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只有這兩個選擇,就這麼簡單!

見秦墨和趙高皆言之鑿鑿,嬴政和諸文官卻是滿臉狐疑,轉而又看向那些體型龐大、牙角猙獰的象犀。

如此恐怖巨獸,膽小溫順?

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但想到華夏之地,自春秋至戰國,無數能人志士,都不把這兩種巨獸用於戰陣……似乎又很合理了。

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有人打過類似的主意,只不過就像秦墨所說的那樣,膽小溫順的巨獸,並不合適用於戰陣,還容易被敵所趁。

於是,那些打過類似主意的人,接觸了解過之後,便也放棄了想法。

這兩種看似恐怖的巨獸,也徹底淪為制甲制器的原材料,幾乎被華夏大地上的人類捕獵滅絕!

哞——!!!

這時,三百頭戰象,五百頭犀牛,再次齊齊發出震天鳴叫,聯軍兵卒亦隨之發出聲勢浩大的怪叫戰吼:「嗷嗷嗷~!!!」

而後聯軍大陣以象犀為前鋒,開始緩緩向前移動,似乎想要從正面突圍,摧垮秦墨的一萬五千大軍。

如果是不了解情況的對手,面對以恐怖巨獸為前鋒的聯軍,多半是要手忙腳亂的。

被突破,被摧垮,也都是有可能的!

但此時此刻……西甌王和聯軍兵卒的妄想,註定是要落空了。

秦軍前陣中,數十架小型投石機,已經組裝完畢,開始裝填大型霹靂彈。

「速度還是太慢啊,若是遇上機動力強的敵軍,這些投石機根本不堪用……還沒組裝好,人家已經殺到跟前了……」

秦墨看著那些已經開始調整打放角度的投石機,忍不住皺眉嘀咕出聲。

幾種製造簡易,攜帶輕便,卻又威力恐怖的火器,在他腦海中浮現。

或許,有時間了可以試製一番……

而也就在他稍稍分身之際,前陣中的投石機,終於開始打放了。

呼——

攻擊移動目標,需要試射校準,一顆孤零零的霹靂彈,被打放出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半空中划過一道拋物線,留下一溜青煙,砸落在象犀部隊的左側陣列前。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隨之響起,煙火升騰而起,形成一個小型蘑菇狀。

氣勢洶洶的象犀部隊,頓時為之一滯,仿佛被孫猴子施展了定身術。

但他們被施展了定身術,秦軍剩下的數十架投石機,卻在瞬息之間完成了射角微調,將裝填好的大型霹靂彈打射出去……

呼呼呼——

數十顆霹靂彈齊齊飛上天空,帶著劃破空氣的恐怖呼嘯聲,砸落進靜止的象犀部隊中。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數十顆大型霹靂彈連綿爆炸,巨大的威力和聲勢,仿佛讓地面都在顫動。

而處在爆炸之中的象犀部隊,則霎時血肉橫飛,甚至有大象和犀牛,被炸飛起半丈高,又嘶鳴著轟然落下。

待爆炸聲停歇,便亂了!

徹底亂了!

受傷受驚的大象犀牛,只要是還能動彈的,都在瘋狂嘶鳴亂竄,背上的馭手騎士,盡數被甩下踩死。

西甌王和聯軍兵卒目瞪狗呆,傻愣愣看著陷入瘋狂的象犀部隊,看著霹靂彈爆炸產生的瀰漫硝煙。

天神雷火!

天神真的會使用雷火!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混亂中,又一波大型霹靂彈打放而至,升騰瀰漫的火光硝煙,將象犀部隊籠罩其中。

稍傾,一隻只發狂的巨獸,從硝煙中奔出,邁著沉重的步伐,撞向不知所措的聯軍軍陣。

它們只是在逃命,本能的想要遠離那些不斷襲來的恐怖雷火。

可如此一來,擋在它們逃命道路上的聯軍兵卒,便倒了血霉。

踩踏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嚴整的聯軍前陣,霎時被衝擊的七零八落,無數聯軍兵卒葬身獠牙、尖角、亂蹄之下。

悽厲的慘叫聲,幾乎壓過大型霹靂彈的爆炸聲!

剩餘聯軍兵卒眼看前陣的慘狀,霎時炸了鍋,有人舉著長矛大戟,想要阻止發狂逃命的象犀,衝擊中軍大陣。

但更多的兵卒,面對狂奔的象犀,選擇了轉身逃命!

