雄英腳步駐足。

他知道,這會才是老朱真正要和自己說的事情。

「答應皇祖父。」

老朱靠著輪椅,望向遠方,混濁的眼眸之中看不透是何等複雜神色。

「你登基之後,不要再行分封之制。」

這一番話,讓朱雄英沉默了。

老朱這是後悔當年搞分封了?

後悔這操作,完全不符合老朱的人設。

但設身處地的站在老朱的角度想一想,近些日子發生的北境諸王之亂,確實是會讓一個父親深思,尤其是這個父親還是一位開國帝王。

不過真要從事實來說話,大明建國之處,老朱實行分封的策略其實也沒錯。

因為歷朝歷代,開國君王都會面臨一個問題,誰來戍邊。

戍邊者,手中必然要有重兵。

若是大將戍邊,極其容易滋生反叛之心,且對帝王君權來講,會形成掣肘。

此等情況在歷史中屢見不鮮,由塞將造反成功的例子很多,但是由塞王造反的史無前例。

更別說老朱這麼一個高度集權主義的帝王,為了加強手中的皇權,連傳承千年的丞相制都給廢了,更別說讓他受制於塞將,完全不能忍。

所以當時老朱的核心想法,就是培養自己的兒子們,讓兒子們從小就跟著那些開國將領上戰場混經驗,等到升級到大號之後,從這些將領的手中接掌兵權,封王戍邊。

不得不說,在老朱盛年之時,這一策略起到了很好的反饋。

開國諸將手中的兵權都被轉移到了諸王手中,老朱再也不用擔心哪個大將會造反,而在老朱看來,兒子們當然更不會造自己的反。

可是當他病危,尤其是大明帝國即將進行權力交接的時候。

這些昔日的好兒子們,這些年在老朱的刻意放縱之下,已經羽翼豐滿的崽子們,便不再受掌控。

野心這種東西。

一旦滋生,除了毀滅,再無他法。

「孫兒知道了。」

朱雄英點了點頭。

反正老爺子現在怎麼說,點頭就是了。

至於未來要不要分封,還是得看未來的情況如何。

畢竟以大法師強悍的雄風,估計兒子數量怎麼也得在三位數往上,這些兒子如果都養在身邊,不得煩死。

更何況,未來征伐四方,將會有大片大片的土地需要人來管理,還是得由姓朱的去管事。

老朱的分封之所以最終結果是失敗的,那是因為老朱受歲月所限,若是老朱一直都處於全盛狀態,就是給塞王們十個膽子也不敢造反。

並且從理論上來說,現如今塞王們造反其實也不是造老朱的反,準確來說是為了奪繼承人的位置。

而朱雄英則是不然,他不受歲月所限,且沒有全盛狀態這個說法,因為大法師的狀態會一直往上攀升,每個明天都是新的全盛。

誰敢造他的反?

