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古今數千年,能做人做成朱祁鎮這樣五毒俱全,狼心狗肺,卑鄙下流,不知廉恥,恩將仇報,薄情寡義,陰險狡詐,人面獸心,喪心病狂,惡貫滿盈也是很有難度的。

惡人好歹還有個底線,他們頂多做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

而朱祁鎮不一樣,他只想安安靜靜給自己的國度帶來災難,大明一日不亡,他一日睡不著覺。

或許是看到即便自己如此折騰,大明仍然堅挺,朱祁鎮終於陷入了抑鬱,走到了生命的終點。

【天順八年,這是你復辟的第八年。】

【此時的你已經三十七歲,雖然還很年輕,但歷經瓦剌留學,宮廷爭鬥的你,此時已經耗盡了生命,看到了死亡在向自己招手。】

【縱觀你的一生,也著實傳奇,從皇帝變俘虜,再由俘虜變太上皇,繼而是從太上皇變囚徒,又從囚徒重登帝位,可以說是空前絕後的人生大戲。】

【不過你在位的功績就實在是乏善可陳,惡行倒是罄竹難書,可以說是集不要臉之大成,開了宦官亂政的先河,替瓦剌帶路扣關,反手殺于謙,害功臣,可以說做的儘是些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為人不齒之事,在他的身後,留下的是荊襄流民百萬,養虎為患,東北女真做大,對大明威脅愈發嚴重。】

【你有兩個年號,一個是「正統」,一個是復辟後的「天順」。】

【只可惜,正統失正統,天順天不順。】

【天順八年正月,崩,享年三十七,葬於裕陵,廟號英宗。】

【英年早逝,這是伱對大明來說,做過的唯一一件好事。】

【朱祁鎮皇帝身份模擬結束。】

朱棣久久無法釋然。

他永樂皇帝一生榮光,怎麼會有如此不堪之子孫!

他抑鬱了,被朱祁鎮給整抑鬱了。

……

北鎮撫司衙門

「北鎮撫司左右千戶,各領五百緹騎,隨本官辦案!」

呂朝陽一聲令下,北鎮撫司衙門的朝廷鷹犬開始涌動,取刀牽馬,頗有嚴陣以待的氣勢。

「大人,如此的大動干戈,我們這是去做什麼?」左所千戶有些疑惑的詢問。

呂朝陽瞥了他一眼,說道:「隨我去一趟山東查案!」

左所千戶心領神會,山東洪災,看來這次上面還動真格了,北鎮撫司如此動員,不會是象徵性的巡視。

「呂大人,這是要去辦案子?」此時,有一道不太和諧的聲音傳來。

呂朝陽微微皺眉,不做應答。

來者正是現任錦衣衛指揮使,紀綱。

「呂大人好生威風啊,看到本官一聲招呼都不打?」紀綱饒有興致的說道,「怎麼說,本官也是你的上司不是?」

呂朝陽平靜的說道:「皇上御賜北鎮撫司關防大印,諸多事宜皆只聽命於皇上。論品級,紀大人正三品的指揮使瞧不上我這從四品的鎮撫使。可呂某直屬皇命,紀大人怕是不應當插手於我北鎮撫司吧?」

紀綱笑了:「呂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世人皆以為錦衣衛與北鎮撫司親密無間,而北鎮撫司是錦衣衛的直屬衙門,實則不然。鎮撫司獨立於錦衣衛之外,自設五個千戶所,歷代的鎮撫使都與錦衣衛指揮使不怎麼和睦,主要原因是因為指揮使無權干涉鎮撫司事宜,一個老大卻管不了手底下的人,當指揮使的自然不舒服。

最重要的是,呂朝陽是祁王府的人,而紀綱是漢王的得力幹將。

「紀大人今日是非要為難於我?」呂朝陽微微皺眉。

紀綱眼神閃爍:「若是我非要為難於你呢?」

祁王與漢王並不和睦,而他們手底下的人更加的不和睦。

一時間矛盾激化,呂朝陽揮了揮手,衙門裡北鎮撫司的緹騎面色不善的看著紀綱,手持刀劍,仿佛下一刻就要揮刀將這位錦衣衛指揮使亂刀砍成肉泥。

紀綱紋絲不動,他身後陸陸續續走來了錦衣衛的鷹犬,與北鎮撫司的緹騎們旗鼓相當。

呂朝陽冷聲說道:「若是紀大人死在了北鎮撫司的衙門,京師里怕是得有不少人拍手叫好吧?」

別人尚須給上紀綱三分顏面,而呂朝陽則是絲毫不懼。

他本是西南亡命徒,得罪了將門姜家家破人亡,本以為一輩子就要碌碌無為的死在沙場上。是祁王爺給了他一條命,把他從交趾撿了回來,將他提拔為了北鎮撫司的鎮撫使。

他這條爛命,是祁王給的。

縱然是殺了紀綱又如何,能為王爺除了這個隱患,縱然是要被撤職追罪,他呂朝陽也不會後悔!

「是啊,我們錦衣衛的風評一向狼藉,不知多少人恨不得將我等抽皮扒骨。」紀綱笑道,「若是讓世人知道,錦衣衛的指揮使和北鎮撫司的鎮撫使自相殘殺,他們自然會欣喜若狂。」

錦衣衛是他紀綱的地盤,自上一任鎮撫使被罷免後,紀綱便一直全權控制著錦衣衛十七個千戶所與兩個直屬司。可如今祁王麾下的呂朝陽進來分權,給他一種不安的感覺,甚至是認為皇上厭倦了他這個劊子手,想讓他人替代他的位置。

歷代錦衣衛指揮使,在放下手中的權力後,皆不得善終。

紀綱不想落得前人之下場,所以他要將呂朝陽這顆釘子從錦衣衛里擠出去!

呂朝陽,滾出錦衣衛!

「吵吵鬧鬧,你們錦衣衛是青樓嗎?」

懶散的聲音打斷了這針鋒相對的局面,白龍魚服的朱高燨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

「臣呂朝陽,拜見王爺!」

一見到自家王爺,呂朝陽立馬換了一副神態,畢恭畢敬的行禮。

朱高燨向他揮了揮手,示意不必多禮。

紀綱臉上的笑容收斂:「祁王爺今兒怎麼有空到我們錦衣衛落腳歇著了?」

剛才還臉上帶著微笑的朱高燨,聽到紀綱的話後面色冷了下來:「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我們皇家圈養的一條惡狗,本王需要你來教我做事?」

紀綱未曾想到祁王竟如此不給面子,不免有些尷尬。

「區區一個三品的指揮使,爾見王駕,還不跪迎?」朱高燨冷淡的呵斥道,「怎麼,你紀綱已經跋扈到不把我們朱家人放在眼裡了嗎?今日你不把本王放在眼裡,明日你就不把皇上放在眼裡,再過個三五天,你是不是就要造反篡國了!」

如此一頂大帽子扣在了頭上,紀綱頓時面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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