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武鎮,明軍老營

朱棣坐在金鑾椅上,揉了揉眉心:「你四叔那邊,有消息了嗎?」

皇太孫朱瞻基在一旁服侍,聽到皇帝講話,小心翼翼的說道:「暫時還沒,不過孫兒覺得,四叔能在安南那般神勇,想要到了漠北也不會出事。」

「安南,安南能和漠北比嗎?」朱棣長嘆了一口氣,「蒙古人,老鄰居了啊,朕從年輕那會兒就和他們打仗。和他們打了一輩子的仗,朕很了解蒙古人,也了解這片沙漠。洪武二十三年,那年朕三十歲,第一次當主帥,帶著將士們挺進大漠,遠涉千里,頂風冒雪,在沙漠裡吃了幾個月的沙子,這才生擒了北元太尉乃兒不花。但凡過程稍有失誤,朕都有可能永遠埋在了沙子底下。你四叔才二十多歲,說到底也比你大不了幾歲,他還是太年輕了啊。」

說實話,朱棣現在心中有些後悔了。

他居然真的答應了,讓祁王帶著八百人去打前鋒,迎面衝撞瓦剌的鐵騎。

在國運模擬當中,祁王似乎無所不能,是一個堪稱完美的人,有勇有謀,能戰善戰,人品也很好(這一點存疑)。

但那時的祁王,是五十歲的老將了,無論是資歷還是經驗都處於巔峰。

而現在的祁王,只是剛出道的小將而已。

若是讓祁王在這裡折戟沉沙,而使得大明損失棟樑,朱棣當真是追悔莫及。

他雖然有四個兒子,可除了祁王之外,剩下的三個兒子多多少少有些毛病。

老大太子爺朱高熾,繼承皇位一年之後就駕崩了,不對,連一年都不到,只在位了十個月。最關鍵的是,老大的後人也不爭氣,出了個瓦剌留學生兵敗辱國。

老二漢王朱高煦就更別提了,漢王登基,全家遭殃,險些讓大明傾覆。

老三趙王朱高燧,不可謂是不聰明,但一碰到大事就犯迷湖。而且這個逆子還有「想弄死親爹」的不良履歷,實在氣人。

這麼一對比下來,似乎祁王就更加的偉岸了。

不僅能打仗,腦子聰明,而且命也長,能活,一直活到了七十多歲,才倒在了為大明縫縫補補鎮國安邦的路上。

「萬歲爺!祁王回來了!」

正在此時,護衛將軍樊忠興高采烈的跑了過來。

「老四回來了?他在哪兒?」朱棣勐然起身,顧不上其他的,大聲道,「快,帶朕去見他!」

樊忠抱拳道:「萬歲,祁王就在老營里呢。」

……

老營當中,一眾大將武勛驚訝的看著朱高燨。

沃日,祁王真就活著回來了?

莫不成這小子去境外熘達了一圈,然後心生畏懼,都沒與瓦剌人打照面就麻利的跑回來了?

朱棣走進了老營,看到朱高燨安然無恙,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回來就好。」

他不奢求祁王能立多大的功勞,只是看到祁王平安回來,心裡便踏實多了。

只有失去過一次,人才會知道曾經失去的多有寶貴。

朱棣打心底里不覺得,祁王能活著回來。

「兒臣幸不辱命!」朱高燨嘴角上揚,抱拳道,「兒臣在臚朐河以南數百里遭遇瓦剌人的大股騎兵部隊,作戰詳情已由三千營提督、風字營副將赤戎作報告,兒臣現在先簡述一下戰果。」

「嗯?」朱棣有些迷湖,「你遭遇了瓦剌的……大股騎兵部隊?」

朱高燨點頭道:「是的,由蒙古丞相、瓦剌安樂王把禿孛羅親自率領的騎兵部隊。」

現在,朱高燨已經重新接管了身體。

霍去病只對打仗感興趣,剩下的事他不願意摻和,現在仗打完了,便又重新

回到腦海世界摸魚。

不過也沒什麼問題,霍去病與朱高燨都是同一個人,只是主副人格而已。

「你確定?」朱棣有些狐疑。

不僅是他,帥營里的人現在也都在懷疑,祁王是在吹牛逼。

你區區八百人,遭遇了瓦剌人的大股騎兵部隊,還能活著回來?

而且「大股騎兵部隊」這個詞也很值得考究。

這「大股」是多少人?

五百人?

兩百人?

還是十餘人?

你在沙漠裡打的仗,除了你風字營的人誰都沒看到,你隨便吹牛逼唄。

「赤戎!」朱高燨向營外大喝一聲。

隨即,健壯的蒙古漢子就走了進來,不僅如此,他還押著一個朱棣的老熟人——瓦剌三王之一的把禿孛羅。

「父皇,此人便是瓦剌的安樂王把禿孛羅。」

朱高燨緩緩說道,「此戰,兒臣率風字營八百騎,大破瓦剌安樂王所率部隊,共斬首四千七百四十二級,俘虜八百二十二人,俘虜中包括瓦剌安樂王把禿孛羅,瓦剌貴族、將領共七十二人,繳獲寶璽、符敕、金銀印信等物品若干,其中包括安樂王把禿孛羅的駝鈕金印。除此之外,還有戰馬、牛羊、駱駝合計五千餘頭,甲胃三千四百二十二副……

其中,俘虜已押送至營地等待發落,斬首的瓦剌人已經梟首裝車,拉回營地清點。」

猶如一塊石頭丟進了池塘里,掀起了軒然大波!

老營里的將官武勛們坐不住了,他們實在難以相信,這件事是真的。

開什麼玩笑!

八百人能打出這樣的戰果?

斬首四千七百多人,俘虜八百多人?

瓦剌人是跪在地上讓你砍頭的嗎!

仗是這麼打的嗎?!

他們嚴重懷疑朱高燨在吹牛逼,可是他們沒有證據。

他們沒有證據,但是朱高燨卻有實實在在的證據。

砍下來的瓦剌人頭顱、押送的瓦剌俘虜、繳獲的金銀印璽、牛羊駱駝……以及被押送到老營里的瓦剌安樂王把禿孛羅,無疑都是最好的證明。

「小賊!你個小賊!」把禿孛羅對著朱高燨噴唾沫星子,「你耍陰招,趁著那妖風肆虐偷襲我,不講武德!」

朱高燨面色平靜,沒有辯解。

兵者,詭道也。

把禿孛羅只看到了風字營借風沙突襲瓦剌營地,卻沒看到風字營長途跋涉幾百里進軍,從白晝的烈日炎炎到晚上的刺骨冰冷,縱然糧斷水絕,他們依舊忍耐著絕望,等到最好的時機,突然襲擊!

失敗者,再怎麼辯解都是狡辯。

勝利者,將會踩在失敗者的屍骨,站到山巔享受高處的風景。

更何況,把禿孛羅也不是什麼正直的人。

他拋出誘餌,想要埋伏明軍,不料被霍去病反殺。

而把禿孛羅現在只是因為失敗而無能狂怒罷了。

他恨,

恨為什麼勝利者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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