一道雷直接噼死,親兒子也不例外。

「有空時,多去看看你的父王。」

老朱又是說道。

「是。」

朱雄英點了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嘹亮鷹鳴,在天際盤旋響起。

這一隻黑金長鷹顯然和早上的那一隻不同,說明是從其他地方傳來的消息、。

朱雄英眉頭一皺,這黑金長鷹的使用頻率,有點高了。

一般不是什麼要緊事,影衛不會動用黑金長鷹。

微微抬手,天際盤旋的黑金長鷹隨即一個俯衝,輕飄飄的落在了朱雄英肩頭。

「什麼事。」

老朱問道,他自然也知道影衛的存在,也知道朱雄英很早就弄了個起點孤兒院,對於朱雄英培養自己的勢力,老朱一直是舉雙手雙腳持贊成態度。

甚至他還問過朱雄英要不要錦衣衛,朱雄英拒絕了。

撥開封蠟,取出其內紙條。

「九江府段,潯陽江即將決堤。」

朱雄英澹澹念出,眉頭微皺了起來。

潯陽江就是長江的一處分段,一旦決堤,那九江府一城十數萬百姓恐怕都得跟著遭難。

「戶部在做什麼?」

老朱的聲音,霎時冰冷無比。

如此重要的事情,戶部竟是都沒有奏摺呈報。

「即刻下旨,將郁新革職。」

老朱冷聲道。

這還算是留情了,若不是看在郁新一心擁戴皇太孫的份上,老朱直接把他給砍了。

「嗯。」

朱雄英點了點頭。

出了事,一把手自然需要背鍋的,這也是廟堂慣例。

不過這會朱雄英想的卻是其他事,他瞥了眼天,眼中寒光閃爍。

如果能夠早一點知道九江府有此等境況,他便可以提前施法,阻止暴雨決堤。

可他不可能時時刻刻去監察大明全境,而當地影衛的主要任務也不是觀察天氣,畢竟不可能遇上個暴雨就直接傳信給太孫殿下,這些影衛還沒有那麼白痴。

掌天監的建立,刻不容緩。

這老天狗賊天天這樣搞,大明的百姓還活不活了。

……………

戶部衙門。

怒吼聲響徹,所有戶部官員都不敢說話。

這一次,怒吼聲的來源不是夏原吉,而是早就甩手不管事,只是日常白天來衙門走一趟的戶部尚書郁新。

此時的他指著江西清吏司的郎中鼻子破口大罵。

同時,心裡也在害怕。

這等大事,一旦被皇帝知道,自己這個戶部尚書將是何等下場?

他這個戶部老大,根本無法推卸責任。

而且也確實是他的責任,若不是他對底下官員疏於管理,那江西清吏司的郎中也不會連這等常識性錯誤都犯。

就在這個時候。

「聖旨到…!」

一道拖曳著長長尾音的聲音傳來。

郁新驚的心頭勐的一個咯噔,在旁的夏原吉也是緊皺著眉頭。

所有的戶部官員都是連忙集聚在正堂,跪地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罷郁新戶部尚書職,賜光祿大夫銜,特准歸田,戶部左侍郎夏原吉,暫代戶部尚書事。」

