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帝與于謙對視著笑了,君臣二人不用語言也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于少保呀,辛苦你跪一次南京。代朕去關心一下宗室,只說朕關心他們,如果白名鶴有什麼作得不好的,朕訓斥白名鶴就是了。」大明皇帝給於謙找了一個南下的藉口。

楊寧這時說道:「萬歲,臣有事奏。高麗世子與王弟要進京謝恩,同時也希望可以允許他們南下南京去採購一些貨物,因為大明商人帶到漢陽城去的貨物太少。根據白名鶴留下的貿易條例,他們為白名鶴供應了足夠的貨物之後,可以自由挑選他們所需要

的貨物。而不是用銀子與金子來換。」

「這等小事!」朱祁鈺還真的沒有放在心上。

楊寧補充了一句:「萬歲,不是小事。」

「有多大?」朱祁鈺心說李氏高麗一個彈丸小邦,能有多大的事情。

楊寧拿出奏本捧著手上,有太監接過送到御案上之後,楊寧說道:「臣問過李氏高麗的使節,白名鶴今年訂下的採購的粗鐵礦石一千萬石,每天有二十條一千五百料船從李氏高麗北,大明圖門江出海,再運到山東安東衛,那裡有一座大煤礦,還有長石等各種白名鶴精鋼坊用得到的,在那裡設了一座讓臣想相不出巨大的精鋼坊。」

「二十條!」朱祁鈺心說,真不少。那種大海船,一條船就可以裝許多貨物了。

「萬歲,是每天出港二十條,可不是在海上跑的。白名鶴在那裡投入了百條以上的船,每天要保證二十條裝滿貨出港。白名鶴不要李氏高麗煉成粗鐵,只要鐵礦石。茂山那裡鐵礦不在地下,就是地面上。李氏高麗在那裡派了數萬勞工,只為保證能每天裝滿二十條船。」

二十條船,每天裝滿二十條一千五百料的船。

每天至少三萬石的礦石量,這東西再便宜,也比米價高吧。大明現在的生鐵一石就是一兩六錢銀子,熟鐵一石就是三兩銀子左右。普通鋼就是四至五兩,白名鶴那種精鋼在大明市值七兩一石,那就是每斤鐵折銀七分。

那些鐵礦石白名鶴就算是按一斤一分銀計算,一石兩銀。

一千萬石,就是一千兩銀子?

朱祁鈺被這個數字給嚇到了,再折一半也有五百萬兩銀子。白名鶴一年就給李氏高麗了五百萬兩銀子,想到這個數字。朱祁鈺明白這李氏高麗的世子與王弟為什麼要來給自己謝恩了,李氏高麗幾十年也存不到五百萬兩銀子。

別說是幾萬勞工,就是幾十萬勞工都不多。

「萬歲。除了鐵礦石,白名鶴還有其他的採購。一斤裝、五兩、三兩、一兩裝幾種白瓷瓶。白名鶴一年就要上千萬隻,折銀一擔三兩一錢銀,怕又是百萬兩以上的交yì。除了這些之外,還有許多白名鶴要採購的,李氏高麗王宮已經行文全國,聲稱為了每年千萬兩銀子要努幹活,努力種桑。努力作工。」

聽到這些話,于謙不動聲色的來了一句。

「按這樣計算。白名鶴用兩年時間就能夠存出讓大明各衛全部換裝精鋼刀了。」

「朕想的是,白名鶴中間掙了多少差價。他能給李氏高麗一千萬兩,那麼他就有一千萬兩的利。于少保,告訴

白名鶴。哈密衛這次他必須為朕作出犧牲,只有他將西行的商路扶持起來,哈密衛繁榮了。無論是駐軍,還是民間的護衛團都對大明有利。」

「臣領旨!」于謙默默的同情了一下白名鶴,這個犧牲必是不少。

海上掙銀子多容易呀。讓白名鶴把精力放到西北荒漠上,白名鶴不跳起來才怪呢。

南京的白名鶴還不知道

自己已經當父親了,這些日子倒也輕鬆了下來。每天四處轉轉,推動南京這裡的貨幣改革以及經濟圈的形成。除了工作之外,就是陪一陪清荷與懷玉,倒是這段時間白名鶴再沒去飄雪樓。

白馬閣就有碼頭,白名鶴倒是天一次去湖上看看五島的進度。

最先完成的是跑馬道與樹林,這東西對於大明眼下的工部太容易了。要樹嗎?山上太多了,找一些小樹挖過來移栽就是了,不但不會破壞樹林,還讓一些原本就在密集的參天大樹之中難以長大的小樹,又有了新的生命。

終於,春暖花開了。

白名鶴坐在花坊上,一邊欣賞著玄武湖春天的景色,一邊陪著懷玉和清荷聊天。

「算一算日子,我兒子應該出生了。也沒個電話!」白名鶴脫口而出就是電話,這個詞懷玉沒聽到,清荷聽到也沒有多問。只是說道:「按日子算,應該是在七天前。但聽醫官說,這生孩子也很難說,早幾日,晚幾日也是正常,京城裡應該會有信送過來,怕就是這幾天就會送到了。」

