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軍營中為何有母豬深夜慘叫?

越人部族中,便是不識數的巫長,也大有人在,其餘族眾的學習記憶能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一萬五千越人戰士,學習軍法思想,不可謂不用心,但全靠死記硬背,學的枯燥且緩慢。

往往今夜背熟幾句,明日一場操練下來,又全隨著汗水,排出體外了。

鯤尤其努力,忘得也尤其快……

不過,或許是往日的努力學習,讓他形成了類似肌肉記憶的大腦反射記憶。

加之,他先前將戰鬥素養科目考了一遍,現在是累的筋疲力盡,大腦處在一種『自主運行』狀態,全靠反射記憶在回答周青臣的提問。

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回答的是什麼東東……

而且,他也不在乎回答的對不對,反正已經拿到戰鬥素養的七十分,大抵能得到一個不錯的職位……

所以,想到什麼答案,就話不過腦的脫口而出……

於是,他便在一眾考官的驚詫眼神中,更在一眾越人戰士羨慕嫉妒恨中,從表情古怪的周青臣手中,拿到了『智五十』的滿分木牌。

以及,一塊加了十分軍法思想的特加分木牌。

險些又拿到個七十分!

點將台上,嬴政放下千里鏡,疑惑向身旁的秦墨問道:「不說是憨直嗎?怎麼拿到了特加分木牌?」

扶蘇也跟著道:「這千里鏡雖不足以看到木牌上的字跡,但鯤一次從周卿手中得到兩塊木牌,理應是得到軍法思想特加分了。」

秦墨比父子倆更懵逼,眨巴著眼點頭道:「好像是拿到特加分了……吧?」

嬴政好奇的不行的,當即向趙高道:「速去將他宣召來。」

「喏。」

趙高領命下了點將台,騎上御馬率領一隊禁衛,疾馳前去宣召。

稍後,趙高與鯤同乘御馬而回。

鯤根本不會騎馬,哆哆嗦嗦被趙高攙扶下馬,匍匐在點將台下向嬴政行禮:「拜見太陽神帝!」

嬴政最近也學了越人語言,便生硬的口音道:「勇士免禮……可是拿了軍法思想特加分?」

鯤也不知是聽不懂嬴政的生硬口音,還是因為單獨面見嬴政太過惶恐,只是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回答問題。

「勇士,陛下讓你免禮。」

趙高看的無語,只得伸手將鯤攙扶起來,道:「陛下問你,可是拿了軍法思想特加分?」

趙高是出了名的博聞強記,越人語言竟出奇流利,顯然比嬴政學的精熟。

大抵,這也是嬴政走到那裡,都要帶上他的最大原因!

「甚麼軍法思想特加分?」

鯤先是懵逼,繼而才反應過來,猛然睜大雙眼驚道:「我得到軍法思想特加分了?!」

趙高:「……」

秦相誠不欺人,這位越人勇士,果然是個憨直的傢伙。

自己得了多少分都不知道,剛剛是怎麼考的?

鯤低頭看向手中新得的兩塊木牌,轉而遞給趙高問道:「我不識字,這兩塊牌牌上面寫的甚麼?」

趙高看了一眼答道:「這塊寫的是『智五十』,另一塊寫的是『特加智十』,勇士的軍法思想考核,共記得分六十。」

鯤大喜過望,咧嘴道:「前有戰鬥素養七十分,如今又有軍法思想六十分,那我豈不是有……有……」

「有一百三十分!」

嬴政見他要掰手指算數,便莞爾接過話頭,替他算出總和分數。

轉而又好奇問道:「你軍法思想可是精熟?」

鯤喜色一滯,眼中露出迷茫之色,似乎在努力回想方才的考試過程。

但很苦惱,他根本回想不起來!

噗通——

鯤再次匍匐在地,惶恐不已道:「我……我軍法思想並不精熟……往日記了便忘,沒少被周天神訓斥……方才也不知是如何考的高分……」

嬴政:「……」

扶蘇:「……」

秦墨:「……」

這算不算是傻人有傻福?

看情況,如果再讓他考一遍,他或許會考個大零蛋!