咔嚓——

咔嚓——

咔嚓——

林立的長矛大戟,被披著沉重藤甲的象犀撞斷。

它們原本便是用來衝破類似的戰陣,頭頸胸腹前的藤甲也是特製加厚,長矛大戟並不能阻擋它們分毫。

反倒是手持長矛大戟的悍勇聯軍兵卒,眨眼便被衝擊的七零八落,被撞飛、被牙角刺穿、被重於千鈞的亂蹄,踩的血肉崩裂……

眼看象犀發狂後,人力無法抵擋,悍勇者也失了心氣,轉而各自逃散,向身後發足狂奔。

但身後,乃是王城的護城河……

聯軍兵卒被象犀追趕著,像下餃子一樣,呼啦啦跳進護城河躲避。

可這其實並不是辦法,因為不論是大象還是犀牛,其實都是喜水的動物。

它們比聯軍兵卒,更想跳進護城河,躲避那些恐怖的雷火!

象犀一隻又一隻的跳進護城河裡,並開始驅趕身旁的聯軍兵卒,攻擊身旁的一切活物。

倒了血霉的聯軍兵卒,只得又互相踩踏著爬上陡峭河岸,一時被踩踏溺死者多不勝數,在護城河上飄了厚厚一層……

而僥倖爬上河岸的聯軍兵卒,卻看到那些躲過象犀衝撞的同袍們,早已經丟掉兵器匍匐了滿地。

兩翼的禁衛騎士,正領著一萬陽禺輔軍,一萬西甌輔軍,向中間合圍。

正面的一萬楚南步卒,五千步騎混編,也在快速推進。

包括身後的護城河吊橋,也在此時放下了,大量西甌輔軍從城中湧出。

降者不殺的呼喊,響徹前後左右。

爬上河岸的聯軍兵卒,隨之匍匐在地,如此局面,不投降又能如何?

有不願投降者,或是舉著兵器向當面之敵發起絕死衝鋒,或是滿懷不甘的橫刃自刎。

咻咻——

轟——

秦軍中射出零星的精準弩箭,投擲出一兩枚單兵霹靂彈,將那些絕死衝鋒者殺死在陣前。

那些人絕大多數都是貴族、士族,亦或者部族巫長首領,以及他們的親兵扈從。

西甌王此時還沒死,他大抵沒有番禺王的勇氣,戰劍架在脖子上又放下,就是不敢橫拉下去。

如此反覆數次後,收降戰俘的秦軍,已經爭先恐後衝到他身邊,伸手將之從戰馬上拽下來,按在地上捆成粽子,順便繳了他的王旗……

……

遠處,嬴政從千里鏡中看到西甌王被秦軍生擒,不由長出一口氣,而後便是大笑道:「哈哈哈,果如愛卿所料,此戰不費一兵一卒,便取全勝矣~!」

諸文官也是嗟嘆道:「沒想到那等恐怖巨獸,竟當真膽小如鼠……還不如馬匹可用……」

馬匹雖也怕火,可大體秉性卻是暴躁的,尤其是精挑細選的戰馬,不熟悉的人接近,便會連踢帶咬。

經過訓練之後,冒著霹靂彈爆炸衝鋒,也不是甚麼不可能的事兒。

那些戰象和戰犀,跟戰馬比起來,屬實是膽小如鼠了!

「陛下……諸君……如今西甌聯軍或死或降,也該著手收復西甌全境了。」

「另外,駱越、俚獠、苗人自己送上門,也沒必要跟他們客氣,此番將收降之卒招撫整編,而後便可各打各家,將其領土收復,納入大秦版圖!」

秦墨從戰場上收回目光,向嬴政和諸文官道。

嬴政含笑點頭:「正該如此!」

稍後,諸人策馬回城,商討具體事宜,大軍則在城外駐紮,將戰俘集中看管。

在城內躲避的西甌越民,得知城外戰鬥已經結束,西甌王被生擒活捉後,便也安了心。

於是紛紛成群結隊帶著口糧,以及存放在城中快要枯萎的秧苗,返回居住的村寨,抓緊時間插秧!

