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月色，蟲鳴暖風。
觀星台上，逍遙椅搖晃了約莫一萬餘次。
令朱雄英意外的是，趙靈兒竟是沒有絲毫疲倦感，甚至在競速過程中，頻頻顯露出想要超車之意圖。
從年齡來看，趙靈兒是諸女第一幼。
果然，年輕就是好，活力無限。
人生第一次，大法師在賽場上感覺到了威脅。
「你可聽過法昂此人？」
比賽結束，朱雄英披髮散袍，眸似星辰，明若皓齒，站在這觀星台處，沐月光而立，俯瞰著應天萬家燈火通明。
旁側的趙靈兒穿著一件淺藍色的薄裙，腰間繫著桃花絲帶，亭亭玉立，仙氣飄飄，聽聞『法昂』的名字微微皺起好看的娥眉。
「這個名字有些熟悉，曾經好似聽父親講起過。」
趙靈兒仔細回憶以往，在腦海中飛速搜索關於『法昂』這個名字的記憶。
「奧，我想起來了。」
「我記得有一次父親和幾個叔伯聊天時提起過，說是有一個叫做吳何安的人想要見他們，這個吳何安是法昂的兒子，至於其他就不知道了，那時的我好像才十歲，具體記不太清了。」
趙靈兒努力的回憶著，也就能想到目前這麼一些資料。
「吳何安。」
朱雄英笑了。
這群蹩腳老外，非要裝腔取個漢人名字，國際潮流？
「陛下問及法昂，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趙靈兒又是問道，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皇帝問的這事情與她有關。
而且這個法昂，她隱約記得和自己的家族是有一些關係，雖然這個關係很遙遠。
「也無大事，倒是你的仇很快就要報了。」
朱雄英澹澹道。
安南胡氏是趙靈兒的滅族仇人，朱雄英曾答應過趙靈兒，幫她滅胡氏滿門，以報血仇。
正因為此番承諾，才得於桃花瓣中一窺深淺。
趙靈兒聞言，嬌軀驟然一顫。
想起逝去的父母宗親，想起他們死去之時的悽慘景象，趙靈兒便是心如刀絞，恨自己為什麼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兒身，不能親手為雙親復仇。
她的眼眶瞬間泛紅，有著晶瑩淚花在眼眶中打轉。
雖然先前朱雄英答應過為她復仇，但其實趙靈兒一直都是半信半疑。
畢竟自己跟前的這個男人可是大明皇帝陛下，大明皇帝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平日裡要決定的大小事數都數不過來，怎麼會記得自己這麼一個小小女子的家仇。
「陛下…」
趙靈兒感動了，眼眶通紅，勐的撲入朱雄英的懷中。
女子如水，近乎要徹底融入。
朱雄英微微一愣，他發現趙靈兒解開了己身腰間所系的桃花絲帶。
這一夜，逍遙椅又是搖了兩萬餘次。
………………
安南、占城、高棉、南掌，四國交界之地，有著一座占地不過百里，人口不過千人，名為『塰丹』的邊陲小城。
此等小城，除卻一些世居土著和流民之外，平日裡根本看不到生人。
當夜，整座小城的居民都是處於極度恐懼之中，因為陸續來了四波人馬，且都是手持兵刃。
四方人馬匯聚，數量加起來足有上萬，擠在這麼一個小小邊城之內。
這小城也沒有像樣點的地方，城中心找了一塊十五丈方圓的空地，簡單搭了個帳篷，點起了篝火，架著一隻烤全羊。
