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無論世子系和高陽系鬧的有多不愉快,但有個大前提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表面上肯定要合作無間,一起對抗朝廷,千萬不能讓燕王知道自己人在家裡內鬥。

朱高熾等余平走後,他慢慢走回屋子,到了門口,臉上的表情豐富的變化起來,很快眼神中充滿了鬱悶、委屈和不甘。

他又等了片刻,感覺到自己情緒醞釀的差不多,這才緩緩入內。

他走進去的時候,正好徐妙錦要走。

徐王妃原本想讓他送送三姨,突然看到朱高熾的眼神,不由愣了下。

「高熾,你送送三姨,再回來與娘說些話。」

「知道了娘。」朱高熾乖巧的答應。

「高熾不用送了,你陪著大姐吧。」徐妙錦直接拒絕,說罷快步離開。

「三姨慢走。」朱高熾也不想送,因為他太胖,能不走的儘量不想走。

他裝模作樣在門口叫了聲,邁著胖胖的身體又回到屋裡,老老實實坐在娘身邊。

他三弟朱高燧在他身邊的模樣,就和他現在差不多,不愧是親兄弟。

「高熾可有事?」徐王妃柔聲問。

「沒有,沒有事。」朱高熾有點激動的搖頭,很快又恢復平靜。

這稍縱即逝的畫面,當然被徐王妃捕捉到了。

「你是娘生的,還有什麼瞞得了娘,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給娘聽聽。」

「真的是小事,娘,你就不要逼孩兒了。」高熾表情似乎想哭,一副很委屈的模樣。

「高熾。」徐王妃很不高興,聲音也大了起來。

朱高熾好像在等什麼,耳朵也豎好了。

猶豫了片刻後,終於一咬牙。

「娘你要答應孩兒,千萬不能和父王說,不然,打死孩兒也不會說的。」

「好,好,好,娘答應你就是。」徐王妃趕緊道:「定不會和你父王說。」

外面徐妙錦剛走到外面的走廊,迎面看到燕王朱棣正帶著太監馬和走過來。

「姐夫。」徐妙錦輕輕叫了聲,表情沒啥波動。

倒是朱棣,看到徐妙錦的時候,眼睛瞬間明亮了很多。

邊上的馬和低眉順眼,其實已經明顯感覺到朱棣的反應。

最近朱棣裝病,極少出府,天天都是心事重重,這是馬和第一次感覺到,原來除了造反的大事之外,還有朱棣關心的其他小事。

「這麼快就走了?不留下來用晚膳?」朱棣和聲和氣的道。

「不了,多謝姐夫。」徐妙錦說罷,向他點點頭,繼續往前走。

朱棣也不知說什麼,當徐妙錦經過他身邊時,一陣誘人的體香隨之而來。

那青春的氣息,微微有點讓朱棣出現短暫的失神。

他緩緩轉頭,一直看著徐妙錦的背影,突然心中狠狠的想著,如果俺能得到這大明的錦繡天下,還有什麼不是俺能唾手可得的?——

「照你這麼說,因為那薛六文武全才,高煦拉攏不成,利用王府屬下的妹妹引誘薛六的族人,鬧的他們同村族人反目?還強行把薛勛搶到他王府?」徐王妃聽的又氣又惱,恨高煦不懂兄弟之情。

「具體的如何鬧到這個地步,孩兒也只是聽了別人片面之詞。」朱高熾真誠的道:「但孩兒覺的,高煦雖然貪玩,有時也顯的無禮,總不至於做出這種事。」

「孩兒估計,是有朝廷的人在挑撥離間,故意挑撥俺們兄弟之情,孩兒和高煦兄弟情深,俺看這事,有誇大的說法,俺不是當事人,不敢全信。」

「就算這件事是真的,譚海雖然是孩兒的心腹護衛,但是區區一個薛勛,高煦要就要了,總不能傷了兄弟之情。」

「父王大事在即,孩兒在想,無論如何,俺們不能內訌,讓外人看笑話。」

徐王妃慈愛撫著他的頭,眼中隱隱有了淚痕:「還是高熾你懂事,高煦若有你一半懂事就好——」

「娘,高煦還小,或許做事有點衝動,但孩兒在想,他最近做的這些事,也都是為了這個家,為了父王,千萬不能責怪他。」朱高熾誠懇道。

「高煦還做啥事了?」徐王妃奇怪道。

「孩兒聽說他在又重組了數個百人隊,自己任命了好幾個百戶,還從佃戶中徵兵,送以糧田,勤加訓練。」朱高熾長嘆:「孩兒真羨慕高煦,勇猛悍戰,練有精兵,可在戰場上幫助父王,孩兒又胖又蠢,看著父王整天忙的不可開交,卻無力相助,嗚嗚嗚——」說到傷心處,朱高熾忍不住抽泣起來:「娘,孩兒其實也挺想幫父王的。」

「不如和父王說,把孩兒的儀衛隊,都給了高煦吧,譚海他們,都是猛將,或許也能幫幫高煦。」

「他一共招了多少兵馬?」突然,外面傳來深厚的聲音。

燕王朱棣緩緩的從門外走進來。

「父王。」朱高熾臉色大變,趕緊想起來拜禮,卻因為太胖,晃了半天沒起來。

朱棣看著肥胖如豬的朱高熾,眼中閃過一絲嫌棄之色,世子實在太胖,還又貪吃肥肉,朱棣有時真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親生的。

「你坐著你坐著別動。」徐王妃趕緊道。

「兒臣不知道啊。」朱高熾面對燕王,非常害怕,說話語氣也和娘親完全不一樣,結結巴巴道:「兒臣這些,都是道聽胡說,也不知真假,兒臣想,高煦也不可能,私下招募太多兵馬吧。」

他有意無意的說什麼『私下』『太多』,這些敏感的字眼,朱棣的臉色果然有點不好看。

但朱棣沒再說什麼,仔細想想,之前朱高煦是和他打過招呼,要增兵,要打造兵甲,只是,當時朱高煦只說要兩個百人隊,可不像朱高熾所說,數個百人隊,好幾個百戶?

還分田了?朝廷的永業田,誰讓他分的?

朱棣表情沒啥大的變化,只是眼中精光閃爍了一番,好像在思考什麼,片刻後,他看著朱高熾,語重心長的道:「你能明白大道理就好,如今風雨欲來,俺們全家都坐在一條船上,一定要相互幫忙,切不可同室操戈。」

「父王說的是。」朱高熾一副老實寶寶的樣子。

朱棣突然又問:「你說的那個薛六現在什麼職務?」

「好像是總旗?」

「他還識字?」

「能文能武。」

「嗯」朱棣長長的恩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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