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嘆息著搖搖頭,嘀咕了一句,「反正早晚要進去的。」

張杌尋眯了眯眼睛,盯著黑瞎子仔細看了看,那張扣著墨鏡的臉上還是那樣玩世不恭的賤笑,半點看不出破綻。

這傢伙肯定是知道些什麼,但是張杌尋記得,黑瞎子背上的東西似乎和青銅門沒有多大關係吧,還是他憑藉自己身上的嫩個裡察覺到了什麼?

「你……」張杌尋剛想說什麼,忽然聽到胖子叫了一聲,連忙扭頭看過去。

胖子捏著手裡松垮垮的繩子,整個人湊到隕洞前面,大叫著:「壞菜了!大姐頭好像把繩子鬆開了。」

幾人連忙圍上去,胖子迅速往外拖拽繩子,另一端輕飄飄的,只幾下便被拽了出來,徒留下一個光禿禿的結扣。

吳小邪拿著繩子仔細一看,有些茫然,「沒有割斷和損壞的痕跡,繩子是她自己解開的!」

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要解開繩子,但此刻,吳小邪心裡忽然湧上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慌。

「我去看看。」

話音剛落,小哥已經單手撐住胖子的肩膀,借力往上一跳就躥進了隕洞裡,速度快到讓人反應不過來。

「繩子!」吳小邪和胖子急得大叫,「把繩子帶上!」

可惜兩人的呼喚是徒勞的,小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隕洞深處。

吳小邪一看這怎麼行,忙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焦急道:「快胖子,快蹲一下,讓我上去。」

胖子嘴裡罵著「特娘的都當胖爺是馬夫啊」,身體還是很誠實的躬下來,扶住膝蓋好讓吳小邪爬到自己背上。

吳小邪扶著胖子,貼上去趴胖子背上,胖子深吸一口氣,使勁打直身體。

吳小邪伸出的胳膊堪堪摸到隕洞邊上,無奈隕玉表面溫滑的不行,根本沒有借力的地方,折騰了半天沒爬上去不說,底下的胖子撐不住了,一個趔趄,上面的吳小邪一下失去了平衡,兩個人頓時倒下來摔成一團。

張杌尋趕緊丟下手裡的背包過去扶了他一把,防止他磕到腦袋。

「行了,你倆也別折騰了,我去吧。」張杌尋指著剛才填滿的幾個背包,「食物我都留在那裡了,省著點兒吃,我也不確定自己什麼時候回來。」

吳小邪兩人一下緊張起來,「什麼意思?」

張杌尋笑著拍了拍他,安撫道:「我也不知道裡面會有什麼,你們自己注意安全,那些食物足夠你們吃上半個月的,如果七天之內我和小哥都沒回來,你倆就跟著黑瞎子先走吧,去找你三叔。」

不過很大可能,解連環已經想辦法擺脫潘子和拖把兩個,徹底消失在世人眼前,進入隱匿中了。

「一定要小心,千萬別解開繩子。」吳小邪叮囑道。

眼下再沒有別的辦法,他和胖子沒本事上去,黑瞎子本事有,但那一副高骨架,擠進洞口都夠嗆,能進去的只有張杌尋了。

比了個ok的手勢,張杌尋撇過眼,不再看兩人擔憂的眼神。

張杌尋給腰上繫上繩子,一腳蹬在邊上的石柱上,借力往上一躥,縮骨狀態的身形正好方便了他,狹窄的洞壁對他來說沒有什麼阻礙。

隕玉內的空間似乎沒有他想像中那麼黑暗,這些神奇的玉石自身似乎可以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而且,這塊神奇的巨石似乎有種特殊的隔絕外界的能力,明明吳小邪兩人的聲音就在身後,但當他踏入這片區域的一瞬間,耳邊所有的聲音在剎那間陷入寂靜。

在這狹窄的空間裡也沒法掉頭,張杌尋只能匍匐著往前爬去。

隕玉里的通道太多,眼前擺著三條甬道,小哥爬過去也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平安扣也在陳文錦身上,而且自從進了這裡,物化能力的感應居然消失了。

該死的!

張杌尋在心裡暗罵了一聲,只能硬著頭皮隨便選了一條寬度適中的甬道爬了進去。

幽深的甬道仿佛一個永遠沒有底的迷宮,不知爬了多久,漸漸的,張杌尋有些恍惚,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個熟悉的黑影,就在前方不遠處。

「小哥?」張杌尋呢喃了一聲,眨了眨眼,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腰上忽然傳來一股巨大的拉力,張杌尋爬行的動作一滯,手似乎有些不受控制的伸向腰間,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的黑影,一動不動,魔怔了一般。

哐當,腰上的繩子拽得他向後移動了一大截,猝不及防之下,腦子裡的一片混沌讓他根本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腦袋就撞在了甬道的拐彎處。

一聲悶響過後,張杌尋只覺得更暈了,晃了晃腦袋爬起來,他也意識到自己此刻的狀態有些不對勁,但是小哥就在前面。

小哥很可能已經受到了天授的影響,他要把小哥帶出去,吳小邪和胖子他們還在外面等著。

不能放棄,再往前爬幾步,再堅持幾步就好。

他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

近了,近了,就在前面!

馬上就能帶小哥回去了。

那黑影似乎回過了頭,張杌尋能感覺到黑影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似乎是在等他過去。

不對,怎麼好像越來越遠了?

張杌尋的腦子越發迷糊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和黑影之間的距離一點點變遠。

「咦?」

一道失真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你是誰?」

「又是一個?不對,不對……」

那個失真的聲音從呢喃逐漸變得狂躁起來,「不一樣……奇怪……」

這聲音在張杌尋聽來,仿佛是從天邊傳來的,梵音一般的古老祭語,但奇蹟般的,他竟然能聽懂其中的意思。

「不對?什麼不對?」他心想。

更讓他奇怪的是,說話的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語調聽上去這麼古怪。

【宿主!】

聲音仿佛隔著很厚的玻璃才傳過來。

「誰在叫我?」張杌尋心想,這個聲音很熟悉,讓他莫名有種安心的感覺。

想要回應,卻發現自己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婀烏赤仂……過來,到這邊來……」

那個狂躁的聲音忽然安靜下來,宛如輕哄嬰兒入睡的母親,細碎低語,聲音低沉輕柔,帶著引誘,仿佛有魔力一般,在張杌尋的腦海中徘徊飄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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