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時眾人絲毫沒有發現,在百丈之外的某顆大樹身後,衣衫襤褸的東方墨正將一切看在眼中,尤其是當他看到那黑衣青年在吞下一顆丹藥之後,渾身上下的傷勢居然瞬間治癒,而且還能在築基期的靈獸之下堅持數十回合,背後不禁一陣冷汗。

若是方才黑衣青年就這般做的話,那麼他想要全身而退可就難了。

而當東方墨看到紅衣少女身形消失,那青袍少年以及四周靈獸同樣四散而開,想必是追蹤那少女而去時。

略一思量之後,立馬摸出剩下的那張傳音符。

手中不斷刻畫,隨後法決對著符籙一指點,頓時那傳音符化作了一道火光消散。

轉而再次看向黑衣青年還有那築基期的黑魔靈猴。

……

此時,太乙道宮妙音院。

一座寬敞的大殿之中,一個二十出頭的絕美女子正端坐在主座之上。那女子一身白衣,臉色溫潤,鳳眼狹長,平添一分媚惑。

在其之下,正有四五個道姑落座左右兩側,仔細一看,其中一人正是當日帶領東方墨進妙音院的鐘長老。

「啟稟院首,數月前,太上長老已經回宮。」

其中一個年過七旬的老嫗向著主座之上的妙齡女子恭敬道。

聽其話語,這主座之上的女子,竟然就是妙音院院首。

「嗯,這件事情我已經聽宮主提起過。」

「院首,數月前宮門招收弟子之時,屬下為妙音院引進一位男弟子。」只見鍾長老此刻也拱手說道。

聞言,那少女眉頭明顯一皺。

「鍾長老難道不知我妙音院素來不招收男弟子嗎,即便是有的話,那也是情況特殊,莫非那男弟子又是哪家後輩不成。」

未等少女開口,在一旁一個年約五旬的婦人卻眼中閃過一絲不快。

「這倒不是。」

鍾長老矢口否認。

「哦?那他可是天縱奇才之人了!」

「算是吧!」

鍾長老淡淡的撇了那婦人一眼。

「哼,鍾長老可真會睜眼說瞎話,據老身所知,那小娃不過是丙等木靈根而已,如此資質,又如何能夠算得上是天縱奇才。而你將這樣的人引進我妙音院,難道那弟子又是你哪個侄兒嗎。」

婦人一聲冷哼,話中帶刺的看著鍾長老。

聞言,鍾長老一聲輕笑,不再理會那老嫗,隨即轉身對著主座之上的少女說道。

「啟稟院首,那男弟子並非哪家宗門或家族子嗣,本身也只是丙等木靈根的資質,不過……。」

「不過什麼,不過他是你某個晚輩,所以才招到我妙音院,你也好照拂一二對吧!」

可那婦人卻步步緊逼。

「齊長老真是有意和貧道過不去嗎!」

泥人還有三分火,鍾長老此刻眼中一凌。

「並非老身和你過不去,我不過有些疑惑不解而已!」

「夠了!」

就在二人爭吵之時,主座之上的少女一拍鳳椅,厲聲打斷二人。

「鍾長老繼續說下去。」

見此,鍾長老這才繼續說道:

「雖說那弟子只是丙等木靈根的資質,可其身具隱靈根,日後若有機緣,天資不可揣測。」

「什麼??」

「隱靈根?」

只見在座諸位道姑莫不是露出一副驚訝的神情,即便是屢屢跟鍾長老做對的婦人也眼神一眯。

主座之上的少女此時神色一挑,嘴角輕揚微笑道:

「隱靈根,有點意思!」

「隱靈根又如何,能否築基都難說,即便能,可他引起靈根變異的機率依然微乎其微。」

那婦人卻有些嗤之以鼻。

「這件事情做得不錯,留下他慢慢觀察即可,諸位長老可還有何事要說。」

少女伸手打斷眾人。

「院首,還有一事,三日前虛空之鏡便已經察覺萬靈山脈有所異動,數個時辰之前更是天現異象,似有異寶出世。」

鍾長老繼續說道。

「鍾長老莫要小題大做,虛空之境不過查探到些許異動而已,就說是有異寶出世,若是如此的話,那異寶可是一抓一大把嗎。」

方才老嫗似乎沒能壓住鍾長老一頭,此刻毫不留情出言相譏。

可就在老嫗剛剛說完,鍾長老似有感應一般,伸手拿出了一張巴掌大小的符籙。

只見那符籙化作了一道火光燃燒,隨後在虛空當中化作了數個靈力形成的字符:

「萬靈山脈,西南三百里,異獸出世。」

在座的所有人將那寥寥十數字看得清清楚楚,先是鴉雀無聲,但片刻後眾人無一不到抽一口冷氣。

「異獸!」

那少女更是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身影一晃,憑空消失。

「將消息封鎖,我親自出馬。」

數個呼吸後大殿之中才傳來了少女的聲音,只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而那婦人看向鍾長老更是說不出話來,這種被打臉的感覺,實在是憋的難受。

……

萬靈山脈,此刻黑衣青年被那黑魔靈猴壓制的節節敗退。

即便他是體修,可當他遇到純粹以**強橫而聞名的黑魔靈猴時,不過小巫見大巫。

築基期的黑魔靈猴,一拳之力已經逾越萬斤,而且速度奇快,若是被它近身,便是天大的麻煩。

此刻黑魔靈猴壓制著他,不時拳掌落下,將空氣都摩擦出一絲絲凌冽的罡風。

黑衣青年只能被動閃躲,若是被擊中的話,那萬斤之力足以將他拍飛。

不多時,就見到他已然氣喘吁吁,面色潮紅,身體各處外傷不計其數,體內五臟六腑更是撕裂一般的疼痛。

不肖半刻鐘後,那黑魔靈猴仰天一聲巨吼,似乎對遲遲不能殺死眼前這實力不如自己的人族修士極為不滿,雙手拍打著胸膛,盡然進入暴怒的狀態。

見此,黑衣青年面色大變,此時即便他不去糾纏,黑魔靈猴也定然會和他不死不休。

「不能再拖下去了。」

不再猶豫,其腳下一跺,化作一道黑光,向著和青衫少年相反的方向離去。

黑魔靈猴同樣身形一閃追了出去,二者呼吸間就已經逃遁了數十丈距離。

見此,東方墨眼珠一轉,只是略微思量一番後,就向著方才青衫少年離去的方向而去。

這黑衣青年既然不是這築基其靈獸的對手,卻還死纏著不放,無非就是想給那少女爭取更多的時間。

那青衫少年雖說不知何許人也,不過看他追去的方向,正好和剛才黑魔靈猴看的方向一致,那麼十有**紅衣少女就在前方了。

一路疾馳,四周不時就會有靈獸出沒,即便是東方墨遁術再玄妙,依然不時就會撞見一兩頭。

見此,莫不是全然避開,根本不與其針鋒相對。

此刻這些靈獸正因那異卵之事而焦急,見到東方墨離去,更加沒有心思攔住他了。

不到一個時辰,東方墨就已經遁出了百里路程。

正當他四下打量之時,卻突然看到遠處一道白光由遠及近,待他仔細一看,眼中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

「是他!」

腦海中只是念頭一轉,便神色一揚,大大咧咧的就站了出來。

而那白光顯然也注意到了東方墨,驀然一頓,站在了他的面前。

當他仔細打量著衣衫破爛,渾身狼狽不堪的東方墨時,好一陣這才認出,驚訝道:

「怎麼是你!」

「咳咳,見過祖師兄。」

東方墨卻輕咳了兩聲,面前這人正是祖念棋。

「你怎麼在這兒!」

祖念棋雙手一背,居高臨下的看著東方墨。

「我原本是在此執行採集柳葉參的任務,不知祖師兄又為何在此?」

「哼,我為何在此你不需要知道,我且問你,你可知道方才此地可有發生什麼事情?」

祖念棋冷哼一聲。

聞言,東方墨面色謙遜道:

「有,方才天空天雷乍現,一道白光從中飈射而出,我觀那白光正是在此處不遠,所以前來看看,沒想到就看到上百隻靈獸聚集圍繞,守護著一顆看似獸卵,而且周身白蒙蒙之物。」

「你說什麼?上百靈獸圍繞守護的獸卵?」

「不錯,我看得清清楚楚,但那個時候一個黑衣人不知從那裡鑽了出來,將那獸卵奪去,而那上百隻靈獸如若瘋狂一般,最後還引來了一隻築基其的靈獸,那黑衣人顯然不敵,唯有帶著獸卵逃遁,我也是枉受無妄之災,這才逃到此處來。」

東方墨嘆了口氣。

「那黑衣人逃去哪兒了?」

祖念棋迫切的問道。

「黑衣人還有那築基其靈獸,一追一逃,向著那個方向去了。」

東方墨指向了黑魔靈猴還有那黑衣青年遁去的方向。

「很好。」

見此,祖念棋哈哈大笑,腳底生風,輕輕一晃就向著二者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直到祖念棋走遠之後,東方墨這才一聲冷哼:

「整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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