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軍們全都面向耿炳文跪在地上,所有人都扔掉了兵器,看到燕軍屠戮他們,也沒有人起來反抗。

譚淵自己也大步往前,一路上揮刀連砍了兩個指揮使和千戶級別的高級將領,心中爽的不得了。

這會正好走到最後一個指揮使靳榮面前。

靳榮低著頭看著耿炳文,聽到身後的屠戮聲也沒有抬頭,等到譚淵走到身後,他才緩緩抬頭,看了眼譚淵後,臉上露出一臉鄙視之色,然後對著耿炳文的遺體,重重磕頭。

「特娘的。」你都這樣還拽什麼,譚淵大怒,揮刀就要準備砍他。

「嚅」就在這時,後面傳來戰馬奔騰的聲音和有人瘋狂勒馬的聲音。

吁——吁:「住手,譚淵你幹什麼?」接著一聲暴喝。

譚淵刀在半空轉過頭,表情一愣,卻是高陽郡王朱高煦到了。

「都是大明子弟,他們已經降了,你還如此殘忍?」朱高煦大怒:「住手。」

譚淵表情又羞又怒,這刀舉著,砍也不是,不砍也是,他沒想到朱高煦居然會出現。

靳榮聽到這話,這會又緩緩抬頭,看了眼朱高煦,表情複雜無比。

朱高煦飛快跳下馬,三步並兩步到了耿炳文身前,看到耿炳文橫死在場,眼睛一閉,深深一個呼吸,沉痛的道:「老將軍是大明開國功勳,不要羞辱他。」

此言一出,四周南軍紛紛動容,靳榮更是深深看了他一眼。

譚淵很惱火,好人你當,惡人我做?不過看著朱高煦高大的身影,他也是敢怒不敢言。

真定之戰,朱高煦大發神威,左翼,右翼,中軍三路都是被他打破,已經名震燕軍上下。

靳榮這時又一次抬頭看了看朱高煦,眼中終於露出一絲感激之色。

「你且等著,本王去問問父王,如果可以,讓你們帶老將軍回城。」朱高煦道。

靳榮不可思議的再次看了眼朱高煦。

四周還有幾十個沒被斬殺的耿炳文部將、親信,大夥紛紛瞪著朱高煦。

朱高煦翻身上馬,又叫來周虎:「看著現場,誰也不能羞辱老將軍。」

「諾。」

周虎提著斧頭,大聲道。

譚淵見狀,也知道沒辦法再殺下去,他忿忿瞪了靳榮,轉身拍馬而去。

他這人生性殘暴,又去找其他好殺的南軍。

此時戰局基本穩定,燕軍大勝,正在四處追殺崩潰逃竄的南軍,而南軍在耿炳文出城時,先關門,接著南軍大敗,又開門,但現在看到敗軍太亂,沒有人在後面組織斷後,怕被燕軍衝進來,重新又關門。

很多人見進不了城,就往滹沱河裡跳,追上來的燕軍隨意的往河中射箭,河裡立馬到處都是浮屍,現場慘烈無比。

駕,朱高煦快馬而去,去找朱棣。

路上的時候,朱高煦就在想,如果是譚淵提出這樣的意見,燕王一定會認為,你想腳踏兩條船嗎?一邊討好朝廷,一邊跟著俺燕王?

但他是朱高煦,燕王兒子,沒有理由腳踏兩條船,他只有一條路,跟著父王走到黑。

而且他的腦海里,還有個正當的理由,所以他必須這麼干。

真定城上有很多南軍官將在看著,四周有好多南軍降軍在看著,這麼大的人情,我為啥不幹?

更何況,萬一,朱高煦是想萬一,他的到來真的引起蝴蝶效應,讓燕王靖難失敗,改變歷史,說不定,還有人會替老子求情?

所以朱高煦找到燕王,立刻跳下馬來:「兒臣拜見父王。」表情恭敬無比。

燕王這會應該剛剛從戰場上回來,身上馬上到處都是血跡,但他是真命天子,所以應該全是南軍的,看的出來,他和朱高煦一樣,喜歡衝鋒上陣。

他抹了把臉上的血痕,看到朱高煦時,眼睛大放光彩,然後幾乎是用動情而激動的聲音道:「高煦,俺的高煦,快起來,有沒有傷著?」

燕王快步上前,叭,一雙大手有力的搭在朱高煦手臂上,慈祥的目光急切的打量著朱高煦的全身上下,似乎生怕兒子受到什麼傷害。

但朱高煦還是感應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真定之戰,朱高煦身為前鋒,連破南軍左翼,右翼,和中軍主力,戰無不勝,所向披靡,燕王終於知道朱高煦在燕軍中不可替代的的巨大作用。

