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糾結,哀怨,憂愁的眼神中,那邊的戰鬥也到了尾聲,對方並沒有想死磕的想法,辮子男在發現拿不下漢生後,果斷選擇了退走,同樣的我們這邊也不具備追擊的實例,況且窮寇莫追,過分的廝殺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

在漢生以眼神示意對方留下槍頭後,辮子男有些不舍的扔下槍頭撤離。漢生收好槍頭後走了回來,站在我這一邊,沖曹北望點了點頭,「多謝出手。」

「真要謝謝我,就把它借我用用。」曹北望也不客氣,說著指點向漢生手裡的槍頭。

我以為漢生會拒絕,卻沒料到他爽快的點頭,「沒問題,但我也有一個條件」說完看向我,又轉頭盯著他:「你得和我們一起走,一直到離開這裡。」

我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心裡卻十分驚訝,漢生性格穩重,他這個出人意料的決定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被他發現了什麼破綻?

曹北望露出思考的神色,眯著眼睛眸光閃爍,似是在快速這其中的利弊,最後拍了一下自己腦門,「成交,不過說好,東西我要用一陣,但保證能原物歸還。」

漢生已經伸手將槍頭遞給他。

我想起在上面棺材中見到的木盒,這枚槍頭似乎在當時起著什麼特殊的作用,想必曹北望借用也是此意,便問道:「你要這枚槍頭做什麼?」

曹北望也沒掖著藏著,輕輕摩挲著槍頭,輕聲道:「這是兇器,可以用來鎮壓你口中所謂的離奇。」

「什麼?」我驚訝的看向他,「鎮壓離奇?那是不是……」

「想什麼呢,沒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也沒辦法直接把它們送回去,但是能讓它們少搗亂,只要它能保持沉睡,至少可以幫我們拖延住那幾個曹家小鬼。」

曹北望收起槍頭,看向我們倆,「好了,你這個人情我收下了,我答應你們,會暫時和你們走在一路,不過也僅限在這裡,還有,不要拖我後腿。」說完不給我還嘴的機會,插著袖口在前面帶路。

他似乎對這艘船很熟悉,帶著我們向船艙深處走去,我在後面盯著他的背影,小聲問漢生:「你為什麼要他和我們同行?」

「他下來過,有一些地方只憑我們很難進去。」漢生如實回答。

「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剛剛自己承認,不是曹北望,你懂不懂我的意思?」我有點抓狂,不知道該怎麼和漢生形容眼前這個傢伙,他擁有著曹北望的面容,了解曹北望的一切,甚至擁有他的超凡智謀,但他的性情卻不是我了解到的那個人。

我這一番話過後,漢生卻出我意料的點點頭,「我知道,他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不要再別人背後講壞話。」他走在前面說道。

我反擊道:「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我盯著他的背影,陷入沉思,剛剛漢生的話提醒了我,高明之前也說過,我爹的計劃出了紕漏,本應在這個節點出現關鍵人物沒有出現,所以才由我們這支隊伍頂上。

但在深入地底後,特別是知道了這個「曹北望」後,高明說了一番關於「關子」的話,他說我爹其實已經走好了所有的棋,並且在棋局的最開始就下了關子,再聯想到他的態度和這個曹北望剛剛的言論,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這傢伙就是那枚最開始的「關子」!

也是我爹留下啟動計劃的人!

現在還讓我搞不懂,也是最糾結的就是,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難道我爹「搞出」了一批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滿世界溜達,去混淆所有的視聽?

他又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還有一點我很在意,就是這傢伙的動機。

這人有著很明顯的「自我」目的,如果說他是我爹留下的「關子」,那讓我想不到的是,我爹要如何保證他會執行當年的計劃?至少我能很清晰的感受到這傢伙的「反叛精神」,我現在很擔心,如果他沒有繼續執行計劃,是否我爹,高明他們所有的付出都要付之東流。

還有一點,我到現在也沒摸清,他「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這個人城府太深,做事滴水不漏,他想告訴你的事,自己會說,他不想讓你知道的,你絕對從他嘴裡得不到半點線索。只是暫時的是友非敵,我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因為「利益」,產生衝突,真的是有些可怕。

前面走著的曹北望忽然停下來,回頭看了我一眼,「不用嘴說,改腹誹了?」

我一陣短暫的錯愕,隨即想起我被黑皮衣挾持時,那道傳進我腦海中的聲音,吃驚道:「你……你能讀取我的意識?」

「不能。」他轉身繼續走,「況且我也沒有那麼無聊。」

「那你怎麼會知道?」我不相信。

「因為我們離得足夠近。」

「什麼意思,你可別說什麼血緣關係。」我緊接著問。

「講起來很麻煩,這簡單說這是『開眼』之後的一種後遺症,特別是在這艘船里。」他似乎不願意多說,我正在心裡盤算他的話,就聽一旁的漢生問他:「你能感覺到它的位置嗎?」

「嗯,雖然很微弱,但好在是在這艘船里。」曹北望回答道。

「你們說的是誰?」我側臉看向漢生。

「船長,他能感覺到他的位置。」漢生看向曹北望的背影,「我們與他合作,也是希望他能帶路。」

「這也是後遺症?」我越發迷糊了。

「我不是說過嗎,我也可以是離奇。」說著他第二次轉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接著轉身繼續帶路,「這是我幫自己尋找到可以延緩羽化的方法,帶給我的另一個好處,就是可以讓我感受到他的存在。」

「船長也是……離奇?你到底想做什麼?」

「答對了一半。我的目的你還不知道嗎?」他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我一句。

我沉默了一會,才嘗試道:「你想離開這裡?」

「總算不是太笨。」

我想了想,問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那你會繼續執行當年的計劃嗎?」

我聽見他笑了一聲,才輕聲答覆我,「你怎麼知道我現在不是在執行當年的計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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