好半晌,嬴政才哭笑不得道:「起身吧,朕無有責怪之意。」

趙高只得再次幫忙,把鯤從地上拽起來。

嬴政則是摸著大鬍子道:「想必,你平日裡也是下了苦工,用了心思的,否則縱然超常發揮,也斷然無法取得,如此優異之成績……」

「斯有軍士鯤,勇力絕倫,智泯質樸,暫領校尉之職!」

「喏。」

趙高揖手領命,而後向還處在惶恐狀態的鯤道:「陛下誇你有勇力且質樸,暫封你為校尉,快快謝恩。」

今次戰前大考核,一萬五千越人戰士中,會選出三位暫領校尉,各自統領五千人馬。

若戰時表現不差,便會轉正拿俸祿。

其餘暫領千將、五百將、百將、屯長、什長、伍長亦是如此,戰時表現會決定他們,是轉正拿朝廷俸祿,還是被其他越人戰士頂替。

介時,諸官會作為隨軍宣教官,記錄他們的戰場表現,軍法官同樣也會記錄一份,互相作證!

「我……末將,拜謝太陽神帝加封……」

鯤又一次匍匐在地,嘴裡磕磕巴巴謝恩,卻是歡喜的要暈過去了。

他對自己的勇力有信心,到了戰場上必定身先士卒!

待戰後回返,花菇部的彩鶥,也必定是要鑽他竹樓了!

嬴政受了拜謝,揮手道:「退下吧,自去領十記鞭笞。」

鯤剛從地上爬起來,聞言又是喜色一滯,卻是不明白太陽神帝,為啥要鞭笞自己?

不過,他倒是難得機靈了一次,呆滯片刻後,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三番四次行匍匐之禮,已然是違反了法令。

應該行秦人的揖手禮,而不是匍匐禮!

「喏。」

鯤老實行了個揖手拜禮,灰溜溜退去找軍法官,領受鞭笞刑罰。

嬴政目送他離開,轉而向秦墨道:「愛卿,宣教思想枯燥難學,如何是好?」

學習能力差的,可不止是越人戰士。

隨駕的一萬楚南戰士,同樣都是一群泥腿子出身,扁擔倒了不知是個一字,學習能力也不見得會比越人戰士強。

楚南戰士唯一比越人戰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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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勢的是,他們自幼生活在華夏大地上,深受戰國末期,各國大同小異的律法薰陶,因而學習軍法的速度,遠比越人戰士快得多。

但在學習宣教思想時,兩者就處在同一起跑線了。

包括關中出身的萬餘禁衛,也是同理,大哥別說二哥,雜麵別說窩窩,都是特麼一群鐵憨憨!

讓他們學習宣教思想,比讓他們下了馬,進行十里武裝越野還難!新

「陛下看看這個……」

秦墨伸手鎧甲縫隙里掏出一宣紙摺子,神秘兮兮的遞給嬴政道。

嬴政疑惑展開觀看,當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行極其刺激眼球的文字。

【軍營中為何有母豬深夜慘叫?】

嬴政看的鬍鬚一抖,趕忙側了側身合上摺子,避開一旁扶蘇的窺探目光。

而後,表情古怪的看向秦墨,似有嗔怪之意,仿佛是在說:【愛卿怎麼給朕看這些東西?】

秦墨微揚下巴:【看了再說!】

嬴政收回嗔怪目光,咽了口唾沫,重新展開摺子觀看。

嗯,有點小期待呢!

但等看到後面的內容,嬴政心裡的那點小期待,頓時就變成了無語。

極度的無語!

朕褲子都脫了,就給額看這個?

摺子上寫的是個小故事,除了標題刺激人眼球,後面的內容完全是虎頭蛇尾。

軍營中為何有母豬深夜慘叫呢?

是因為有戰士,從附近百姓家裡搶了豬,帶回軍營宰殺食肉,然後被軍法官抓到,不但要照價賠償百姓,還要按照偷竊百姓財物之罪,判斬刑!

最後,則是一番思想總結,百姓繳納賦稅武裝軍人,軍人反去憑仗武力搶奪百姓之財物,天理難容王法難容……

這算是一則寓教於樂的小故事,著重強調宣教思想中的愛民思想!