「多謝父王。」朱高煦一臉的感動的起身:「托父王的福,兒臣沒有什麼大礙。」

沒有大礙,就是有小傷的意思,朱高煦肯定不能說自己沒事。

而且這回他和燕王一樣,全身血污,多處穿山甲片都已經崩破,有些地方還有斷掉的箭頭插在上面,看起來的確經歷了數場惡戰。

「好,好,俺兒勇猛,此戰第一大功,若非有高煦拚命,咱們勝的不會這麼容易。」燕王狠狠誇獎了朱高煦一番。

換成別人,這會肯定激動的半死,但朱高煦知道,說好話不要錢,也不要成本,燕王隨時能說的比現在還天花亂墜,大明最成功的兩位帝王,朱元璋的牌子,朱棣的嘴,這父子的這兩樣東西,都不能信。

「兒臣與父王血濃於水,兒臣的性命,兒臣的一切都是父王給的,有什麼理由不拚命。」朱高煦一邊回話,一邊想著,原本的朱高煦,會如何反應?

他的表情很快激動起來,脫口道:「兒臣不比任何人差。」

這句話讓燕王表情一頓,然後他微笑起來,這才是他熟悉的朱高煦。

之前他多次商討大事,從來沒有叫過朱高煦,主要是覺的朱高煦打仗是猛,但不善兵事,看來,高煦還記在心上啊。

燕王想了想,往右移了幾步。

他身後有很多大將親兵,故意遠離,朱高煦也趕緊跟著走了幾步。

兩人走到無人處,燕王伸手拍拍他肩膀,他的眼睛十分真誠,更是明亮無比,雄厚的聲音,如慈父般的語重心長:「高煦勉力,世子的身體可不太好。」

「嘶」朱高煦微微吸了口冷氣,雙眼圓瞪,他努力想讓自己臉上憋的通紅,奈何實在紅不起來。

下一刻,他表情變的非常激動,眼中神色變化萬千。

他的確有點意外,因為原歷史上,這番話可不是真定之戰後說的,看來他這次的表現,已經讓燕王提前拋出了這塊大餅。

對面燕王說完這句話後,就一直在觀察朱高煦的神色變化,朱高煦臉上的千變萬化,都被他深深看在眼裡。

「大——大哥,一定會好起來的。」朱高煦結結巴巴的道:「父王放心,兒臣——兒臣——願為父王,——披荊斬棘——橫掃一切——奉天靖難——不成功,便成仁——」

他說話有點語無倫次,雙眼精光大放,但是燕王很滿意,非常滿意。

燕王會心笑笑,重重又拍了拍他肩膀:「好好乾,高煦。」

「報——」此時遠處有哨騎過來報告,燕王轉身便準備離去。

「父王,兒臣有事相求。」朱高煦趕緊道。

燕王凝神靜聽。

朱高煦說到耿炳文已經戰死,說想讓人把他屍體送回去?並言南軍真定城看到耿炳文屍體,定然士氣大損,說不定真定城能不戰而下。

朱高煦說罷,低下頭,表情有點不好意思。

燕王微微皺眉,很快想到了原因。

當年朱高煦在京城求學,家中曾想搓合和他耿炳文的侄女耿柔。

耿柔是耿炳文父親耿君用的弟弟耿飆的小孫女。

耿君用和耿飆都隨著太祖戰死,耿飆只留下個孫女耿柔,住在耿炳文家裡。

朱高煦當年在京城就想追求耿柔,奈何耿柔看不上他。

看來高煦對耿柔還念念不忘?

燕王哈哈一笑:「耿炳文也算一代老將,不要羞辱他,把他送回去便是。」

兒子立下大功,這點要求,燕王還是同意的。

而且留著耿炳文屍體確實不好辦,你要讓燕王好好厚葬他,又不甘心,要是不埋葬吧,天下人要說他燕王沒有道德侮辱死人,朱高煦這請求,正好幫他解決了這個麻煩。

朱高煦得到燕王首肯,立馬回到城外。

「這位將軍,你選一人,送老將軍回去,其餘的都得留下,但現在大局未定,再等等。」

靳榮趕緊起身,走到朱高煦面前,低聲道:「原本末將該替老將軍磕頭重謝,但現在四周都是人,末將靳榮謝謝高陽王了,多謝,多謝。」

他重重說著多謝,還提到自己的名字。

聽著他的這番話,朱高煦很有深意的看了靳榮一眼,這靳榮,很聰明。

靳榮說罷,指定了一個百戶,兩人輪流背起耿炳文準備回城。

剛剛靳榮這話也很明白,他原本應該跪下磕頭的,但現場太多燕軍在,他不想讓其他燕軍誤會朱高煦,大恩不言謝,我會記在心裡。

朱高煦很滿意他的說法,向他重重點了點頭。

當天,燕軍在城外大勝,南軍慘敗,特別是最後關頭的敗退過程中,被燕軍大量斬殺,前後被殺三萬多人,另有一兩萬人跳入河中,生死不明,投降被俘的約萬人,燕軍更是得到戰馬一萬多匹。

戰後,真定城裡擠成五萬多南軍,人滿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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