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有狐臭。」楚澤回瞪。

白音臉都黑了!

「啊啊啊,你這個混蛋,怎麼敢說這種話,今天本公主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伱祖宗!」白音氣得什麼招式都沒了,揚起拳頭就揍。

她現在啥都不想,只想打死這個沒禮貌的傢伙。

他怎麼能說自己有狐臭呢!

簡直混蛋!

斗大的拳頭,朝著楚澤的鼻樑揮過來。

楚澤:「!」

拳頭還沒揮到,凌利的拳風就刺激得楚澤頭皮發麻。

幾乎是下意識地,楚澤身體一矮,快速蹲了下去。

白音一拳打空。

楚澤知道,自己這話肯定將人惹毛了,誠然他是故意的。

但他也知道,再不跑自己就得挨揍。

他只想氣人,可沒想挨揍。

楚澤蹲下去的瞬間,果斷閃身進屋,順便將門合上。

開玩笑,白音那一拳,能將他的腦袋砸碎。

他小心地扒著門口看了一陣,身後忽然傳來朱頂多幸災樂禍的聲音:「你還真敢說,這小公主怕得是恨死你了吧。」

楚澤回頭狠狠瞪他:「那不然?」

讓這女人憑白調戲?

「看來往後你這府里熱鬧了。」朱樉繼續看熱鬧。

楚澤睨著他:「府里往後熱鬧不熱鬧我說不清楚,但我知道,如果你再老實點,等下你會變成熱鬧的源頭。」

朱樉表情一僵。

「東西,」楚澤伸手,「交出來。」

朱樉果斷後退,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沒有,什麼都沒有。」

「真沒有?」

「真沒。」

「行,沒有是吧,那我現在就給老六去信,告訴他你將他送來的東西弄丟了,你說,他會怎麼著?」楚澤拍拍衣擺起身,朝朱樉露出一個陰險的表情,轉身走到書桌邊,拿出紙筆開始磨墨。

朱樉:「……」

「得得得,咱給還不行麼。你別寫別寫,真要讓那小子知道了,回來特定要扒我的皮。」

相較於被楚澤罵兩句,他更怕朱楨。

這小子鬧起來,那叫一個讓人頭疼。

朱樉說的東西,楚澤也拿到了。

是一封信。

裡面附了一張簡圖。

可惜的是,這張簡圖上灑了水,上面的東西幾乎看不清。

楚澤看著這張完全沒啥用的圖,無語了好半晌。

朱樉將自己往椅子裡縮了縮:「反正都是要種的,等它長出來,你不就知道是什麼了嗎……」說到後面,朱樉的聲音輕得自己都快聽不見了。

楚澤面無表情地看他:「每種植物生長需要的環境氣候都不同,我這完全沒參考,怎麼種?」

罵朱樉時有多利落,楚澤種這些種子時就有多頭疼。

這種子他沒見過,根本不知道要從哪裡入手。

為防萬一,楚澤特意跑了趟試驗場。

一問誰都沒見過。

楚澤看著手裡的種子,犯愁。

這要怎麼種呢。

「這是什麼,讓本公主瞧瞧。」

楚澤身邊飄來一陣香風,一隻手自他身後伸出來,突然將盒子自他手裡奪了過去。

手中驟然一空,楚澤忽然回神。

他下意識地順著盒子的軌跡看過去,看到了一張明艷的異域面容。

是白音。

「你幹什麼,把盒子還我。」楚澤伸手去搶。

手還沒碰到,白音便跳了開。

打開盒子,卻見盒子裡一片空空的如也,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沒有呢。

白音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她明明打聽到,說就在這個盒子裡的。

她將盒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裡面連根毛都見不著。

這……她的消息有誤?

楚澤支著下巴慢悠悠地道:「白音,我發現你對我的溫室很感覺興趣啊。」

自進來起就到處又摸又看的。

「你們搞這麼多事,不會就是為了這個吧。」楚澤又補了一句。

白音身體一僵,旋即滿臉疑惑地側頭,看傻子似地看著楚澤:「楚大人,稍微長點腦子可好。見著新鮮事物,是個人都會好奇,本公主多看兩眼怎麼了?礙著你了嗎?」

不管白音說得多理直氣壯,楚澤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

他就這麼看著白音。

要換了旁人,說不定就被他看到心虛,甚至都不敢與他對視了。

但白音是旁人嗎?

她可是韃靼的小公主,沒理也搶三分。

對著白音那副「你能耐我何」的表情,楚澤:「……」

「行,不承認是吧?」

楚澤氣笑了:「趙四!」

趙四顛顛兒地跑過來:「老爺有什麼吩咐?」

「從現在起,不許公主再靠近溫室一步。」他到要看看,這些人能安分到什麼時候。

白音還當他想幹什麼呢,結果就這?

那未免也太小瞧她了。

白音一臉不屑地抱著手臂,嗤道:「本公主想去的地方,就憑這幾個小嘍囉也能攔得住?」

不是她吹,這座楚府,除了藍若嫣那小妮子,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楚澤當然知道,單憑武力,自然束縛不了她。

「若是你敢私自靠近溫室,我立刻去告訴皇上,說你們是為了刺探機密而來,你覺得皇上會怎麼處置你們?」楚澤抱著手臂,似笑非笑地瞧著白音。

她還真以為自己治不了她了是吧?