篝火分作四面，倒映著四張臉。
安南大虞太上皇胡一元，占城國王那索爾，南掌王吳何安，高棉王因陀羅摩耶。
「朕向諸位承諾，此番攻明，但有所得，我大虞分毫不取，都送與各位。」
「朕只有一個要求，諸位暫且放下恩怨，齊心破明。」
作為這一次四國聯軍的發起者，胡一元大氣開口。
聽聞此言，占城國王那索爾眼中精光爆閃，他之所以放下與安南數百年的國怨，答應胡一元的聯軍伐明，就是因為胡一元答應分毫不取，並且允許占城軍隊從安南過境攻打大明。
這對於那索爾來講，打的贏就賺一波秋風，打不贏跑路便是，甚至還可以在半路搶一波安南人，穩賺不賠的買賣，何樂而不為。
「可。」
吳何安點了點頭，他父親法昂二十年前被南掌貴族驅逐，進而扶持他上位，吳何安這些年來備受這些南掌貴族壓迫，故而他想抓住這次機會，只要得勝歸國，那些貴族便是再不敢對其輕視。
高棉王因陀羅摩耶也是微微頷首，當下他統治下的吳哥王朝正在走下坡路，急需一場勝利來振奮民心。
見眾人都無意見，胡一元招了招手，霎時有人遞上盟約，四國君主皆是簽下名字，蓋上國璽。
………………
翌日。
萬里無雲，風高氣爽。
朱雄英修煉了一夜的法天象地，趙靈兒正在為他更衣，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加起來都未曾睡足一個時辰，趙靈兒卻是絲毫不見疲憊之感，反而看起來更加紅潤細膩有光澤，並且潤了整整一宿，這等海量，實在讓朱雄英嘖嘖稱奇。
「陛下，楚王殿下覲見。」
此時，小寶聲音從屏風外傳來。
「讓他進來。」
對於這個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弟，朱雄英素來很是親和，他也知道自個這弟弟的慵懶性子，能起這麼個大早來見自己，定是有什麼心事。
不多時，朱允熥一臉沉重之色走了進來，不同於以往的隨便嬉戲，這次朱允熥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朱雄英瞥了眼這個親弟弟，讀心術剎那看透。
「臣弟…」
朱允熥剛想開口。
「就在應天住著，哪裡也不用去。」
「楚地那點封地有什麼好去的，日後有的是你歷練的時候。」
「真要整天閒著沒事幹，多娶幾個老婆，別聽你爹瞎扯澹。」
朱雄英一番話，直接把朱允熥說蒙了，反應過來之後，朱允熥頓時嘿嘿笑了起來，臉上的沉重一掃而空。
「我也這樣覺得，咱爹就是嚴肅慣了。」
朱允熥嘿嘿笑著湊了上來。
「大哥，那個升龍丸，再給我搞點唄…」
朱雄英瞥了眼這不成器的親弟弟，老子一次兩個時辰，你他娘的還要嗑藥？廢物！
「滾吧。」
一甩手，兩瓶升龍丸落入朱允熥懷中，長相有朱雄英七分英武的朱允熥美滋滋的收了起來。
「好嘞！」
………………
一個時辰之後。
應天府內城，起點孤兒院前院，陽光明媚，清風和煦。
朱雄英站在一副大地圖旁，這是大明全境圖，上面標註著各處山脈，極為細緻，蕭三正在仔細講解著地圖上的標註。
「陛下可是腰酸？」
一旁的藥老見朱雄英時不時的扭幾下腰，出聲關切問道。
「老臣正骨推拿乃是一把好手，不如讓老臣來為陛下推拿一番，保證陛下身輕氣爽。」
說罷，藥老挽起袖子就要上手，被朱雄英連連推開。
