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禾雨有些駭然的看著他。

「慢著!」

接著就聽此女出聲阻止。

「嗯?師姐還有何事!」東方墨腳步一頓。

「你難道真敢對卜真人出手不成。」禾雨問道。

「莫非師姐以為小道剛才是在對你開玩笑。」東方墨轉身,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不行,這件事不管出於哪方面考慮,我都不會讓你去的。」禾雨看著眉頭微皺的開口。

「恐怕小道真要去,憑師姐你還攔不住我吧。」東方墨一聲輕笑。

在他看來,就算禾雨突破到了化嬰境後期,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東方墨,記不記得當年你曾承諾,將來要答應我一件事情。」禾雨轉移了話題。

「這……的確有此事。」東方墨略一回憶後,就點了點頭。

當年在血冢城,他的確承諾過此事。不過他連誓言都敢反悔,又怎可能在乎區區一件口頭上承諾的事。

「你記得就好,現在就實現你的諾言吧,不要對卜真人出手,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還請師姐給小道一個不對他出手的理由。」禾雨一而再再而三的勸阻,東方墨看著她神色不禁沉了下來。

「卜真人待我不薄。」禾雨沉吟片刻後,就如此說道。

「呵呵,這跟小道有什麼關係。」東方墨反問。

「你……」聞言禾雨氣結,接著此女繼續出聲:「你別忘了,我曾救過你。」

「一碼歸一碼,卜真人當年將我逼迫的如何,我想沒人比你更清楚,此人我非殺不可。」話到最後,東方墨眼中的殺機已經毫不掩飾的流露了出來。

「但你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禾雨似乎還不死心。

「活得好好的,是憑小道自己的本事。好了,這件事情沒得商量,到此為止吧。」

語罷,東方墨轉身一把扣住大殿的大門,其法力鼓動一拉,門上的那層禁制,頓時摧枯拉朽一般崩潰。

隨著「嘎吱」一聲,大門敞開,一縷白光照耀了進來,將他的背影一直拉到了禾雨腳下的位置。

「實話告訴你,這次不只是卜真人和另外兩大院首在,婆羅門門主婆簍也在太乙峰,此人正在和卜真人商議什麼要事。你真想動手,可要掂量一番自己的分量。」眼看無法阻止他,禾雨轉而說出了另外一個理由。

「你說什麼?婆簍也在?」東方墨霍然轉身,有些驚訝的問道。

「不錯。」

禾雨點了點頭,暗道如此的話,應該能夠打消東方墨心中的念頭了。

只是隨即她就發現,與她想像中不同的是,得知這一消息,東方墨臉上詫異的神情,慢慢的就變成了一抹振奮,最後甚至還有些許激動之色流露。

「既然那老不死的也在,這次就連她一塊斬了吧。」東方墨舔了舔舌頭,而後再次轉身,向著大殿外走去。

「你瘋了嗎,莫非覺得自己是神遊境修士不成,能和他二人對抗。」禾雨惱羞成怒的看著他。

「你放心,小道心中有數。」

東方墨頭也不回。

「你要真在此地動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眼看東方墨的身影就要消失,禾雨呼啦一聲站了起來。