他只是不想傷及無辜的人罷了,可不代表他不會。

楚澤挑著眉看白音。

白音氣得眉頭都豎起來了,她怒瞪在楚澤:「你就不怕兩國戰火重燃?」

「韃靼能打得過大明嗎?」

楚澤輕飄飄的一句話,瞬間讓白音閉嘴。

要是能打得過,她今日……

罷了,現在不是逞能使氣的時候。

就先讓這混蛋得意個一時半會兒吧。

白音冷哼一聲,扭頭離開。

她走的每一步都怒氣沖沖的,恨不得將腳下的磚當成楚澤來踩。

白音憤憤地走出去很遠,才回過頭來,目光幽深地望著溫室的方向。

明艷的臉上,怒氣早已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

她看了片刻,轉身離開。

楚澤以為這人會坐不住,結果白音比他想像的還要沉得住氣。

一直到下午,這人都在府中閒逛。

毫無目的,到處招貓逗狗,甚至還跑去故意惹得藍若嫣與她打了一架。

而後甩著手,樂滋滋地了府。

楚澤立刻喚來自己在錦衣衛借調過來的下屬,道:「跟著她,別被發現了。」要再被人扔豬圈,那他們錦衣衛的臉就可以不要了。

下屬:「是。」

看著消失的人,楚澤慢悠悠地給藍若嫣添了杯茶水。

……

白音此時還不知道,自己身後已然多了條尾巴。

她甩著手臂,快活地在街上逛來逛去。

半個時辰之後,才尋了處茶樓,點了茶,又要了茶點,坐在二樓窗戶邊,望著下方的車水馬龍,憤憤地咬了口糕點,道:「大哥,你是不知道,那楚澤防我跟防賊……不,防賊都沒這麼過分。」

在她對面,白麒慣常戴在臉上的笑容此時淡了很多,他微垂著眸子,整個人隱在陰影里。

聽到自家小妹的抱怨,輕笑了一聲。

「這事怨我,時間緊迫,實在沒有更好的法子。」

想要儘快接近楚澤,他們只能劍走偏鋒。

白音最聽不得自家大哥這話,當即回頭瞪眼:「怎麼能怨你?分明是這混蛋不識好歹!」

「對了,大哥你那邊進展怎麼樣了?」

白音看著白麒,細看,還能看到她眼裡的期待與興奮。

白麒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答道:「這楚澤估計早就想到會有人暗中打探了,故此他早就將所有工序都拆散開,那人知道的僅是他所負責的那一部分。」而那一部分,於他們而言,毫無用處。

他們之前的功夫,白費了。

聽到這話,白音又忍不住恨恨地罵楚澤狡猾。

可除了罵楚澤兩句出出氣之外,白音也毫無辦法。

雅間裡氣氛一時凝滯。

忽然間,白音猛地一拍桌子,興奮地壓低了聲音,湊到白麒面前,小聲道:「大哥你說楚澤那裡有沒有圖紙?」

白麒抬頭看她,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白麒想了想,道:「或許。不過他不是一直防著你麼,你若是動手,豈不是將把柄遞到他手上?」

「想要把柄,也得先抓得住才行啊。」白音很自信。

「那也不能隨意冒險。」

「可咱們此次千里迢迢來到大明,不就是為了這個麼。」白音不滿。

他們遠在韃靼,便聽說如今的大明兵強馬壯。

不僅出現了不少他們聞所未聞的東西,還有了不一樣的槍。

拓說那槍可以連發,無論是裝填彈藥,還是殺傷力,都非之前的槍可比。

可惜,他們只是聽說,卻從未見過。

這次來,一來是想見識見識,二來嘛……就是想將這槍的製作之法帶回韃靼。

當然,他們更想帶回去的,是楚澤。

自入應天之後,他們便一直暗中關注著楚澤,將他日常去的幾個地方都摸清楚了,還花了不少功夫收賣了彈藥廠里的一名工人。

可惜,那人並沒有給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也就是說,之前的功夫都白廢了。

現在只能從楚澤這邊下手。

想想那個混蛋的行徑,白音就恨不得將他摁水裡淹死得了。

可現在,她還得想盡法子拉攏他。

愁啊。

白音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與白麒告別後,又慢悠悠地回了楚府。

她剛走到街角,遠遠地便見到楚澤上了馬車,迅速離開。

白音看著那輛馬車,又看看天色,疑惑道:「這麼晩了,這人還要去哪?」

不管了,先跟上再說。

白音立刻跟上去。

卻見楚澤的馬車晃晃悠悠地駛進了鎮撫司。

等到楚澤的身影消失在鎮撫司門口,白音才從暗處走出來。

「這人大半夜地往鎮撫司跑什麼?」白音滿臉疑惑。

楚澤剛抵達鎮撫司門口,朱樉就知道了。

他快步迎出來,伸手攬住楚澤的肩膀,將人往裡帶,一面小聲跟他說:「人我已經弄到手了,你之前答應我的事,現在應該可以說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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