「欽此…!」

聖旨宣讀完畢,郁新心頭鬆了一口氣。

在洪武朝辦事,最怕的就是不得善終,這次戶部發生這般大的紕漏,皇帝只是罷了他的官,還給了他一個從一品的榮譽頭銜回家養老,也算不錯了。

旁側的夏原吉則是清楚,郁新這條老命能保住,全是太孫殿下之意。

他雖然對太孫殿下了解不多,但是能夠看出一點。

太孫殿下乃是萬世罕見的聖君,果斷不亂斷,殺伐但不嗜殺。

「臣郁新接旨,叩謝吾皇聖恩。」

郁新這話出自真心,畢竟在一炷香前他連自己用什麼材質的棺材都想好了。

與此同時。

太孫府,天工雅苑。

這是朱雄英專門給雪姬批的雅苑,占地面積是其他妃嬪的十倍,引得好些個妃嬪紅了眼。

而之所以給雪姬批這麼大的面積,原因也簡單。

雪姬的發明創造,需要一定空間。

此時的雪姬正盯著她創造的第一台蒸汽機發獃,隨著煤炭的燃燒,這台蒸汽機正在做著工,頭頂冒著蒸汽,『庫次打次』的推動著木輪在地上滾動。

她在思考太孫殿下昨夜與她所講的那些原理知識。

用法力代替燃料,提高熱效率的轉化。

蒸汽機的原理,是通過熱能來將水汽化,通過管道將蒸汽運送至氣缸,再進行活塞做功。

而內燃機,則是更簡單,直接由熱能轉化為動能,推動做功。

二者相比之下,內燃機的熱轉化過程更簡單,熱轉化率更高。

「不知道這樣行不行…」

雪姬突然想到什麼。

連忙是上前將蒸汽機的做功停止了下來,然後她直接把一縷法力注入到了氣缸之中,這縷法力很是稀薄,畢竟她昨夜才獲得靈根。

接著,她拿起桌邊的火摺子,吹燃後靠近氣缸邊緣。

奇蹟就此發生。

…………

……

一刻鐘後。

雪姬臉色極其激動的離開了天工雅苑,在一眾妃嬪羨慕的目光中離開了太孫府。

太孫府與東宮,與紫禁城後宮是一樣,尋常嬪妃不可隨意出府。

可雪姬不一樣,她有太孫殿下的特許。

而雪姬要去的地方,是工部。

她要叫停蒸汽火車的規劃,將其改造成內燃火車。

……………

江西承宣布政司,九江府。

烏雲蓋天,暴雨連綿。

全城十數萬百姓的臉上都籠罩著恐懼之色,官府已經連續發布了三道通告,讓百姓自行撤離九江府避難。

可真正撤離的人,卻是極少。

畢竟一輩子的家當都在那,誰願意放棄?

一旦放棄,可就真成流民了。

而且現在潯陽江還沒決堤,說不定暴雨停了,堤壩扛住了呢?

希望還是有那麼一絲的。

九江府知府,一位年過六旬的老頭,此時站在九江府的城門最高處,眺望著潯陽江堤。

「大人,我們快退吧,潯陽江堤就要決口了。」

旁邊的屬官也是眺望著潯陽江堤,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恐懼。

「退?本官這身後九江府的十數萬百姓都沒退,本官有何顏面退卻?」

陳東陽感慨說著,臉上已然有著赴死之色。

他身後的九江府城樓之上,十數萬百姓都是在翹首望著,或是撐傘,或是直接淋著雨,他們都在期望暴雨停息,希望潯陽江的水位不要再繼續攀升。

否則一旦決堤,他們的家,就完了。

「水,水…水漫出來了!」

城牆上的百姓突然指著遠處的江堤大吼了起來,臉色滿是驚恐。

在這暴雨陰鬱的天氣下,這驚恐的氛圍如瘟疫般迅速蔓延,整個九江府的十數萬百姓都是陷入了絕望。

此時有男人在幫助官兵,往城門口堆任何一切能夠堆積的物件,希望能夠阻擋即將到來的洪水,女人和孩子則是縮成一團,在這暴雨中瑟瑟發抖。

陳東陽將手中傘扔落,仰頭看著暴雨的天,悲憤大吼。

「蒼天無道!」

「蒼天無道啊!」

突然。

「止。」

一道聲音,如言出法隨般落入整個九江府,每一人的耳中。

所有人都是一愣,接著他們赫然發現,這狂嘯的暴雨竟是緩緩停息了下來。

一道身影,霎時落入每一個九江府百姓的眼中。

九江府城門最高之地,城樓頂尖之處,錦衣玉立,發束玉冠,長風掠起墨發錦衣,飄然如夢。

「太孫殿下!」

陳東陽的仕途沉浮,也做過幾年京官,三年前才調任至九江知府,曾經有幸見過朱雄英的帥臉,此時一眼認了出來,頓時激動了起來,連聲大吼。

「是太孫殿下!」

遇神三則的故事,以及李氏一家的伸冤昭雪,還有關於太孫殿下的種種傳說,不僅是在應天流傳,在廣寒司的運作下,皇太孫神祇之名早已經傳遍大明各布政司。

更別說皇帝即將禪位於皇太孫的聖旨已經昭告天下,連普通百姓都知道了。

未來的皇帝陛下親臨拯救他的子民,怎能不激動!

嘩啦啦,所有的九江府百姓都是激動的跪了下去,朝著朱雄英叩頭大拜。

而此刻的朱雄英,卻是眉頭微皺。

轟隆~!

天,一聲驚雷炸響。

原本已然停息的暴雨,驟然再起。

與此同時,那已經瀕臨決堤的潯陽江堤,『轟』的一聲爆開,洶湧江水,直衝九江府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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