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日,鄧庸進京的同時,宋忠他們來到燕王府。

燕王請客吃飯,順帶拜奠先帝。

北平城有點級別的文官,和外地的宋忠,耿瓛兩位統兵大將都到了。

燕王先把先皇的靈牌拿出來,放在大廳,所有人一起參拜,上香,然後燕王痛哭了一番,說如何思念父皇,現在日子不好過等等,眾人面面相覷,也不敢出聲。

等燕王哭完了,大夥再去另一間屋子吃飯。

就在眾人紛紛往前去時,燕王和幾個心腹正和袁珙等在一起:「袁珙,你幫俺看看,這些人的面相如何?」

當天丘福故意說袁珙,你不是挺會看面相的,看看北平城的官員啊,倒要看你看的準不準。

袁珙這幾天心神不寧,總覺的自己不太靈光,因為看過朱高煦後,他都沒啥信心了。

「大王,看這些官員,我兒即可,忠徹,你幫大王看看呢。」袁珙的意思,我這雙眼睛,是看皇帝的,這些官員其實不配。

朱棣聽的心中很爽,俺果然是真龍天子。

朱棣讓袁珙看相,主要是為了區分敵我,在他看來,面相要好的,多半是自己人,面相要不好的,肯定是敵人,因為敵人,下場都不好。

宴會過後,袁忠徹一一告訴朱棣。

宋忠「面方耳大,身短氣浮」,張昺「面方五小,行步如蛇」,

謝貴「腑腫早肥而氣短」,耿琳「顴骨插墅,色如飛火」,景清「身短聲雄」,張信『鼠頭虎尾』。

結論是,前幾個人從面相看,都會死於非命,但是這張信,有可能富貴。

不得不說,袁忠徹看相,真不比老爸袁珙差,基本是八\九不離十。

但朱棣聽了半信半疑,有點懷疑袁忠徹是討好自己,故意把這幾人說的如此不堪。

因為景清和他關係不錯,朱棣也一直以為景清是可以拉攏的人,怎麼會死於非命?

而張信,朱棣其實很討厭,為人圓滑,朱棣就知道這種人一定是兩頭草,風吹兩邊倒。

他雖然想造反,但是也喜歡忠臣啊。

不過他還是很高興,因為聽起來,和自己作對的,凡是朝廷的人,多半都要死。

其實這會真是最好的機會抓朱棣,宋忠和耿琳都是統兵大將,也帶著兵來,但沒有密旨,不敢行動。

而有密旨的張信卻不聲張,硬是讓朱棣又拖了點時間。

朱棣現在正在日夜偷偷打造兵甲,囤集糧草,招兵買馬,所以連朱高煦要工匠,和兵甲,都不能支持。

他希望拖的越長越好,準備的就越充分。

宋忠他們離開的第二天,朱高煦帶著孫岩,王斌、周虎、宋猛等人前往燕山右護衛衛所所在。

燕山右護衛原本有五千六百人,被宋忠抽調了五千三百多人,只余給燕王三百不到。

諾大一片營房,現在空蕩蕩的,餘下的人,大部分都在王府,只有幾十人在衛所當值。

孫岩和朱高煦來到衛所門口,門口只有一名小旗守衛,正無聊的坐在地上,看到有人過來,他先是瞪起眼睛,接著眼睛一亮,驚喜的跳起來,然後趕緊又拜下:「拜見孫千戶。」

「高陽郡王。」

他先拜孫岩,再拜朱高煦,朱高煦也不生氣,心中反而狂喜,這證明孫岩果然素有威望。

孫岩滿意的拍拍這名小旗:「張傑,幾年不見,越來越英武了。」

說罷轉身低聲對朱高煦道,這是末將當年親兵,幾年了怎麼還是小旗?

他當著張傑的面說,張傑臉上頓時有點羞紅,不過他馬上看向朱高煦,很快眼中閃過興奮之色,已經明白孫岩說的什麼意思。

「好,很好。」朱高煦看看左右無人,回頭對宋猛道:「宋百戶。」

宋猛點點頭,等他們進去,留在外面,和張傑聊了幾句,才跟進去。

朱高煦還真記得這個張傑。

因為前世有個明星也叫這名,原歷史宣德年朱高煦叛亂被平後,山西都指揮使張傑和楊雲兩人,在大獄裡被拷問致死後,朱瞻基又下令『戮其屍』。

當時前世的朱高煦看到這段就對朱瞻基相當厭惡。

現在朱高煦能肯定,以後的山西都指揮使,可能就是眼前這小旗張傑。

從他剛才的反應來看,這人很聰明,當儘快拉攏。

朱高煦和和孫岩大步走進千戶所,很快裡面好像有人聽到消息,也走出來。

「幹什麼的?」

「高陽郡王?」

一個百戶帶著總旗小旗和數個兵士迎出來,那百戶認得朱高煦,但好像不認識孫岩。

朱高煦當然也認識這百戶,正是譚淵的族弟譚海。

譚海身邊有個總旗引起朱高煦注意,其人衣服整齊,臉上也好像修飾過,一副書生模樣,但眼睛銳利,氣質有點像李景隆,有所謂的儒將風采。

這人應該就是薛六,薛勛的同鄉叔叔。

譚海看到是朱高煦進來,先是一愣,但他叫了聲高陽郡王后,他身邊五六個人,都愣了下,卻沒人施禮。

孫岩自然看在眼裡。

「這是高陽郡王,大夥快拜見。」譚海過了片刻才道。

眾人好像有氣無力的,懶懶散散的聲音響起:「拜見高陽郡王。」

但很多人只是嘴上叫叫,簡單抱了抱拳。

特別那薛六,連嘴都沒動,稍微象徵性抱了抱拳。

王斌看的大怒,正要上前,被後面宋猛一把拉住。

孫岩也挺惱火的,因為現在高陽郡王是他女婿:「徐祥呢?」

直呼徐祥其名。

「徐千戶不在。」譚海淡淡的道:「不知老先生是誰?」

孫岩頭髮花白,看起來年紀不小,譚海又不認識,直呼老先生。

這把孫岩給氣的:「呵呵,老夫這才致仕幾年,燕山右護衛,已然面目全非?」

譚海一聽,就知道這人可能是以前的老領導。

卻在這時,邊上的薛六冷然道:「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換舊人,朝廷各地衛所邊軍,歷來都會斗轉星移,物是人非,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倒是老先生既然致仕,何苦還出來東奔西走,徒領惱煩。」

譚海心中大喜,薛六果然是讀書人,文武雙全,罵的好。

兩人看到朱高煦帶著一個老頭子過來,還自稱致仕,就知道朱高煦想幹什麼,當然要罵了。

孫岩臉色大變,真沒想到這才離開幾年,都敢有人當面罵他。

孫岩這麼大年紀還有人敢罵他,當場就氣的發作,「錚,」他直接拔出腰刀,大怒道:「你個狗東西,敢與老夫這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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