他是喜歡按摩，但前提對方是如花似玉的美嬌娥，而不是滿臉褶皺的糟老頭子。
藥老則是一臉鬱悶，心想老頭子我這可是練了五六十年的功力，一手摁下去，哪怕是分筋錯骨也能給他正位了，陛下不嘗試一番真是可惜了。
盯著朱雄英的腰，藥老尋思著瞅個機會還是得安排上。
「陛下，這便是目前已經探明的七處礦地，卑下都親自去逐個查探過，確認無誤。」
跟前這張地圖上所標註的山脈，全部都是蘊含鈾礦之地。
至於尋找鈾礦的辦法，當下的大明雖然沒有什麼精密的探測儀器，但是有一種比探測儀器還牛叉的玩意，且準確率百分之百，那就是人為探測。
命具備靈根之人翻山越嶺，在一處處有可能蘊含鈾礦的山脈間細細搜尋感應，只要能夠感應到自身法力波動，那必定就是尋找到了鈾礦。
這般做的好處是，只要有所發現，那百分百一定是鈾礦。
而壞處則是太費人力，且尋找速度極慢。
這些日子以來，蕭三把影衛中誕生靈根的人都派了出去，這些人不眠不休的尋找，最終也就找到這麼七座。
當然，因為人手不足的原因，大明境內還有大片大片的地域未曾探測。
不過對於現在的朱雄英來說，這七座也已經足夠了。
畢竟一切才剛剛起步，能夠修煉的人數不多，單人消耗也不高。
「先開採這兩處。」
朱雄英指了指地圖上標註的兩個地方，其中一處，便是先前唐逸不小心傳送進去之地，另一處則是距離應天最近之處。
「記住，先清場。」
聲音，澹澹響起。
蕭三身子一正，躬身行禮。
「是！」
「陛下盡可放心，有臣在，必定把礦洞裡面的那群玩意炸個粉碎，絕不會有任何殘留。」
陶成道已經從京營校場回了院，繼續著他的火器開發事業，很是自信的笑道。
對於他的火器，朱雄英給他灌輸了幾種概念，『重機槍』和『自動步槍』就是其中之一，陶成道聽完大受感觸。
而陶成道口中的『那群玩意』，指的就是在礦中因為輻射而變異的各種詭異生物，比如上次朱雄英和唐逸在礦洞中見到的那些變異大蠍子。
在沒有把這些生物全部消滅之前，貿然開採礦石的風險極其之大。
「注意劑量。」
朱雄英瞥了眼陶成道，這貨要是腦子一抽，把礦給炸塌了，清場是清了，但是開採難度將會成倍上升。
「陛下放心，臣心裡有數的。」
陶成道嘿嘿一笑，這笑容怎麼看怎麼不靠譜。
………………
魏國公府。
徐妙錦親手栽種打造的小花園中，花香四溢，清新撲鼻。
這小院內的一花一木，都是徐妙錦日夜精心造就。
「還記得我當年嫁給朱棣的時候，小妹你還那麼小一個，才剛剛學會走路，這時間一晃，你都要嫁人了，時間過得真是太快了，歲月不饒人，我都已經老了。」
徐妙雲撫著一朵燦爛的紅花，神色中帶著感慨。
她從北平府來了應天，與她一同的還有朱高熾和朱高燧等燕王府的卷屬。
正在給花兒澆水的徐妙錦聽聞，笑著來到徐妙雲身邊，親昵的挽住她的手臂。
「姐姐才不老，姐姐比這些花兒可好看多了。」
徐妙雲笑了笑，不過看的出來，這笑容很是勉強。
當下，朱棣父子四人都在孝陵跪著。
徐妙錦也知道現在的徐妙雲情緒很是低落，但是也不好安慰什麼。
畢竟這關係，著實有點錯亂。
徐妙錦的夫君平定了徐妙雲丈夫的叛亂，而徐妙錦和徐妙雲是姐妹關係，二人的夫君則是叔侄關係，繞來繞去…
………………
與此同時。
孝陵，孝慈皇后神碑之前。
斷了一臂的忠孝伯朱棣，筆直跪著。
此刻的朱棣臉色晦暗，全然沒有了昔日之英武。
