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這蘇武,屬實是個人才。」

朱高燨摸了摸下巴,說道,「人才不可不用,可先讓其沉澱一下,厚積薄發,再提拔用之。」

恰逢此時,阿棄匆匆趕來,說道:「紀綱下獄了!還有呂朝陽,楊榮,禮部尚書呂震,戶部尚書夏原吉,我們王府和東宮屬官在內,有四十六位要員,全部被打入詔獄!」

猶如一枚炸彈在平靜的湖泊中炸裂,朱高燨愣住了:「你說什麼?」

信息量太爆炸,他需要時間捋一捋。

紀綱,錦衣衛指揮使,漢王府麾下第一幹將。

而呂朝陽,楊榮,一文一武,是祁王府的左膀右臂。

禮部尚書呂震、戶部尚書夏原吉,這都是三朝老臣,六部大員,東宮的頂流之主。

王府與東宮屬官四十六位要員,全部下獄!

這是什麼情況?!

京師翻天了?

誰有這種能耐掀桌子,難不成是老爺子出手了?

不對,這不像是老爺子的行事風格,更像是……那個二傻子漢王?

「把事情說清楚。」朱高燨冷靜了下來。

只要不是老子出手,那就不是什麼大事。

阿棄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紀綱謀反了!」

「你說什麼?」

朱高燨有點懵。

紀綱謀反?

他腦子抽了嗎?

永樂盛世,正逢大明的巔峰時期,京師三大營十餘萬的軍隊嚴陣以待,京師內城有五城兵馬司,上十二衛,可謂是固若金湯。

借給紀綱八百斤膽子,他敢謀反?

「等等,誰抓得紀綱?」朱高燨忽然意識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錦衣衛的兩位領袖——指揮使紀綱,鎮撫使呂朝陽,此刻全都下了大獄。誰這麼有種,有能力去掀翻金陵城?

京兆府?五城兵馬司?

沒可能,京師的水太深,他們沒這個實力。

那又是誰?

「錦衣衛指揮同知,羅修。」阿棄面色凝重,「他如今暫領錦衣衛指揮使一職,在一夜之間,調動錦衣衛上千緹騎,將紀綱捉拿歸桉,並在紀綱府上搜出兵器數千件,坐實了紀綱謀反。」

朱高燨有些疑惑:「紀綱謀反,和呂朝陽、楊榮、呂震、夏原吉等人有什麼關係,為何他們也入獄了?」

阿棄答道:「在紀綱府上,錦衣衛搜出了與呂朝陽、楊榮等人私信來往的信件,信中毫不掩飾謀反之意。羅修根據這些名單,將呂朝陽等人一一抓捕,打入詔獄!」

「真有意思。」朱高燨笑了。

他本以為紀綱謀反已經夠離譜了,沒想到現在還把呂朝陽等人牽扯了進來。

呂朝陽是什麼樣的人,朱高燨還不清楚嗎!

更何況,呂朝陽與紀綱乃是死敵,他們二人可能化干戈為玉帛,聯手謀反?

荒謬!

朱高燨現在可以篤定,幕後有一隻黑手,在刻意的引導!

而羅修,只不過是被推到檯面上來的工具罷了。

「雞鳴寺那邊,有什麼動靜嗎?」朱高燨問道。

阿棄搖頭:「沒有,就仿佛毫不知情一般。」

朱高燨微微頷首:「這樣的話,那我明白了。」

皇帝沒出面,只有寫跳樑小丑在外面蹦躂。

看似鬧得滿城風雨,實際上雷聲大,雨點小。

雖說將錦衣衛的要員與兩位尚書大人都牽扯進去了,但這只是下獄,又不是砍了。

若只是這樣,那他大概是明白了。

朱高燨安穩的坐在了躺椅上,不知在思忖什麼。

……

雞鳴寺里的朱棣表示內心毫無動搖,甚至有點想笑。

「下乘的手段,漢王還是讓我失望了啊。」朱棣搖了搖頭,「若只是這麼簡單,又怎麼能讓太子和祁王元氣大傷?」

朱棣從來就沒指望過漢王能鬥倒太子與祁王,漢王還沒那個能耐。

姚廣孝樂了:「真是父慈子孝啊。」

這算什麼父子?

天天的勾心鬥角,盼著對方早點死,親兄弟死一個剩下那兩個直接高興的去吃席,恨不得放煙花爆竹慶祝。

「皇上……」姚廣孝剛欲開口,卻發現朱棣輕閉雙目,仿佛在打鼾。

老和尚還以為朱棣睡著了,便不再開口,繼續盤坐誦經。

【選擇模擬,朱厚熜的皇帝人生。】

朱棣沒有睡著,他只是在繼續推演國運。

從太祖高皇帝朱元章開創偉業,到正德皇帝被刺殺,十一朝十帝,朱棣隱約覺得,到了這第十二朝,會有些轉變。

只是不知是起死回生,還是繼續衰弱。

他不再多想,繼續定下心來模擬。

【正德二年九月十六,你出生在於湖廣安陸的興王府。你的父親朱右杬是明憲宗第四子,而你是興王朱右杬次子。】

【因為兄長夭折,你成為了王位的繼承人,不過你不怎麼高興,因為當藩王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一生一世都要活在朝廷對監視下,每天都要演戲,裝出對朝廷毫無威脅的模樣。】