「拖住她!」

可她的話語落下,大殿外卻傳來東方墨一句不明所以的話。

正待禾雨極為疑惑時,只聽唰的一聲輕響,此女只覺得面前白光一閃,在她面前便憑空多出了一個十六七歲,背後有著一對潔白羽翅的貌美少女。

「妖族!」

這少女出現的剎那,禾雨瞳孔一縮的驚呼道。

聞言,雪君瓊只是目光冰冷的注視著此女,看不出任何情感波動。

不過從她身上瀰漫出了一股絲毫不弱於禾雨的法力波動,似乎只要禾雨敢妄動的話,她隨時都會出手。

東方墨離開禾雨所在的大殿後,再次動用了一張穿禁符,向著某個方向急速掠去。

太乙道宮分為北辰院,南麓院,還有妙音院。不過太乙道宮宮主歷代所居之地,乃是深處一座足有數萬丈高,叫做的太乙峰的主峰。

他當年雖然實力低微,不過對於這些事情還是有所耳聞的。

就在東方墨借著穿禁符,遁行了數十里,一路向著深處那座太乙峰潛伏而去時。

「嗡!」

忽然間一道黑白二色的巨大光柱從天而降,剎那照耀在了他的身上。

與此同時,東方墨就感受到了一股束縛之力,讓他身形頓了下來。

抬頭一看,原來在他頭頂的天空,有一隻數十丈的巨大水晶眼球。如今水晶眼球正目不轉睛的注視他,而那道光柱,正是從那陰陽魚形成的瞳孔中迸射而出的。

「怎麼將這東西給忘了。」

看著頭頂那顆巨大的水晶眼球,東方墨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

而此時,在太乙道宮深處,一座地底的密室內,兩個人影正盤膝對坐著。

仔細一看,其中一個是身著白色道袍,面目慈祥的老道。

還有一個,是帶著笑臉面具,身形佝僂的黑衣老嫗。

若是東方墨在此,必然就會認得,這二人正是卜真人以及婆羅門門主婆簍。

「卜老怪,按照時間來推算,東西應該交給老婆子我了吧。」

這時婆羅門門主看向卜真人,沙啞的聲音響起。

「婆簍,這符籙你我二人輪流各研究五年。細算的話,似乎距離五年之期還有月許吧,你這麼早找到了貧道,是不是有些壞了規矩。」

話音落下,卜真人手掌一番,在他掌心就多出了一張略顯得破碎的符籙。

這符籙呈現淡黃色,有著巴掌大小。其上血色的紋路就像蚯蚓一把,扭扭曲曲,看起來頗為奇異。

當看到這張黃色符籙後,婆羅門門主面具上的詭異笑容更甚,只聽她開口道:

「嘿嘿嘿,老婆子我也是有些迫不及待,再說了,區區月許時間而已,你又何必如此小氣。」

「哼,規矩就是規矩,你若打亂的話,可不要怪貧道下次效仿了。」卜真人一聲冷哼。

「好了,不用如此小家子氣,老婆子這次提前來,其實是想和你交流一番,看看你是否從此物上研究出了什麼。」

婆羅門門主搖了搖頭,轉而說道。

只是聽到她的話,卜真人不為所動,更沒有絲毫開口的意思。

見此婆羅門門主也不尷尬,片刻後此人繼續道:「這麼多年來,還是吃不得半點虧啊。這樣吧,老婆子我先說,之前的幾次研究,我發現此物能夠吸收神魂。」

「你都能發現這一點,你覺得貧道沒有發現嗎。」卜真人瞥了她一眼。

接著,只聽他又道:

「而且當年那小子就曾演示過,此符吸收越多的神魂,它的氣息就會變得越發的強大。當吸收的神魂讓它自身達到了飽和時,此符最終便能化作一隻巨大的蟾蜍。」

要看無法糊弄,婆羅門門主極為坦然的說道:

「好吧,這些虛言就不提了。但有一點老婆子可以斷定,此符絕對不是這片星域上的東西。」

「這話貧道認同,而且有一點貧道也敢斷定。那就是此符在這片星域上,絕對不止一張。」

「哦?此話怎講?」卜真人話音剛落,婆羅門門主就看向他,語氣中滿是詢問之意。

「當年那偷天換日大陣的威力你應該清楚,就算那隻蟾蜍實力極強,可你覺得它能夠和偷天換日大陣對抗,使得這片星域的挪移停止下來嗎。況且偷天換日大陣可是有兩座,更是不是它能阻擋的。因此貧道推測,這種符籙在這片星域上,至少也有七張,甚至以上,那樣的話才能和兩座偷天換日大陣抗衡,使得二者相互將挪移之力抵消,讓我等腳下這片星域停下來。」

「你這麼一說,似乎有幾分道理。」對於卜真人的話,婆羅門門主念頭一轉後,便贊同的點了點頭。

並且下一刻,此人就話鋒一轉。

「卜老怪,這些年來你應該嘗試過將此符煉化吧。」

「說的好像你沒有嘗試過一樣。」卜真人看著此人嘴角上揚。

「不錯,老婆子我的確嘗試過,只是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但我想你應該和我一樣吧。」

「既然你知道,又何必明知故問。」卜真人道。

「嘿嘿,其實老婆子我有一個提議,既然現在無法煉化此物,不如我二人用神魂將其飼養,等它的氣息提升到最強大之際,再來試試如何。」

「你瘋了不成,當年此物化作了蟾蜍之後的威力你又不是沒見過,你覺得讓它再次化形,你我二人就算聯手,能夠壓制住它嗎。」卜真人一口否決。

「不用緊張,你不是說了嗎,這種符籙絕對不止一張。當年它的威力巨大,必然是因為和其他符籙一同開啟,疊加之下才有的結果。如今只是單獨一張,就算它化形後依舊是化嬰境大圓滿氣息,我二人也能夠將它制服的。況且我等又不傻,在此之前自然要做足了其他準備,不會給它翻起風浪的機會的。」

婆羅門門主道。

「這……」

卜真人聞言後並未立刻反駁,反而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以他的老謀深算,細思之下,覺得這一招似乎還有那麼幾分可行性。

「不好!」

而就在他準備開口說什麼的時候,忽然間他神色一變的看向了頭頂。他仿佛能夠透過密室,直接看到太乙道宮深處,一隻巨大的水晶眼球睜開,迸射出一道光柱,光柱正照耀在一個身著道袍的修長人影身上,將其束縛著。

「唰!」

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卜真人身形一花,直接從密室中消失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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