在他的身後，朱高熾、朱高煦、朱高燧，三兄弟也都是並排跪著，朱高煦和他爹一樣，也是斷了左臂。
唯一的區別，朱棣的手是老朱砍得，朱高煦的手則是常天賜弄沒得。
「還要跪多久啊？」
朱高燧小聲滴咕著，滿臉不爽。
他剛從北平趕到應天，水都沒喝一口就被拉到這裡來下跪了，這會渴的上下嘴唇都起皮了。
「閉嘴。」
朱高煦瞪了眼朱高燧，此時的他心中滿是恨意。
對於這一場靖難之役的失敗，明顯還是不甘，尤其是他還失去了一條胳膊。
朱高熾則是沒有理會兩個弟弟，只是默默在原地跪著。
他心裡明白當下之處境，他也知足能在造反失敗之後還留下一條命，沒被抄家滅門，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就在這時。
一道身影，毫無徵兆般出現在朱棣身邊，錦衣玉立，身上的常服棗紅帝袍彰顯了他的至高無上的尊貴身份。
「這是誰？」
狂妄居士一愣，對於這突然出現的人很是不解，這種腦子缺根筋的一看就缺乏常識，連皇帝陛下專屬的帝袍都不認識。
而朱高煦則是在看到朱雄英的剎那眼中冒火，如果此時有種有一把刀，他會選擇毫不猶豫的衝上去。
唯有朱大胖恭恭敬敬的行禮。
「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叩拜大禮。
朱大胖明白自己老爹是個什麼樣人，若不是真心折服於朱雄英，是寧願自殺也絕對不可能投降。
既然老爹都臣服於朱雄英，自己做兒子的更是沒有糾結的必要。
朱雄英瞥了眼朱棣的三個兒子，對這三個在二十一世紀享譽熒幕的三位，頗為感興趣，尤其是朱高熾，這胖子看起來敦厚老實，實則睿智非凡。
「為母守孝，不便行禮，還請陛下恕罪。」
朱棣開口說道，聲音平靜無波。
他雖然臣服效忠，但骨子裡的那一抹高傲還是讓他無法做到隨時隨地朝朱雄英伏首。
朱雄英則是沒有在意朱棣這僅存的一絲傲嬌。
「安南、占城、高棉、南掌，四國合併兩百萬，欲犯我大明邊境。」
「你怎麼看？」
澹澹一語。
剎那，朱棣眉頭頓皺了起來，怒火自眸中燒起。
「撮爾小國，膽敢犯我大明，簡直是找死！」
這，也是朱雄英讓朱棣活著的原因之一。
朱棣確實有野心。
但有一點是不容懷疑，那就是在朱棣的心中，大明才是第一位，誰若是敢壞大明之基業，縱是粉身碎骨，也要將其誅之。
「你去雲南，與沐英一同抵禦這四國之軍，朕的要求只有一個，堅持到征倭大軍歸來的那一日。」
朱雄英澹澹道。
接著，也不管朱棣答應與否。
氣機牽引朱棣和他的三個兒子，剎那間，將其父子四人送往了雲南府。
雲南承宣布政司，雲南府乾坤分監。
當朱棣父子四人回過神來之時，發現跟前景象已經徹底變換，映入眼前，是四個身披戰甲的魁梧將軍，一老三壯。
對於這種瞬間傳送的方式，朱棣父子四人早已經體驗過，並沒有感覺到驚詫。
雖十數年未見，朱棣亦是一眼便是認出來了沐英。
沐英身後，則是他的三個兒子。
「小四。」
沐英看著出現的朱棣，微笑道。
「狂妄！」
「小四也是你能叫的？！」
還不等朱棣出聲，身後的朱高燧已經是厲聲大吼。
這一聲狂妄，把沐英父子四人頓時給整不會了。
『啪』的一聲。
尷尬到摳腳的朱棣反手就是一個巴掌扇在了朱高燧臉上，狠狠瞪了眼自家這老三，狂妄你個傻叉！
「沐哥，好久不見。」
「我這三兒子腦子有些問題，無視即可。」
朱棣看向沐英，颯然笑了起來。
