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獄是指由皇帝下旨將其下獄,這個監獄就是昭獄。案件如何是由皇帝說的算的,當然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待遇,大多是如九卿朝廷大員,但是皇帝點名要收拾的例外了。

歷朝歷代都設有昭獄這種機構,只不過大多是象徵意義的,這種凌駕在法律之上的暴力機構只不過是皇帝用於懲戒那些肆意妄為的亂法者的一種有力的手段。

大明朝的昭獄,又稱鎮府司獄,奉皇帝命,關押審訊犯人,所有的犯人到了這裡,都只有囚徒的身份。

鎮撫司獄,其室卑入地,其牆厚數仞,即隔壁嚎呼,悄不聞聲。

解縉從永樂九年被投入昭獄,至今已經有兩年多,他帶著沉重的鐐銬,躺在骯髒潮濕的茅草堆里,忍受著令人窒息的惡臭。

他曾經是意氣風發,指點春秋的大明朝第一任內閣首輔。

在政治的鬥爭中失敗後,他淪落為了一介囚徒,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昭獄裡,等待著未知的發落。

忽然,在黑暗中點亮起了一躥火苗,腳步聲響起。

「解學士就關在這兒?」

朱高燨捂著口鼻,揮手驅散了身邊的飛蟲。

站在他身邊的人走上前來,踢了解縉一腳:「解縉,還不快來拜見王爺!」

「王……王爺?」解縉被關在這黑暗裡太久,兩眼昏花,實在看不清楚是哪個王爺。

朱高燨很有耐心的說:「老呂啊,你客氣一些,這位可是解學士,文化人,我們要稍稍給予人家一些禮貌。」

剛剛升任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鎮撫使的呂朝陽點了點頭,雖然這黑燈瞎火的也看不太清。

解縉瞪大了眼睛,盯著朱高燨:「您是……祁王爺?」

「您老人家還認得我呢?」朱高燨有些驚訝。

解縉淚流滿面的說:「臣豈敢忘,王爺您怎會親自來這昭獄,是皇上傳旨要放了臣嗎?」

「差不多差不多,確實是皇上傳旨了。」朱高燨上前扶住了解老爺子,「過兩天本王成親,解學士您可一定得來喝喜酒啊。」

「那,那是自然!」解縉塵封已久的內心此刻終於燃起了一絲火苗。

他在這昭獄裡受了這麼久的苦,終於,終於要被皇上重新啟用了!

「呃,對了,你怕是喝不到本王的喜酒了。」朱高燨突然想起了什麼,撓了撓頭,「無妨無妨,現在北鎮撫司衙門是本王在掌控,到時候託人把喜酒送到昭獄就好。」

「王爺這是何意?」解縉愣住了,「皇上不是傳旨了嗎?」

「對啊,皇上傳旨了啊。」朱高燨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皇上傳旨,把您從昭獄裡給找出來,狠狠的打上個二十大板。」

雖然不知道老爺子是不是腦子抽了,讓本就可憐的解學士還要挨上這麼一頓毒打。

不過朱高燨也沒想那麼多,皇上吩咐他辦事,反正打的又不是他。

「啥?!」解縉懵了,「王爺您別開玩笑了,臣這一把年紀了,怎麼能扛得住這二十大板……」

「解學士別慌,本王剛才說了,北鎮撫司衙門是本王在掌控,如今北鎮撫司鎮撫使乃至本王的親信呂朝陽。」朱高燨笑道,「本王一向敬重讀書人,怎麼可能把您給打死呢,頂多也就是打殘而已。」

解縉:「……」

造孽啊!

……

金陵城再一次轟動了。

倒不是因為解學士在昭獄裡挨了二十大板,而是因為有人要成親了。

這成親的雙方可都不一般,男方是天潢貴胄,皇帝家的四皇子,當今祁王爺朱高燨。而女方家裡也是豪氣,是英國公府的長女張穎貞。

這是何等的大事,就連東宮都派出去了不少人手,大內二十四衙門更是全員出動,為這次大婚忙的火熱朝天。

有人說,這次成親之後,這位之前一直名聲不顯的祁王爺,可真是成了名副其實的西南王。

……

朱高燨要成親了。

其實早就該成親了,他今年二十二歲,放到明朝,男子十六歲,女子十四歲就到了成親的年齡,更何況朱高燨還是位親王,像他這樣的真可謂是「大齡剩男」。

好不容易訂了親,又因為交趾打仗的事拖延了許久。這次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成親。

宮裡擇了良辰吉日,朱高燨大清早的就去告廟醮戒。

首先是告廟,即向祖宗燒香祈福,結婚這麼大的事當然得通知一下老祖宗,順便祈求老祖宗庇佑自己開枝散葉。雖然朱高燨也不知道朱元璋都死了這麼多年了,還能不能聽到。他朱老四家一脈造反出身,若是朱元璋真能聽到,恐怕也只會詛咒自己生兒子沒皮燕子。

但禮制如此,朱高燨還是要象徵性的走一下流程。

其次是醮戒,親迎日早,皇帝對兒子訓誡要疼愛正妃,妃家父母告誡女兒體貼丈夫侍奉公婆之類的。

醮戒完了是親王親迎,朱高燨穿著正紅色的婚服,騎著高馬從宮門出發,一路鑼鼓喧天,身後無數人在揮灑鮮花的花瓣。

終於抵達了英國公府,張輔看了一眼自己的閨女,平靜的說了一句:「爾父有訓,往承惟欽。」

……

朱高燨心中有些乏累,這成親的事也忒麻煩了,若是普通百姓還好,但他是天潢貴胄,皇族親王,一條又一條的規矩多如牛毛。

累了這麼一天,他才算是看到了自己家的王妃。

張穎貞今日一身的大紅,鳳冠霞帔,本就身材婀娜多姿,今日大婚更是穿著華貴,好漂亮的新娘子。

張輔站在了英國公府的門前,眼神平淡。

朱高燨尋思著這老丈人是不是捨不得自家姑娘,想把他給刀了?

「岳父。」朱高燨向張輔拱手行禮。

大婚都進行到了這個流程,他本應改口喊爹,但張輔可接不住。朱高燨的親爹是皇帝,若是他真喊了一聲爹,那張輔怕是得當場跪下來接了,故而只能喊一聲岳父。

朱高燨心中有了一個怪異的想法,他想對張輔大喊一句:龍不吟,虎不嘯,小小岳父,可笑可笑,我叫你一聲爹,你敢答應嗎!

然而這句話也只能心裡想想,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

「你在想什麼?」張輔微微皺眉,雖然他沒有讀心術,但是他能感覺到這小子不懷好意。

朱高燨回過神來,嘿嘿一笑:「沒事,我突然想起來高興的事。」

張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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