「陛下,這小故事看著可是印象深刻?」

秦墨等嬴政看完,便笑問道。

其實,越人戰士學習軍法思想艱難,秦墨早已注意到,也吩咐諸官群策群力編寫一些小故事,將乾巴巴的軍法思想鋪墊其中。

力求故事生動有趣,亦或聳人聽聞,總之怎麼讓人印象深刻,就怎麼編寫故事。

如此寓教於樂,越人戰士學習軍法思想的速度,必然會加快不少。

只是,諸官太過正經,編寫出來的故事,頗有二十四孝神韻,讓人看著味同嚼蠟。

秦墨無奈,打算親自動筆,搞一些樣板文,給諸官開拓思路作參考。

嬴政現在看的這一篇UC風小故事,便是秦墨剛寫好沒多久的樣板文……之一!

「確實印象深刻。」

嬴政哭笑不得點頭,他大抵已經明白秦墨的用意,道:「這等小故事,當儘快多編寫一些。」

「不止越人戰士要用,朕那兩萬隨駕大軍同樣要用,包括大秦現有之戍卒亦要用!」

秦墨揖手道:「臣已囑咐諸官編寫。」

嬴政頷首又展開摺子看了一遍,越看越是莞爾不已,轉而見扶蘇在旁邊好奇的脖子都伸長了,便隨手扔給他。

扶蘇立即迫不及待展開觀看,秦墨讓諸官編寫寓教於樂的小故事,他其實是知道的。

甚至,諸官早先編寫好的草稿,他也看過一些,也覺得不錯!

奈何秦墨看不上,把諸官的交稿都給斃了,還說要自己動筆搞樣板文,給諸官開拓思路。

方才嬴政觀看樣板文的精彩表情,他可是全程看在眼中,好奇在所難免。

而當他看到那刺激人眼球的開篇,表情那是比他老子更加精彩:「這……」

這麼刺激的嗎?

嬴政好笑道:「繼續往下看。」

扶蘇臉有些紅,畢竟當著老子的面,看大尺度小故事,實在是很羞恥的一件事。

然後,他便與嬴政一般,羞恥變成了無語,陷入極度的無語中:「這……」

這特喵的簡直標題黨,該拉出去斬首一百遍。

扶蘇合上摺子,哭笑不得道:「秦相出手,果然是……嗯,不同凡響,讓人印象深刻。」

嬴政肅然道:「不論黑狗白狗,能抓到獵物就是好狗,正道若不可行,便要另闢蹊徑。」

「這也是你要學的,愛卿之機變,你若能學到一半,朕便滿足矣!」

扶蘇揖手:「兒臣曉得。」

嬴政好話不說二遍,見他聽進去了,便也不再多言,繼續端起千里鏡,觀看校場上的考核。

……

一萬五千越人戰士的考核,足足持續了一天,傍晚時分才算是告一段落。

嬴政親自加封了成績優異者,任命他們為暫領基層軍官。

其中,也不乏比鯤還要英勇多智者,拿了雙七十的便有五人之多。

這五人加上鯤,都是將官的好苗子,嬴政一律封了他們暫領校尉之職。

六人兩兩搭班,互為正副,各領五千越人戰士!

考核結束,軍官任命,便宣告著正式成軍了,嬴政親自為這支越人軍隊授旗,一桿繡著龍鳳的大纛旗。

秦人和楚人皆以玄鳥為主要圖騰,越人與楚人接壤,也是以玄鳥為圖騰。

而玄鳥之外的龍,則是這片大陸上,自古流傳的圖騰,不論是華夏之地,還是百越之地,皆信奉。

嬴政隱隱已經有,將龍鳳共同定為大秦圖騰的意思!

……

正式成軍的第三日,一萬五千越人戰士,分出一支支千人隊,開拔離開鐵山大營,帶著嬴政分撥下來的足量霹靂彈,主動前去迎擊番禺王大軍。

嗯,百越之地作戰,埋伏打擊永遠是第一選擇!

番禺王想要率領大軍,安安穩穩的殺過來,是不可能的,秦墨要在他行軍路上,便將番禺軍隊搞得草木皆兵,惶惶不可終日。

為決戰積攢足夠多的戰略戰術優勢!

一場戰爭的勝負,也是敵我優勢的多寡決定!

而且,如同當初出征塞外一樣,敵我初戰必須要建立強軍必勝之信心。

所以,第一支離開鐵山大營出發,前去迎擊襲擾番禺軍隊的千隊,乃是秦墨親自領軍,務求初戰必勝,全勝!

臨行前,嬴政親自將虎符交到秦墨手中,壓低聲音道:「別的朕不管,甚至勝不勝都無所謂,愛卿若在敢不顧自身,朕……必饒不了你個瓜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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