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地方空無一物,野雞脖子不見了!

胖子還生怕自己看錯了,又跑回去站在岩石邊上,往下面的溪水裡瞅了兩眼。

「胖子?」張杌尋回頭叫他,「怎麼跑回去了?」

胖子擦了一把額角的冷汗,臉色極其難看,快步跑到張杌尋他們身邊,壓低聲音,「這地方太詭異了,小哥之前削死的那隻野雞脖子不見了。」

眾人聞言一愣。

周圍的氣氛詭異的安靜起來。

潘子猜測,「頭都砍掉了,它總不可能翻起身自己跑了吧,很大可能是讓水流給沖走了。」

「不管它是怎麼沒的,這個地方都不能多待,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張杌尋說完,率先抬腳往前走去。

前方出現了一個向下的陡坡,水流到這裡也變得湍急起來,峽谷的出口就在前方。

這一小段路不好走,張杌尋便扶著吳小邪的胳膊,讓他在鵝卵石上踩穩了,一步一步走出峽谷,來到沼澤的邊緣。

水越來越深,直漫過腰部,一腳踩進淤泥里,要費很大勁才能把腳拔出來。

好在又往前走了十幾米,胖子發現了一塊很大很平坦的巨石,只邊緣被水淹住,巨石上面還是乾的。

胖子趕忙爬上去,仰頭癱倒在上面,精疲力竭,還不忘招呼眾人也過來。

吳小邪走過去放下阿寧,急喘了兩口氣,用手背擦掉脖子兩邊如柱的汗水,靠在背包上,閉上眼睛就躺下,顯然已經累得不行了。

胖子撩起衣服散熱,圓鼓鼓的肚子挺在那裡跟個大西瓜似的。

張杌尋坐在旁邊,把水遞給他們,盯著胖子肥咚咚的肚子比劃了一下。

胖子斜眼兒睨著他,「羨慕胖爺這一身神膘了吧,自打你跟天真去了一趟秦嶺,在雲頂天宮的時候看你就瘦得跟個雞骨架子似的,養了半年也不見長肉,胖爺好心給你燉的豬蹄兒你還不樂意吃,哼。」

張杌尋頓時無語,他看著削瘦只是因為體脂率低,其實身上都是肌肉好不好。

「嘁,誰羨慕了,你這一身肥肉,動起手術來一刀劃開全都是金燦燦的脂肪顆粒。」張杌尋說著一巴掌蓋在胖子的肚子上,嘣的一聲,還咣咣彈了兩下,「說不定那野雞脖子就好你這口。」

「去去去。」胖子把他的手揮開,「上一邊玩兒石頭去,胖爺我眯一會兒。」

潘子在一邊不知發現了什麼,扭頭一看那兩個已經躺倒了,搖了搖頭,便招呼張杌尋過去,還把手裡的望遠鏡遞給他,指著前方陽光照射不到的黑沼澤深處盤庚錯節的水中,一大片望不到盡頭的密密麻麻的巨大黑影,道:「你看那裡。」

張杌尋接過望遠鏡,驚訝地發現,沼澤水下的巨大影子,由水生樹木的根須龍蟠虯結,糾結纏繞,再往下似乎全部都是一座座古老建築的殘垣斷壁,一直連綿到沼澤的更深處。

「這是西王母的古城廢墟?竟然全部埋在了沼澤下面。」張杌尋訝然道。

小哥放下望遠鏡,語氣平淡,「這座山谷之中應該有一座十分繁茂的古城,西王母國瓦解之後,古城荒廢了,排水系統崩潰,地下水上涌,加上帶著泥沙的雨水幾千年的倒灌,把整座城市淹在了水下。」

「看來西王母城的規模很大,我們現在看到的只是鳳毛麟角。」張杌尋感嘆道。

潘子的表情有些驚駭,「那這麼說來,西王母宮豈不是也被埋在了水下的污泥里,我們要想進去,談何容易。」

張杌尋蹲下身,伸手在水裡撩了撩,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撲鼻而來的鹹濕氣息,「水是鹹的,裡面奇怪的蟲子相對來說應該會少上一些。」

說著扭頭對胖子兩人道:「把鞋

脫了檢查一下。」

胖子正點起無煙爐,往罐頭盒裡加了些水,放上生薑和茶葉,打算弄點簡易的薑茶驅驅寒。

聞言便脫了鞋襪,捧著泡得發白起皮的腳檢查了一番,沒發現螞蟥之類的蟲子,便把鞋倒扣過來磕了磕,裡面掉出來兩三條指甲蓋長的淺褐色軟體小蟲,不過已經讓踩扁了。

吳小邪和潘子也差不多,將鞋子清理乾淨後,潘子掏出一個油布包,拆開綁線,把裡面的老土煙掏出來給幾人一人掰了半根,道:「這是出發的時候我跟扎西要的,能祛濕,不然以咱們這種泡法兒,不出一星期人就泡壞了,抽幾口煙頂著,免得老了以後連路都走不了。」

張杌尋沒有抽煙的習慣,但還是接過來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辛辣刺鼻的煙草味直衝天靈蓋,整個人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疲憊感也不怎麼明顯了。

胖子是老煙槍了,三兩口抽完還找潘子要,潘子罵他浪費,不給了。

張杌尋把自己的半根遞給胖子,再一看旁邊的吳小邪也在吞雲吐霧,便勸他少抽點兒,「咱們干這行的經常接觸墓里的腐朽氣息,以後上年紀了肺里都是毛病,煙這玩意兒不是什麼好東西,偶爾解解乏還行,可別上癮。」

原劇情里吳小邪後期肺上就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因為下墓不注意防護,加上精神壓力、奔波疲勞,身體也大不如前,只是一直靠麒麟竭的藥效支撐著,後來麒麟竭失效,病症才一下子顯現出來。

跟別說後期因為肩上的重擔,為了緩解壓力,幾乎是把煙當飯來抽,肺病也愈發嚴重。

吳小邪點點頭,把煙掐了,沒再說什麼。

一旁的小哥手裡捏著煙,呆呆的望著沼澤深處,也不知在想什麼,胖子把熬好的薑茶遞給他的時候,為了騰手,竟直接拆開外面的紙卷,把煙草塞進嘴裡嚼了幾下,然後接過薑茶抿了一口,一起咽了。

「我靠!」胖子看得直咧嘴,抗議道,「小哥你不會抽就別糟蹋東西,這東西不是用來吃的。」

潘子笑罵道:「你懂個屁,吃煙草可比吸帶勁多了,在雲嶺和緬東那邊多的是人嚼。」

說著有些納悶的看著小哥,問道:「不過看你平日裡也不抽煙啊,怎麼知道嚼煙葉子解乏的,你以前是跑過船?還是下過礦?」

小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沒吭聲,顯然是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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