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

整支艦隊都匯聚到了一起,所有的天兵天將都在靜靜地等待著,甚至連牛魔王偶爾的倒騰也不大搭理。

所有人都清楚,他們即將取得勝利,雖然這種勝利並非依靠常規手段,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打了一個擦邊球。

船艙內,天蓬如同往常一般端坐在書桌旁批閱著從其他軍隊送來的軍報。

微弱的光照在臉上,冰冰冷冷,目光一如既往地堅定。

「元帥,瘟水已經全部灑出去了。」天內拱手道。

「知道了,退下吧。」隨手將批完的竹簡捲起,又隨手攤開了另一份,天蓬淡淡道:「保持警戒,其餘人等好好休息,明天一早,發動攻擊。」

天內微微張了張口似乎還想說什麼,最終卻沒說出來,只躬身拱手道了聲:「諾。」

月色下,最後一滴噴洒在岩石上的清水正以極快的速度消失無蹤。或蒸發,或滲透,誰也說不清。

……

天庭,靈霄寶殿。

眾仙已是炸了鍋。

「這個天蓬,越來越膽大妄為了!」

「瘟水豈是可以隨意使用的?若是能隨意使用瘟水,那天庭還要養百萬大軍作甚?」

「天蓬元帥此次當真是過了,瘟水一出,荼毒萬千生靈。到頭來便是剿滅了霜雨山,恐怕也是得不償失啊。」

「這天蓬元帥恐怕是想戰功想瘋了吧!雖說天條未明文規定不准使用瘟水,可此物威力之大……看他此次如何收場!」

「天蓬元帥定是因霓裳仙子之事已對天庭生了反意,伺機報復!還請陛下將此事速速告知太上老君!」

「天河水軍目無法紀,已成天地禍害,請陛下即刻下令派兵清剿!」

大殿的中央,太白金星高高地仰起頭冷眼旁觀,任由周遭的怨言滋長。

瘟水算天災嗎?

可以說算,也可以說不算。可禍害巨大卻是不爭的事實。

繼上次神仙動情之後,天蓬又一次踏了天庭的紅線。

此時,反天蓬的仙家一個接一個開始發難,挺玉帝的仙家卻一個個不開口。

玉帝鐵青著臉聽完捲簾的耳語,乾咳兩聲止住了殿上的喧譁,面色凝重地說道:「眾卿家,依據天河水軍的奏報,那霜雨山地界已基本被下界妖孽占據,其他生靈已是少之又少。況且,此次天河水軍雖然使用瘟水,卻也是儘量稀釋。在最終的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不可妄下定論……」

那語速不快,言語之中透著絲絲的不確定。

此刻,興許連一直以來堅決支持天蓬出兵的玉帝也有些動搖了吧。

「天蓬啊天蓬,你當真是不懂朝堂之事啊……」玉帝想。

……

幽泉谷,庭院之中。

「師兄,這究竟是什麼?」猴子趴在石桌上問道。

幽泉子端坐著雙手交錯胸前不斷掐著各種手勢,不多時,那一滴被猴子帶過來的清水已經在空中被分割成如同薄霧一般的無數份。

到此時,幽泉子雙手一合,那薄霧迅速燃燒了起來,消失無蹤。

「這是清水。」他輕聲道。

「只是清水?」

「裡面,有瘟毒,還有靈蹤液。」

「什麼東西?」猴子微微眯起眼睛問道。

深深吸了口氣,幽泉子道:「還記得你在紫雲碧波潭遭遇的那種咒法嗎?」

「額?」

幽泉子淡淡笑了笑,道:「那條黑蛟將咒法注入紫雲碧波潭的潭水中,再藉由潭水,滲透到紫雲碧波潭地界的一草一木中,從而感染每一隻妖怪令其一旦離開紫雲碧波潭地界便會讓天軍發現。」

「師兄說的是那個?」猴子一下直起身子來。

幽泉子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那便是靈蹤液。只要沾染了那種東西,無論是人是妖,其靈力,或者說妖氣,便會很容易被通過某種方式感知。這是天軍追緝在逃妖怪的一種手段。當初的黑蛟,想必也是從南天門手中獲得的這種東西。」

猴子眼角頓時微微抽了抽。

這還得了?

如果霜雨山每一隻妖怪都感染了這種東西,那是不是代表著天軍站在洞府外就能直接知道洞穴里有多少妖怪,什麼實力?

而且最糟糕的是要消除這種東西,需要好多天的時間……

「那,瘟毒呢?」猴子低聲問道。

「這瘟毒就厲害了。」幽泉子長長嘆了口氣,捋著長須道:「瘟毒,雖說天庭各軍皆有配備,卻極少使用。與那靈蹤液一樣,瘟毒也需混在水中方能滲透。不同的是,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怪,甚至鳥獸草木,只要沾染上了,一天之內便開始虛弱,若不醫治,十日之內必定斃命。」

猴子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這是什麼鬼東西?生化武器?天軍還有這種玩意?為什麼楊嬋沒提過?

若是被天河水軍對花果山來這麼一發還得了?

微微頓了頓,幽泉子又接著說道:「當然,這僅僅是對於一般生靈來說。對煉神境以上修者頂多是虛弱,不至於喪命。化神境修者已經超脫了形體,更不是瘟毒可以感染得了的……不過,瘟毒一般都是在需抹殺整片區域生靈的時候才會使用,要有玉帝的聖旨才可行。」

「天庭的消息我也有!這次明顯玉帝沒有下旨,是不是代表著天河水軍違規了,很快會被天庭追究責任?」猴子連忙問道。

幽泉子底下頭細細思索了一番,輕聲道:「也未必。」

「未必?」

「天條並未明令禁止使用瘟毒,方才那清水中瘟毒的含量也極少,若是擴散不廣,傷及生靈不多,天庭想必也不會以此事追究。便是追究,頂多也就是一番譴責罷了。」

猴子明白了,徹底明白了。

天蓬這是打的擦邊球。

這玩意並沒有規定一定不能用,只要傷及的妖怪多,而傷及的其他生靈不多,到時候他們頂多被叱責幾句無傷大雅。

想著,他緩緩問道:「師兄,這瘟毒,如何解?」

「解起來倒也簡單,用海水沖刷全身便可。」

用海水沖刷?這倒是簡單……花果山靠海,就算天河水軍在花果山使用瘟毒也無大礙。可是霜雨山四面都是山,到哪裡找海水?

「就沒其他辦法嗎?」

「也可用藥解,不過須得六日方能生效。」

六日……六日的話,霜雨山的妖怪早被殺個精光了。

仰起頭,猴子呆呆地望著雲間穿行的月。

許久,他低頭問道:「師兄可懂得製作瘟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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