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胖子靠在車上,忽然唱起了歌來。

「攀登高峰望故鄉,黃沙萬里長。何處傳來駝鈴聲,聲聲敲心坎——」

胖子的破鑼嗓子這回真的唱到了幾人的心坎兒上,過去的一切辛酸苦淚,永遠被丟棄在這片蒼涼的戈壁灘上,不復再見。

車隊用了一天時間就駛上了公路,張杌尋一行人也徹底和雨林中那座神秘的西王母國說了拜拜。

格爾木市醫院。

一行五人整整齊齊住了進去。

潘子掛著吊瓶休養了兩天,接到一個電話,跟幾人告了別,然後神秘兮兮的走了。

「哎,你們覺得老潘幹啥去了?」胖子賊兮兮的擠著眼睛,「我剛聽見他的聽筒里傳出來的是女人的聲音。」

吳小邪嘴裡嘎嘣嘎嘣嚼著豆子,含糊不清道:「估計是回星城處理我三叔的爛攤子去了吧。」

胖子不信,「老潘這老小子不老實,背著我們偷偷撩妹。」

張杌尋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人家潘子跟你一樣不正經。」

胖子喲喲了兩聲,斜眼兒賊笑,「木魚,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老實交代。」

吳小邪也有些好奇的看過來。

張杌尋擺擺手,「無可奉告啊,你倆要想知道,自己去問。」

胖子撇撇嘴,「沒意思。」

張杌尋和小哥住在一個病房,胖子和吳小邪兩個閒不住,便拿著撲克牌聚在他的病床前,嚷嚷著要鬥地主。

剛打了兩把,護士進來給小哥換吊瓶,胖子賤兮兮的眼神一直往人家護士小姐姐身上瞄,被張杌尋一腳踹出了病房。

吳小邪也故意堵著門,等護士換完藥才把胖子放進來。

胖子眼神幽怨,控訴道:「太過分了你倆,胖爺我也有追求愛情的權利。」

「你可拉到吧。」吳小邪一臉嫌棄,「你這歲數都差不多能當人家爹了,老牛吃嫩草,好意思嘛你。」

胖子剝了一根香蕉,振振有詞,「老黃瓜還能刷綠漆呢,胖爺我撩個漂亮小姐姐怎麼了,你就是紅果果的嫉妒。」

三人說笑一陣,吳小邪兜里的手機忽然響了。

掏出來一看,螢幕上顯示來電人是二叔。

吳小邪立馬收起臉上的笑,一秒嚴肅,起身走到窗戶邊上,按下接聽鍵,「喂?二叔……」

那邊不知說了些什麼,只看見吳小邪一直在點頭,「好,我知道了……」

不到一分鐘,通話結束。

吳小邪捏著手機走回來,臉上的表情說不上是好還是壞。

﹉﹉﹉

幾天後,胖子出院,順便把小哥也帶去了京市。

小哥的情況有些嚴重,雖然已經恢復了意識,但是思維混亂,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沒了映象,除了知道自己叫張起靈外,別的一無所知。

胖子在京市醫院給他辦了住院手續,醫生檢查後,把人轉到了精神科,胖子閒來無事,就窩在醫院照顧著。….

吳小邪被他二叔叫回了杭城,張杌尋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三人就此分別。

﹉﹉﹉

一周後,長安。

一個身著黑色休閒工裝,頭戴鴨舌帽的年輕男子,背著雙肩包慢悠悠的走在街上。

「小伙子,走阿達哇,額把你拉上。」一個臉上滿是歲月滄桑皺紋的中年人把車停在他邊上,操著一口鄉音問。

「旅遊,去太白山走不走。」

年輕男子扭頭,朝中年司機笑了笑。

「走嘞走嘞。」司機師傅報了個價,然後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成啊。」張杌尋懶洋洋的應了一聲,拉開車門坐到後面。

司機師傅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這人會這麼乾脆,很快反應過來,發動車子。

銀白色的大金杯慢悠悠的行駛在盤山公路上。

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在農家樂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張杌尋就啟程上了山。

這次他走了捷徑,花費了不到一天時間,從上回出去的口子進入,落腳點就是神樹頂端的祭壇。

上回吳小邪他們和那隻八爪怪大鬧一場,祭壇已經被破壞的差不多了,張杌尋便直接順著祭壇後方的樹洞鑽進去,找到棺蓋已經被人掀翻的巨大棺槨。

在棺壁上摸索了幾下,摸到可以打開機關的圓環,使勁一拉,棺材底部正中間的石板轟隆一下沉下去,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口子。

張杌尋沒有半分猶豫,固定好繩子,腳蹬在光滑且布滿潮濕的苔蘚和菌絲的石壁上,緩緩索降下去。

霧蒙蒙的瘴氣蔓延開來,周圍的樹根藤蔓全部隱在霧氣里,能見度低的可憐。

這種常年積累的霧氣一般都有毒,雖然不能立即致人死亡,但長時間吸入,對肺部的損害極大。

張杌尋從背包里翻出防毒面具戴上,打開霧燈,一步一步朝著中央的深坑走去。

深坑裡,緊貼著坑壁向上延伸出許多手臂粗的青銅鎖鏈,在混沌的霧氣中,不知向上蔓延至何處。

將霧燈掛在身上,張杌尋戴上專業的攀岩防滑手套,攀著青銅鎖鏈一直向下,真正進入棺井之中。

這裡的霧氣稀薄了很多,刺鼻的氣味也被防毒面具堵在了外面,在經過琥珀屍胎時,張杌尋只是略微停頓了一下,便繼續往下。

他此行的目的並不是這個,而是找到上回獻祭的祭台,再獻祭一次,為休眠的系統補充能量。

爬著爬著,張杌尋發現了不對勁,似乎,青銅鎖鏈晃動的頻率有些不正常。

心下狐疑,索性緊握住鎖鏈,將身體緊貼著井壁,靜默了兩秒,鎖鏈果然又小幅度的晃動了起來。

心下頓時一凜,下面似乎有東西上來了,但是就這樣往下看去,隔著霧氣又什麼也看不出來。

思考了兩秒,他還是決定鋌而走險,率先掌握主動權。

於是張杌尋關了衣服上掛著的霧燈,直接從空間裡掏出信號槍,槍口朝著下方,迅速打出兩槍。

刺眼的白光炸開的瞬間,他看到,就在自己攀爬著的這條鎖鏈的下方不遠處,一個黑色的人影正掛在那裡。

讓張杌尋萬分驚駭的是,那人的臉上,居然戴著一張青銅的狐狸面具。

。.

太白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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