見到沐英的這一刻，年少時的諸多記憶湧上心頭。
沐英是老朱最為看重的義子，和其他那些不同，沐英自幼被馬皇后養大，用養子來形容更加貼切，他年齡比之朱標都要大上十歲，故而對於老朱的兒子們都極為關照。
幼年時的朱棣爹不疼媽不愛，無人管束，整日就是混在軍營之中，經常跟在沐英屁股後頭四處晃蕩，他第一次騎馬射箭就是沐英手把手教的。
沐英之所以叫朱棣『小四』，是因為朱棣六歲之前都沒有名字，所以沐英就喊他小四，這個稱呼習慣一直延續到朱棣成年封王也未改變，朱棣也樂得沐英這般稱呼自己，顯得親切。
「為什麼打我…」
「我腦子沒問題啊…」
朱高燧捂著臉，一臉委屈的滴咕說著。
「來，入內詳談。」
沐英哈哈大笑，上前拍了拍朱棣的肩膀，與其一同入內堂。
………………
山東承宣布政司，濟南府。
剛上任才半天，連行李都沒安置，衙門裡屬官都沒認全的陳東陽，正在城外忙碌不已。
他是因為早早就得到了朱雄英的直接任命，故而能夠在這個時間段上任山東布政司使，但是主政山東的三人中，除卻他這個布政司使之外，另外兩個提刑按察使和都指揮使都沒有上任。
所以提前備軍這件事，就分到了他的身上。
三十餘萬京營大軍，此時被分作了八個陣列，林列在這濟南府之外，以八卦方位排列。
最為中心之處，則是安置著一方足有半個足球場大小的點將台，龍旗迎風招展。
陳東陽站在這點將台上，此時的他很是緊張，時不時的抓著身邊的屬官問，反覆就問一個問題。
「到申時正了沒有？」
屬官連忙是跑去看時間，然後折回。
「大人，還有一刻鐘。」
陳東陽聽到只有一刻鐘，頓時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還有點時間做心理準備。
因為他得到的旨意，皇帝陛下將會帶著八位主帥，於申時正到來。
這口氣，才剛呼到一半。
頃刻之間，眼前一陣恍忽，有著十一道身影出現。
陳東陽眼神一縮，硬生生把呼到一半的氣又給吸了回去，連忙是躬身上前，領著山東諸屬官跪拜，參拜吾皇，山呼萬歲。
呈八卦區位陣列的京營大軍，亦是看到了朱雄英的身影出現，經過先前平亂之戰，親眼見證過皇帝陛下的無上神威，京營大軍對皇帝陛下的崇敬已經上升到了無可復加之地。
『嘩』的一聲，都不需要任何組織，所有軍士都是拄著兵刃刀戟，單膝跪地，鎧甲器械之音響徹。
「萬歲！」
「萬歲！」
「萬萬歲！！」
浩蕩萬歲之音，震顫天際風雲。
朱雄英掠過京營大軍，神色平靜。
而徐輝祖等八帥，則是心神震撼，他們都是知兵之人，他們帶兵這麼多年，從未見過哪支軍隊能夠做到對一人有如此之高的忠誠度。
哪怕是朱元章當年打天下的時代，也是依靠徐達、常遇春、李文忠這些當世名將在軍中之威望來控制軍隊的強大，而並非是直接在軍中立威。
因為朱元章做不到徐達的排兵布陣，也做不到常遇春那般衝鋒陷陣。
「此次出征滅倭。」
朱雄英澹澹開口。
聲音很輕，然而卻是能夠清晰落入每一位將士耳中。
「朕對你們，只有一個要求。」
朱雄英那雙浩瀚如星辰的眼眸，透著無盡殺意，他與當今大明之人不同，他的心中還有來自於十四萬萬中華兒郎的民族之火。
「殺盡島中倭奴，揚我大明仙威。」
82中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