「四十……」白名鶴想說四十周,可大明沒有這個算法。

大明的算法都是十月。

白名鶴一改口:「應該是二百八十天,算算應該是三天前!」

「不對,是二百七十六天,是七天前。但上次御醫也講了,早十天,晚十天都屬正常。原本的醫官是推測了二百七十六天生。」清荷為這種事情情緒上有些激動,因為她的肚子卻還沒有半點反應呢。

作為女子,有個孩子是她所期待的。

懷玉只是傻傻的挑著糖吃,竟然還來了一句:「晚上姐夫還是很好的,這是為了生娃娃吧,不過不生娃娃這事情也是極好的。」

「羞,不知羞!」清荷趕緊捂住了懷玉的嘴,這種話怎麼能隨便說呢。

白名鶴在一旁把頭轉到湖面上了,他不能讓清荷看到自己在笑,其實吧有時候夜裡的活動也不是為了生孩子,這話也沒錯的。

「我們去……」清荷正想說,往北走看看梁州那裡的花園是不是已經盛開了。

一條快船,八個人用力的划著往這邊來了。

「大人,兵部尚書於大人手持節杖剛剛在南京碼頭下了船,這會應該快到白馬閣了。於大人說了,讓大人您給他准備

一間屋子,他也不准備

去住行院。還有就是,讓你准備

擺酒請客,大宴!」

「我兒子出生了,這個需要

抽個簽,看叫什麼名字好!」

白名鶴拿出十幾張紙來,這是他想出的十幾個名字,一直拿不定主意,這會只好抽一張了。

「大人,兵部於尚書到了。」

「兵部於……」白名鶴重複了一半,眼睛一瞪:「什麼,他又來了。他來幹什麼?他是不是聽到些什麼,還是有什麼打算。東廠就沒有一點消息嗎?怎麼就能讓他來了呢,他怎麼能夠就來了呢?」

白名鶴反應過來之後,有些語無倫次。

清荷只是衝著那東廠的頭目擺了擺手,示意讓船掉頭往回走吧。

東廠的頭目趕緊吩咐船上的船工,掉頭,回白馬閣。

于謙為什麼來,別說是白名鶴,就是王誠都非常的緊張。事先沒有一點消息,這次跟船過來的東廠幾個頭目竟然也半點不知道

,只知道

萬歲給了白名鶴恩賜之後,就叫于謙親自南下了。

于謙是什麼人物,眼下大明掰著手指都可以數出來的,絕對在前五之內的頂尖大員。

這樣的一位大人物親自來南京,絕對不是小事。

而且自家大人白名鶴,唯一對付不了就是這位於尚書,于少保。

于謙一來,不住行院,也不住南京這邊安排的住所,直接就要求讓白名鶴給他在家裡安排個一間屋子。看來就是衝著白名鶴來的,可是為什麼來,為什麼沒有半點消息呢。于謙手上或許有萬歲密旨。

金英、興安、成敬這三位大太監也沒有什麼暗示送過來的話,那怕只能說不是壞事,但不一定不是麻煩事。

王誠陪著于謙從水路換小船往白馬閣而來。

「王大檔頭!」于謙稱呼的是官職名:「高麗人到了沒?」

「有人來打前站,似乎想在南京買一個地方給他們弄個長期的點。這事情我家大人已經應下了,地方就選在了南京城南梅花山那裡,有水道可以直入長江,還給他們劃了一塊二百畝的空地可以建倉庫。」

王誠一五一十的把關於高麗的事情給於謙講了。

「萬歲聽說每年從高麗採購的貨物就有千萬兩,不說公務,只是閒聊。你認為這些多嗎?」于謙擺出一副閒聊的態度了。

面對於謙這樣的人,王誠有壓力。

王誠不怕大官,不怕大貪官,也不怕那種受擺威風的大官。只是于謙這種很低調,很和氣,卻是一身正氣,作事規矩有條理的人,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既然于謙問了,王誠心說反正機密之外照實講就是了。

「于少保,東廠派了可靠的人在高麗。要是銀子少了,就象是扔給狗的骨頭一樣,骨頭沒肉狗也不會去聞。我家大人一次就是千萬兩,這是塊肉排。李氏高麗為了這幾樣生意,已經在內部分成三派,明爭暗鬥不斷,就是在梅花山那裡,在我等面前也是暗鬥不斷。」

于謙微微的點點頭。

「我家大人說了,狗要是自己不在窩裡相互咬的話,他們合起力來咬窩外的人,那還牙口還是很嚇人的。」

于謙忍不住笑了:「好,說的好!」(未完待續……)

PS:修改章節名,作者自己是不行的。

看編輯大大有空了,看能改不。關鍵是一次改好多,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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