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杌尋看了一眼時間,然後撥通了一個號碼。

「晚上好,阿寧小姐。」

﹉﹉﹉

遠在海城分布公司里,一通電話把阿寧從冗雜的資料里拉回現實,從兜里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未知,正打算摁掉,忽然想起什麼,接通了電話。

「喂?哪位?」

「晚上好,阿寧小姐。」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清冷溫潤的聲音,被電磁影響,聽起來帶著一點沙啞。

阿寧皺了皺眉,這個聲音似乎有些熟悉,知道她私人號碼的人,掰著手指頭都能數清楚,而她今天剛給吳小邪留了號碼,所以這個人應該是……

「你是張杌尋。」

阿寧的語氣很肯定。

張杌尋輕笑了一聲,「阿寧小姐果然聰明。」

阿寧言簡意賅,「為什麼是你給我打電話,吳老闆呢?」

「唔……你這個問題有點突然啊。」張杌尋懶洋洋地靠在假山上,「不過我決定不回答你。」

阿寧翻了個白眼,「有事說事,我很忙,沒空聽你廢話。」

「好吧好吧。」張杌尋語氣認真起來,「我想和你做筆交易。」

「為什麼?」阿寧有點疑惑,眼珠轉了轉,「你先說交易內容是什麼。」

張杌尋抬頭看了看天,剛說月亮圓,這會兒就被不知從哪裡飄來一朵雲遮住了大半個,雲不怎麼厚,月光透過邊緣淺薄的地方,像是裝飾一般,映出一大塊朦朦朧朧的霧黃色。

「你的命。」張杌尋微微闔了闔眼,掩住眼底的漠然。

什麼?阿寧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冷笑一聲,「張先生,我覺得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張杌尋嘆息一聲,「你是不是已經打算派人去格爾木療養院了。」

「你怎麼知道!」阿寧瞬間警惕起來,眉宇間醞釀著殺意。

她敢肯定自己才剛從收集到的資料和錄像帶里找到的鑰匙中,獲悉格爾木療養院裡會有西王母國的線索,派人去尋找線索的念頭也才剛升起,未對任何一人提及過。

張杌尋避而不談,語氣平淡,「我知道的比你想像的還要多,不過我並沒有義務告訴你,你只需要知道,在這次前往尋找西王母國的路上,你會被人殺死,就夠了。」

「你其實也察覺到了吧,在你完成公司布置的任務時,有時感覺自己冥冥之中似乎是被安排好,推著往前走的。」

腦海里不知從何時隱約出現的猜測在此刻竟然成了真,寬敞的辦公室里似乎藏匿著一隻看不清身形的惡鬼,空調吹出來的風仿佛也變成了那惡鬼站在身後的喘息。

阿寧握緊拳頭,沉凝半晌,「你打算怎麼交易。」

張杌尋翹起嘴角,「不急,等你成功活下來了再說,不然一切都是白搭。」

「再見,祝你好運。」

說完這句話,張杌尋就掛了電話。

【宿主,好久不見】

休眠許久的系統總算冒了泡。

[好久不見。]

哪怕對系統一直以來的隱瞞感到很不爽,但再一次聽見系統安然無恙的聲音,心裡緊繃的弦還是放鬆了一些。

【系統提示:雲頂天宮任務完成,現在開始發放獎勵】

【獎勵發放成功】

【恭喜宿主獲得物化能力(高級),附加獎勵:危險感知能力(中級,感知範圍200米)】

[恢復得怎麼樣?]張杌尋問。

【還不錯,宿主辛苦了】

秦嶺獻祭那次,系統藉此吸收了不少神樹的能量,之前的休眠一是為了消化

這些能量,二來也是為張杌尋的小命考慮。

青銅門背後的那東西很強大,目前以系統和張杌尋的實力,只有挨揍的份。

搞不好還會被其直接吞噬掉。

其實哪怕系統休眠隱匿了,因為身上的赤焰紋身突然失控,青銅門裡的東西還是對張杌尋產生了懷疑,並且在小哥用鬼璽開門的一瞬間對張杌尋下了手。

要是張杌尋沒能從幻境中醒來,跟著那東西走了,那他的意識,包括綁定意識的系統也會跟著一起消失。

聽系統解釋完,張杌尋心裡止不住的後怕,瑪德,差點就嘎了。

[那要怎麼辦?我們總不能一直這麼被動。]張杌尋心裡有些煩躁,任誰脖子上時時刻刻懸著一顆定時炸彈,都會不好受。

【我需要墨脫的喜馬拉雅山深處那扇假的青銅門裡的一樣東西】

[是什麼?]

系統的聲音罕見地有些迷茫,【我也不清楚】

張杌尋頓時想送給這不靠譜的系統一個死魚眼。

感應到自家宿主的鄙視,系統趕緊補充道,【但是我能感應到,那樣東西里的能量絕對很強大,青銅門背後的那傢伙比誰都想得到,但是它自己被限制在青銅門裡出不來,所以它肯定會用意識操控汪家人去取那樣東西,我們得先下手為強】

【有了那樣東西,再加上我本身的實力和神樹的能量,我就可以暫時牽制住它】

[好,等張家古樓結束,我就帶你去墨脫。]

系統乖巧地嗯了一聲,【哦對了,宿主這次去西王母宮也要小心,隕玉里的繭子雖然是那傢伙拋棄的肉身,但它也可能會將一縷意識留在上面,如果咱們暴露了,到時候宿主將會面臨它的傀儡們無窮的追殺】

[好。]張杌尋點頭,轉身往回走,[我會小心的。]

【宿主晚安】

張杌尋笑了笑,[晚安,對了,你什麼時候告訴我你的名字?]

系統忽然有些扭捏,【等咱們去墨脫的時候吧,那時,我會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

﹉﹉﹉

一夜無夢。

王盟盟開著小麵包帶吳小邪三人回了吳山居。

一路上,吳小邪的眼神老是往王盟盟身上瞥,時不時的皺一下眉,表情有些古怪。

幾次之下,王盟盟終於受不了了,苦著臉把車停在路邊,扭頭雙手合十,告饒道:「老闆,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可怕的眼神看我了,我要是做錯了什麼,您直說,我一定改。」

吳小邪沒好氣道:「開你的車。」說完把頭轉向窗外,把車窗搖下來一條縫。

習習微風夾著毛毛細雨吹進來,讓人清醒了不少。

「沒睡好?認床?」張杌尋問。

「不是。」吳小邪搖了搖頭,「到店裡再跟你們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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