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東西做出來了,就是最大的進步。

往後再尋個畫手,將那些故事畫出來,再一張一張掛在上面,就可以「放映」了。

唯一可惜的是,這樣的簡易放映機,只能放映最簡單的畫。

複雜了就不行了。

但楚澤現在也滿足了。

畢竟事,得一點點辦;路,得一步步走。

楚澤帶著小林子,找到朱雄英,用一點點好處,將人哄得眉開眼笑,然後小林子就歸他了。

小林子跟著楚澤離開皇宮時,神情還很恍惚。

在他看來,他進了宮,又凈了身,這一輩子都只能老死在皇宮裡。

除了往上爬,坐上那個大太監的位置之外,就不可能有其他的路可走。

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也可以以另外一個身份,走在這段宮道上。

楚澤將人帶到了彈藥廠。

倒不是想讓小林子製作彈藥,而是現在除了這裡外,並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安置他。

只能先讓他在這裡將就將就了。

「你先在這裡呆幾天,但你只能在這一片活動,其他地方不可以去。」楚澤指了指面前這個片區域。

這裡是鑄造區,所有鑄造都在這裡進行。

將小林子安排在這裡,也算是讓他提前接觸一下鑄造。

楚澤指著面前的鐵,對小林子下著任務:「在我還沒有將圖紙交到你手裡來之前,伱先在這裡了解這些鐵的特性,往後這些都是用得上的,別到了要用的時候,卻一問三不知。」

小林子現在對楚澤,那就相當於再生父母。

自然是他說什麼,就聽什麼。

楚澤說的每一個字,都被他牢牢的記在心裡。

「楚大人放心,小的記住了。」

看著小林子躊躇滿志的樣子,楚澤滿意地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好好乾,往後不會虧待你的。」

安置好小林子,天邊的太陽已經隱下山頭,只剩下一片霞光。

他站在路口猶豫了片刻,果斷上了馬車。

夜色深深,楚澤坐在書房裡,將最後一筆落下。

正放下筆,拿起紙,將墨吹乾了些。

「楚澤,快快給我弄些吃的,我可都快餓死了。」朱樉毫無形象,大咧咧地推門走進來,不用楚澤招待,徑直尋了個位置往椅子裡一攤,整個人像是被妖精吸掉了精氣神一樣,活像一顆遭霜打了的茄子。

楚澤聞聲抬頭:「你家什麼時候這麼窮了,連口氣都吃不起嗎?」

嫌棄歸嫌棄,叫人準備飯的速度卻絲毫不慢。

朱樉見楚澤吩咐人備飯,立刻補充了一句:「本皇子要吃肉絲麵!」

「我看你像肉絲。」真是一點都不見外。

楚澤將圖紙收好,打算明天迎接完韃靼使臣之後,就去找小林子,將圖紙交給他。

朱樉可不喜歡聽這話。

他轉過頭,兩手扒在椅子背靠上,轉過頭對楚澤道:「咋了,咱替你跑了一整天,吃你碗面你還有意見?」

「有意見你就不吃了?」楚澤睨他。

朱樉嘿嘿笑著:「那自然不可能。」

面都送到面前了,哪兒有退回去的道理?

這不是不尊重人家廚子嘛。

朱樉覺得自己是個很有禮貌的人,這種事自然不會做。

看著朱樉咧開嘴,笑得一臉燦爛的樣子,莫名想到了某個生物

——二哈。

一樣的傻。

兩人互懟了兩句,楚澤走到朱樉身邊坐下,傾身湊過去頭去問他:「我讓你查的事,你查得怎麼樣了?」

朱樉也正了臉色,回答道:「查了,但那個叫白音的,我的人們查到她曾在城中的四海客棧里住過幾日,但早在幾日前,就已經從客棧里搬出去了,之後去了哪裡,就一直沒消息。」

「這人是真能藏,錦衣衛都查不到她的行蹤。」

「這人不會是背著什麼大案要案吧,不然藏得這麼緊做什麼?」

朱樉立刻將腦子裡能想到的大案要案都想了一遍,也沒想到哪個案子的嫌疑犯是女人的。

可要不是身負人命大案,這人至於藏這麼深?

楚澤也挺驚訝的。

在他看來,有錦衣衛出面,找到人不過是手到擒來。

結果竟然找不到?

就很有意思。

楚澤沉吟片刻,便對朱樉道:「這人先放一放,之後你再讓手下的兄弟們給我盯著點。還有那兩個小賊,你別說你又沒找到人啊。」

「瞧你這話說的,是瞧不起我還是瞧不起『錦衣衛』這仨字兒?」

楚澤懷疑他的能力就算了,怎麼能懷疑錦衣衛的能力呢。

朱樉嫌棄地比了個中指。

被楚澤一巴掌給拍了回去。

朱樉:「……」委屈巴巴地揉著手背。

「那你的意思是找著了?人呢?」楚澤問。

「沒抓來。」

楚澤:「……」

楚澤就這麼看著他。

「你別這麼看著我!」朱樉瞬間炸了毛,身體都坐直幾分,他大聲嚷嚷,「咱早就盯上這兩小子了,但你確實這兩人是去你老丈人府上偷東西的嗎?」

「怎麼不確定,不確定我還讓你找什麼人。除非你找錯人了。」

楚澤說得篤定。

朱樉更篤定:「不可能!」

就是他認錯回府的路,錦衣衛也可能找錯人。

嚷完,朱樉的忽又一副便秘的表情。

看得楚澤眉頭都皺了起來:「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幹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人猜?」

可想到自己查到的信息,朱樉的表情實在正常不到哪裡去。

他猶豫再三,才看著楚澤,道:「可是他們是吏部尚書府的人。」

楚澤一愣:「啥?」

「你沒聽錯,就是吏部尚書余熂家的僕人。」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覺得如此奇怪。

吏部尚書府的家僕,怎麼會跑到藍玉的府里,去偷東西呢?

這一聽就很離譜。

楚澤也怔住了。

「竟然是他。」他還以為是胡惟庸。

沒想到竟然是吏部尚書的人。

不過六部尚書都在胡惟庸的掌控之下,這兩人不是胡惟庸的人,也不能說明這件事與他沒關係。

總之,這事他要持保留態度。

楚澤立刻問朱樉:「人呢?帶回來沒有?」

「你在開玩笑吧!」朱樉看傻子似地看著楚澤,「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就算咱有父皇跟大哥撐腰,也不能這麼肆無忌憚,竟然跑到人尚書府里憑白無故地抓人吧?」

楚澤,咱不能太囂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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