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兵信中沒有華麗的詞藻,也沒有太多的擺事實講道理,他甚至說的都不是右賢王而是革庾。

但問題的關鍵恰恰就是革庾。

因為匈奴很多人包括右賢王在內都會以革庾為參考然後再做決定。

現在,沈兵在信里將革庾的問題說清楚了,右賢王及一眾部下的顧慮也就十去八九。

然後右賢王一干人又聽聞秦軍在龍城一帶善待牧民甚至是無用的老人,於是重心很快就偏向投降秦軍一方。

最終,右賢王在與部下討論數天之後,就決定帶兵投降秦軍。

這消息一傳到龍城,立時就讓龍城的三軍歡呼雀躍。

對於沈兵而言。

右賢王降秦除了實際的利益比如又多了三萬餘驍勇善戰的匈奴騎兵外,更誘人的還是其它利益。

三萬匈奴騎兵對沈兵來說只是錦上添花。

雖說騎兵很重要,但騎兵的主要用途就是對付匈奴。

現在匈奴已遠避歐洲,騎兵的多少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其它的利益主要有兩點:

一是讓西域各國徹底臣服。

這是什麼原因就不用說了,之前西域各國全都以為匈奴比秦軍更強大,於是大多偏向匈奴一邊。

現在秦軍不只擊敗了匈奴便連右賢王也降秦……這也就意味著匈奴已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那還有什麼好想的,就只有死心塌地的跟著秦軍混。

另一個利益,則是滯留在龍城以南的匈奴牧民。

這些匈奴牧民可不在少數,尤其此時已入秋,眼看天氣就要轉寒了,超過一半的匈奴牧民都由北方遷至南方。

冒頓單于在撤離時帶走了幾批,但還是滯留了三十萬人左右。

若右賢王誓死不降的話,這三十萬匈奴牧民就是一批不穩定的因素……

中原與匈奴多年的仇恨使百姓彼此也不信任,於是這些匈奴牧民肯定會尋找一切逃亡、流竄的機會。

他們要是能逃走也就罷了,問題在於燕然山與狼居胥山在中間一橫,龍城又在秦軍手中,這些牧民想逃都很難逃掉。

到時沈兵又該拿這些視秦軍為洪水猛獸的牧民怎麼辦?

來來回回的清剿幾遍?

這的確可以做得到,雖然草原十分寬闊且牧民散布各地來去如風清剿有很大的難度,但其實也就是時間長短而已。

問題在於清剿有什麼意義?

為了牧民手中的牛羊馬匹?

還是將毫無還手之力的牧民趕盡殺絕?

右賢王一降,這些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沈兵可以在草原以右賢王為基礎建立起一個傀儡政府,將這些匈奴牧民交予右賢王管理便可……牧民擔心的是秦軍會對他們不利,如果有右賢王這麼中轉一下,接受起來就容易得多。

於是,草原的政局將會在短時間內就穩定下來。

沈兵是這樣想的:

將草原東面也就是原東胡的領地交給右賢王。

龍城一帶就交給月氏。

西面則交給西域各國由他們自行分割。

之所以這麼分配,是因為戰略要地龍城是肯定不能交給右賢王。

這一方面是擔心右賢王占了此地之後再次與冒頓單于有瓜葛。

或者說右賢王不想有聯繫,但其置下的將士總還有向著冒頓單于的人,於是會暗中與冒頓聯繫甚至裡應外合取了龍城。

另一方面,則是像之前所說的,龍城是匈奴的聖城,這片地區若是給了匈奴那必定正中匈奴下懷各部之間也就沒什麼矛盾。

這不是沈兵所樂見的。

同時西域各國又不夠強大很容易被各個擊破。

只有月氏這個曾有實力與匈奴一戰的游牧民族才能鎮得住右賢王。

於是月氏就成了不二之選。

可以想像,月氏占據了匈奴的聖城,右賢王必定心有不甘,再加上原本與月氏就是死敵,於是難免會有磨擦。

它們之間有磨擦時常鬧來鬧去,沈兵才更容易控制或者也可以說是從中調停並兩頭拿好處。

至於西域各國……剩下的也只有西面,同時西域各國距離草原西面更近,當然也更願意選擇西面。

甚至這麼一來西域與草原之間的戈壁也都屬於西域了。

雖說這些戈壁沒什麼價值,至於對於這時代而言沒什麼價值,但沒有誰會嫌領土大。

不過當然,這些不是沈兵能決定的。

沈兵將戰事結果及切割方案詳細的寫成一封奏摺,派快馬送往咸陽由嬴政決策。

在奏摺往返的同時,沈兵也問了右賢王、月氏及西域各國的意見。

各方面對沈兵這安排都很滿意,其中尤其是月氏。

也難怪月氏滿意,龍城之所以被匈奴當作聖城不僅僅是因為它是戰略要地,更因為其南面水肥草美地形平坦,歷來都是游牧民族的必爭之地,比月氏此時所處的沙洲那一塊綠洲不知要好多少倍。

月氏平白得了這一塊寶地哪裡還會有話說!

西域也沒什麼好說的。

他們與月氏不同。

月氏是放棄沙洲全部遷移至龍城,於是就沒有地域分隔的問題。

西域各國不願放棄現有所在地,要分割利益自然只能要西面。

如果說有誰不滿意的話,那就是右賢王了。

聖城分給了月氏……換作誰都不會高興。

但右賢王又哪敢有什麼意見!

敗軍之將,能討得活命就不錯了,還能指望把聖城分來?

扶蘇和楊端和是在沈兵一行進入龍城後第三天趕到的。

扶蘇一見著沈兵便上前問候道:

「許久不見,大將軍別來可好?」

沈兵趕忙行禮道:

「屬下一切安好,有勞公子挂念!」

楊端和則哈哈大笑道:

「大將軍確是勇武過人。」

「我還道此番前來要與匈奴惡戰一番,老朽都做好馬革裹屍的準備了。」

「不想連匈奴都沒見著幾個便已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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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一路奇怪,這匈奴以往如此難纏,為何今趟卻如此不經打了。」

扶蘇笑道:

「與大將軍對陣,又有哪個經打了?」

楊端和連連點頭稱是。

沈兵只在心下暗嘆:

扶蘇和楊端和是只知此戰的輕鬆,卻沒有看到這一路走來的兇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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