【不過需要演戲的人不只是你們興王府,天下藩王皆是如此,當然,凡事都有例外,那就是祁王府。】

【你很羨慕位於西南的祁王府,當年祁武王朱高燨率領十萬西南軍馳騁天下,救黎民百姓於水火之中,將攻破大明國門的瓦剌人打回了老家,拱衛京師,力挽天傾,立下汗馬勳勞。】

【祁王府有十萬西南軍坐鎮安南之地,那裡山勢陡峭,遍布雨林,易守難攻,百年的時間祁王府已經在西南紮根,而歷代的大明皇帝都對祁王府無視,這不僅僅是因為祁武王朱高燨曾經為大明立下的無數功勞,更是因為,如今的祁王府已經成為了西南巨獸,即使是朝廷也拿祁王府沒辦法。】

【反正名義上西南歸屬於大明,而統領西南的祁王府是姓朱的,只要祁王府不造反,兩家相安無事,豈不美哉。】

【而祁王府似乎也沒有什麼造反的野心,雖然手握重兵控制西南,但一直都很低調,很安分點在當自己的土皇帝。】

【你很羨慕祁王府的世子,同樣是藩王世子,你整日裡提心弔膽,而祁王世子卻可以關上門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不出西南,朝廷也拿他們沒轍。】

朱棣心中有些驚喜,真不容易啊!

在模擬大明曆代皇帝至今,在老四病逝之後,這還是他頭一次看到祁王府出場!

時隔近百年啊!

祁王府就仿佛從歷史的長河中澹出,在初代祁王朱高燨死後便一直沉寂。

而朱棣這一次,也終於了解了百年後的祁王府是什麼情況。

西南那地方,多山多水多林,地勢險惡,易守難攻,仿佛與世隔絕。而祁王府紮根於西南,控制著十萬西南軍,指不定已經發育成了什麼恐怖的程度,連朝廷都不知道,祁王府是否具有抗衡朝廷對實力。

關鍵是朝廷還不敢去試探,一旦把祁王府逼急了造反,朝廷真的有實力去把祁王府壓下去嗎?

連著數個朝代的衰弱,里憂外患,很難發動大規模的真正,真正的爛到了骨頭裡,猶如一天腐朽的巨獸,看似遮天蔽日,實則內臟已經腐爛。

更何況,大明的敵人一直都是在北方,草原人賊心不死,大明沒有精力去和西南的祁王府分兵作戰。祁王府在西南挺好的,最起碼名義上西南之地歸屬於大明,大家都姓朱,何必鬧得刀戈相見呢?

有祁王府坐鎮西南,大明的南方也不會有匪患叛亂,豈不美哉?

最起碼,朱棣是挺滿意的。

雖然如此一來,皇權很難落實到西南之地,可若是沒有祁王府,西南是否願意歸屬於大明都是個問題,這麼簡單的換算問題,還用想嗎?

誠然,西南還有黔國公沐氏坐鎮,可單憑沐氏一己之力,能壓得住遼闊的西南疆域?

黔國公終究是異姓,而祁王是自家人,哪個更值得信任?

【正德十年,東南沿海地帶倭寇頻繁騷擾,所過之處燒殺掠奪,民不聊生。朝廷經過商議,決定命東南諸王率王府平定倭寇,而興王府,就在名單當中。】

【但是自大明數次削藩之後,諸王的實力已經衰弱到了極致,聯合起來都沒湊出一萬兵力,如何平定倭寇?】

【可朝廷又不願意調動當地衛所,因為打仗是要燒錢的,國庫空虛,打一次仗一年的稅收全都要清空,內閣覺得不划算。】

【但內閣想到了一個好主意,讓祁王府出兵。】

【反正藩王出兵又不需要從國庫掏銀子,祁王府離東南之地又不算遠,實力也很充裕,此乃兩全其美之策。】

【而祁王府也很乾脆的答應了下來,帶兵的是祁王世子朱厚煵,領兵八千馳援東南,在短短半月之內,以雷厲風行的手段將沿海倭寇鎮壓,斬獲頭顱三千二百八十八級,而後瀟洒的返回了西南。讓朝廷頭疼的倭寇禍亂,就這麼被祁王府輕而易舉的解決了。】

【沒人覺得意外,祁王府的光環如同太陽那般耀眼,祖上的尊榮一直延續至今,仿佛所有人都覺得祁王府如此輕易的將倭寇解決是理所應當的。】

【而你卻替朝廷深感不安,因為在這一次的平定倭寇中,你很清晰的意識到了祁王府的戰鬥力,那幾乎是碾壓級別的強大,不僅僅是兵器甲胃,更重要的是士氣鼎盛,與衰弱的明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如此強大的祁王府,真的對朝廷沒有威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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