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變故,敵人定然不是奔著先鋒營這麼一支前鋒隊伍來的。

而他們的目標,只可能是朱高燨這位化名朱四郎的祁王爺。

而朱高燨得罪的人並不多,有能力在交趾對他動手的人,只有一個人——漢王。

「你似乎並不緊張?」影侍阿棄問,「是藏著暗手嗎?」

「你為何會有這種想法?」朱高燨反問道。

「那你為何面對敵人圍攻還能風輕雲淡?」阿棄有些不解。

朱高燨笑了:「因為我沒有辦法。」

阿棄沉默了一會兒,抽刀策馬向敵人走去:「我會為你殺出一條路,你要活下去,不然那位會很不高興。」

影侍皆為以一敵百的好手,屍山血海里走出來的猛人。若是阿棄想走,幾百人還留不住他。

但是阿棄根本沒想過要走,皇帝的旨意是讓他護衛祁王,若是祁王死在了這裡,那他也必須死在祁王的前面。

影侍阿棄,棄命護主。

……

阿棄沖入敵人的包圍圈裡,他雙手握刀,如冰冷的機器一般無情屠戮,他的刀書並不算美觀,乾淨利落,殺人抽刀,而後再揮刀,在身邊綻放出一朵朵血花。

生命在他眼中不過是草芥,風一吹便折。

敵人的頭目面色凝重,他注意到了這個悍勇的猛人,微微抬手示意,便有百人圍攻阿棄。

四面皆為刀鋒,阿棄不退反進,他持刀向前,刀鋒如一抹月光橫斜,便絞碎了面前所有攻勢,硬是殺出一條血路,向前,更向前!

然而敵人的數量太多了,四面八方皆為敵軍,縱然阿棄獨迎一面之敵,仍有無數敵人廝殺了過來。

朱高燨抽出了障刀,嘆了口氣:「一場血戰啊。」

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

勇者無畏,生前一把刀,哪管什麼後事。

後人自會燒紙送財,我輩應當為所欲為!

……

明軍,先鋒營營地

「急報!」

「急報!」

「先鋒營把司官呂朝陽標下急報!緊急軍情!」

「已探明陳軍大將阮玉雄駐軍方位!」

先鋒營營官柳溥聞言,不由站起身來:「此言當真?」

呂朝陽標下把牌官應道:「我等生擒敵軍斥候,從敵軍斥候口中得知!」

「好!」柳溥大喜,「本官這就上報于帥營,由大將軍定奪,若情報屬實,汝等皆為大功!」

柳溥當即手書一封軍報,交於一名信使,說:「快馬加鞭送于帥營,若是耽誤了軍機,本官定不饒你!」

信使毅然接過手書:「將軍放心,卑職定不辱使命!」

言罷,信使翻身上了一匹快馬,向帥營的方向狂奔而去。

柳溥這才鬆了一口氣,問:「伱們把司官呂朝陽在哪兒,為何本官沒有見到他?」

把牌官答道:「呂大人擔心出現差池,便將隊伍分成三支,分路送信,只是有些奇怪,如今由我們兩個把牌官負責的隊伍皆以抵達,而呂大人卻未到。呂大人走的路明明是捷徑小道,這……」

柳溥微微皺眉:「難不成他遇到了敵軍?」

柳溥是個很年輕的將官,他父親乃是安遠侯柳升,統帥大明三大營中的神機營。本來柳溥隨父征戰只是混軍功就好,他是將二代,未來能世襲爵位。但柳溥不願坐享天成,他自請先鋒印,統領先鋒營,與士卒同甘共苦。

而呂朝陽,就是柳溥手底下的佼佼者,是他最看重的士卒之一。

若是換做老油子,心裡早就巴不得呂朝陽死在路上了,因為若是呂朝陽死了,他就得獨吞這份不薄的功勞。但柳溥是個年輕的將軍,他出身勛貴,不屑於做這麼齷齪的事。比起功勞,他更看重軍伍當中的威望。

「如今帥命未下,若是呂朝陽遭遇敵軍,還有時間去救援一下。就算呂朝陽沒有遭遇敵軍,他截獲重要軍情,立下大功,本官去接應一下也不為過。」

柳溥下定決心,大聲說道,「點兵一千二,本官要親自去接呂朝陽!」

……

此時,呂朝陽與朱高燨等人正在浴血奮戰。

朱高燨手持障刀,與馬上廝殺,手起刀落間人頭落地,鮮血染紅了袍子,有敵人的血,也有他自己的血。

一道銀光在他背後閃爍,竟是與他同為先鋒營同袍的士卒舉起長矛,刺向了朱高燨的後背!

明槍易擋,暗箭難防,當朱高燨反應過來時,矛鋒與他後心只差一尺。

就在此時,一柄寬刀落下,竟硬生生的將長矛的握柄斬斷,手握寬刀的阿棄反手就是一記橫掃,將背刺朱高燨的人割碎了喉嚨。

朱高燨鬆了一口氣,這背叛的先鋒營士卒險些奪了他的性命,若非阿棄出手即時,他恐怕要當場殞命。

但他來不及道謝,無數把刀子已經殺到面前,朱高燨持刀擋下,用盡全力迎面猛擊!

阿棄雖悍勇,卻有力竭之時,他一人抗住了大部分攻勢,不久便體力消耗殆盡。而朱高燨則接替了阿棄擔當主力,他只管向前殺去,阿棄這個忠心的影侍會為朱高燨守住後背,化解他顧不過來的攻勢。

二人配合默契,但敵數眾多,雙拳難敵四手,他們二人每一次揮刀都會消耗大量體力,以攻代守已經逐漸難以維持。

至於其他人就更慘了,如今這支先鋒營的隊伍只剩朱高燨、阿棄、呂朝陽三人,剩餘的同袍皆已被亂刀砍成了肉泥。

而呂朝陽這個把司官異常勇猛,縱然已經滿身負傷,卻仍揮舞狂刀搏殺,三人呈三點穩固防守,硬是撂倒了敵軍上百具屍體!

朱高燨竭力揮刀,鮮血揮灑,他大笑一聲:「血染征袍透甲紅,快哉!快哉!」

陳軍頭目已經目眥欲裂,他未曾想到這寥寥幾人竟有如此血性,三個人在生死面前默契配合,結成點陣,以攻代守,以殺破殺,向死而生!

他帶兵八百,被這三人屠戮數百,損失慘重,拖延了這麼久卻遲遲未能拿下敵梟,回去之後如何向將軍復命!

如此巨大的傷亡,他的隊伍已經出現了軍心動搖的潰敗跡象。

「殺了他們三人!不惜一切代價!」陳軍頭目大吼道。

就在此時,後方成片屍體倒下,頓時亂成了一團,陳軍頭目大驚,在小道的後方,有一行騎兵已經殺到,將後路封死!

大明的軍旗在風中搖擺,震懾住了所有人!

「大明徵虜將軍麾下先鋒營營官柳溥在此!」

為首的年輕將官大聲喝道:「汝等交趾蠻夷,見我安敢不降!」

「若爾等還不束手就擒,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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