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盤上記錄很詳細,火力布置點,坑道入口,彈藥庫,軍需庫,人員布防位置,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位置,由於標記都是日語,不結合位置來看,我就猜不出來了。

大頭所指的位置,在湖山正面偏東北的方向,那個點上被插了一個小骷髏旗,周圍有四個重火力點包圍它,旁邊再沒有其他布置,顯得很突兀。

「這種布局,大有問題啊。」

大頭也跟著說是,他指著那幾個火力點說完全沒有軍事意義,不像是提防攻山的,看起來就是戒備那個點用的。

我倆正議論著,彌勒出去搜索的夥計在不遠處怪叫了一聲,其餘人一下子緊張起來,有幾個人打著手勢向那邊靠攏,大頭趁亂在我耳邊快速說道:「一會找機會帶趙顧跑路。」我點點頭。

那個位置是個單獨的房間,我們也跟過去看,發現是具屍體。

我掃了一眼,房間裡生活用品一應俱全,牆邊有擺滿了書籍的書架,書桌上還有檯燈,收音機,台架上竟然還有幾瓶洋酒,看擺設應該是小鬼子聯隊長的房間。

在書桌前的皮椅子上仰著一具穿著茶綠色日軍裝的男屍,手上拿著一把細長的指揮刀。屍體張著嘴,面部凹陷,已經完全乾成了殭屍,包著骨頭的枯皮上長著一層小拇指甲蓋大小的白鱗,看的我直起雞皮疙瘩。

大頭碰了碰我,示意我看那具屍體的手,指甲在死後還會不停生長,已經捲曲打彎了,這是有可能屍變的徵兆,處理不好會隨時詐屍的。

我心說大頭這傢伙還是細節,沒想到就聽他在一旁念叨:「那把指揮刀挺貴的吧,國內有人專門收這玩意的,上面要是能有他的名字,就更值錢了。」

暈,我差點沒被他氣的背過氣去,沒好氣的說:「值錢值錢,值個屁錢,也不是什麼刀值錢的,你當隨便是個軍刀拎出去就能賣錢啊。」

「不是只有軍官才能佩刀嗎,別以為小爺我不懂。」大頭對我的話嗤之以鼻。

我誠心擠兌他說:「武士刀的傳統太深入人心,所以不但軍官,日軍里就連軍曹都配發了軍刀,到最後指揮刀一共有三種,九五式軍曹刀、九四式將佐刀和九八式將佐刀,你說的值錢那種,都是當年抗日時期繳下來的將佐刀。」

「你逗我吧,三種刀咋分等級啊,我記得之前佳士得有一位俄羅斯的賣家出了一柄將官刀,他娘的拍出了一百多萬美子。」大頭不服氣。

說到我的專長我當仁不讓,就指著刀柄然他看:「在樣式上無論曹官,佐官還是將官的軍刀都差別不大,你看刀柄後面,那個部件叫『猿手』,實際都是通過系在『猿手』上的刀緒來區分的,就是那縷穗子,顏色不同等級不同,將官刀緒是金色,佐官刀緒是紅色,曹官刀緒是藍色,而九五式軍曹刀的刀緒則是最簡單的皮質原色。」

大頭一聽就樂了,「那這就是把佐官刀了。」

我點點頭,當時占領湖山的是個聯隊,聯隊長一般是中佐中校級別,也就相當於團長,從這把刀的「目貫」和「猿手」上來看,更像是大佐刀,應該是聯隊中較高的級別了,對等中國的旅長級別。

如果不出意外,這人可能是當時占湖山的日軍中,最高級別的指揮官了。

「看這樣子是打不過就剖腹了。」大頭想去拿刀,又礙於旁邊人不好下手。

「大哥,那叫切腹,不過……」我皺了皺眉,說:「不太對勁啊,日本人確實愛切腹,一打不過,或者生個氣啥的,就切腹了,但你看,他的刀太乾淨了,上面一點血跡都沒有。」

「咦,還真是。」大頭驚奇的上下看看,「確實沒有,那是咋回事,擦刀擦到一半腦淤血犯了?」

我被大頭清奇的腦迴路搞的哭笑不得,就對他說:「看起來這傢伙確實想切腹,不過沒來得及動手,不知道怎麼就死了。」

「那不就是腦淤血嗎?」大頭還是堅信自己的想法。

我看彌勒手下人要去翻那具屍體,連忙制止說:「別動,小心起屍。」

「停!」

彌勒這幫人雖然兇狠,但卻不似曹家那幫土夫子,對於地下的規矩一點也不守,毫無忌諱可言,這樣莽撞是要害死人的。

我過去擋住他們幾個人,「別亂動,看不出來這具屍體有問題嗎。」

彌勒的手下本來很有興趣,聽我這麼一說就放下了手,有個刺頭叼起根煙,抬眼看了我一眼,嘀咕了一句:「還真當自己是爺了,這屍體怎麼就有問題,告訴你,這的人都不是嚇大的。」

「瞎啊,這屍體都跟得皮膚病似得了,你看不到嗎,這層鱗就是屍化的特徵,白凶沒聽過嗎。」

比混我還真沒見過有比大頭混的,他是一點也不慣著對方。

我怕對方真被大頭激怒了,打岔說:「屍體殭屍化原因挺多的,頭些年四川還發現過一次,其實無外乎幾種原因。首先就是風水的問題,五行氣場相衝,就會產生某種變異。其次就是人為的原因,高僧圓寂之後的不腐屍身,多是生前就開始吞毒,並且死後會有人將秘制的香油香料浸泡屍體,這也可以導致屍體僵化。

再有一些就很罕見離奇了,精怪附體,像東北的黃皮子仙,或者名山大川的龍氣滋養,這些原因都可以造成屍體僵化不腐。」

彌勒這種人狠辣決絕,但性格弊端就是疑心重,誰也不信任,經我這麼一說,他果真遲疑下來,拍了拍那夥計肩膀,讓他別惹事端,又摸了摸大光頭看向我:「二爺你看這人屬於哪種?」

只要能讓彌勒感覺到需要我們,他就不會冒險搞掉我們,至少在出去前我們都會是安全的。

「首先肯定不是吞毒,因為屍體沒被處理過,吞毒屍體上會有黑癍的。其次這也不會是什麼祥地,屍體都快屍變了。」我接著說。

現在就剩下兩種成因,一是風水不好,二是有啥不幹凈的,說實話哪一種對我們都不利,再加上這個聯隊長離奇的死因,我頭皮開始有些發麻,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彌上心頭。百度搜索樂安宣書網(樂安宣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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