王城平原因為戰爭的結束,而迅速恢復生機,到處都是忙碌的越民,操作簡易的人力插秧機,在水田中勞作。

秦墨也開始著手整編降卒……當然,具體工作還是由諸文官負責……

一位位朝廷重臣,被他督促著,忙碌的像拉磨驢子,在短短三天內,便把降卒整編完畢。

降卒中的大小將領,以及貴族、士族、巫長首領,盡數被剔出,從鐵山軍中調撥軍法思想過硬的將士替換。

而後便是整訓,白天訓練晚上進行軍法思想教育,並時不時的來一場憶苦思甜大會。

這其中,出身西甌的降卒,不需參加為期二十天的整訓。

因為在降卒進入整訓期的同時,秦墨開始分兵收復西甌國剩餘領土了。

如同當初收復番禺之地的平原城鎮一樣,仍然奉行以當地之兵,收復當地之城的策略。

新整編的西甌降卒,以及出身當地的投降貴族士族,搭配前些時日徵調訓練的一萬五千西甌輔軍。

再加上一萬陽禺輔軍,五千混編步騎為輔。

分成數股,分別向各處平原城鎮進發。

五千禁衛騎兵則作為機動力量,掌握在秦墨手中,隨時支援進軍受挫的兵馬。

而且,秦墨手中還握著西甌王這張牌,但凡是頑抗據守的平原城鎮,便讓禁衛騎兵帶著西甌王前去叫門……

西甌王不想死,便只能被動的喜提「叫門大王」稱號!

如此,西甌國剩餘平原城鎮在短時間內,便被盡數收復,完成公審士紳土豪,和分田編戶工作後,留下少量兵馬駐守,余者又收縮回王城平原。

彼時接受整訓的降卒,也已煥然一新!

秦墨手中兵力充足,與嬴政和諸文官一商議,乾脆分兵行動。

西路軍以章邯為主將,姚賈為監軍。

領駱越、俚獠、苗人新軍一萬,外加一萬五千西甌輔軍,以及五千禁衛騎兵,共計三萬大軍。

嬴政給章邯和姚賈的任務,是將俚獠和苗人降服,將之納入大秦版圖,與楚南黔中郡連為一體。

順便,煽動駱越國民造反,將之蠶食掉,逼著以項羽為首的六國舊族,往更西方而去。

章邯是善戰的,作為主將絕對合格,歷史早證明了這一點,只是不知道這一世,他能否在項羽手中討到便宜。

秦墨為了保證章邯必勝,把這星球上最精銳的一支軍隊,也就是五千禁衛騎兵,全都交給他了。

而且章邯的監軍姚賈,也是個縱橫家一樣的人物,其與頓弱乃是大秦外交界的左膀右臂,若沒有他倆明里暗裡破壞六國抗秦的局面,大秦想要攻滅六國一統華夏,最起碼要推遲五年以上。

包括蒙毅率領的水軍戰艦,也會從海上繞到駱越國,支援章邯的兵馬。

如果這還不能勝,秦墨就徹底無法克可說了……

西路軍出發後,秦墨和嬴政則率領一萬楚南步卒,五千混編步騎,以及一萬陽禺輔軍,回軍陽禺境內。

秦墨和嬴政,以及剩餘的諸文官,都以為在陽禺境內,還會有一場大仗要打。

至少,陽禺王手中還是有兵力的,需要設法將之消滅!

可令人意外的是,兩萬五千大軍,剛回師到陽禺境內,嬴政這位太陽神帝,便接到了幾封降表。

是來自陽禺王和幾個大部族首領的降表,他們投降了!

只不過,並不是無條件投降,有的請求保留奴隸田財,有的請求加官進爵。

更有甚者請求冊封世鎮地方,像是投降了,又像是沒投降,只是每年會向大秦上貢……

「瓜慫,想的倒挺美,額第一個先滅了你這彈丸小國!」

嬴政看罷最後一封降表,憤憤將之仍在地上罵道。

趙高撿了地上的降表,給諸文官念誦。

諸文官聽完,也是無語,揖手勸道:「陛下息怒,為這等不知天高地厚之輩,不值當動怒。」

嬴政悻悻冷哼一聲,看向秦墨道:「愛卿怎不言?」

秦墨笑了笑道:「本是坐地起價落地還錢的事兒,確實不值得動怒。」

嬴政一滯,沉吟片刻後,臉上怒氣消散:「朕卻是驕狂忘形了,竟已容不得半點不合心意……」

這是自我檢討了,百越戰事進展的太順利,以至於他都懶得玩虛與委蛇的把戲了,只想發兵滅之。

但虛與委蛇、出其不意,乃至明交暗攻,從來都是大秦的制勝法寶。

若只憑著拳頭硬,想捶那個便捶那個……大秦早被六國聯手捶死了,而不是能平滅六國!

這些優良的傳統絕不能丟,否則便是擺著始皇帝的譜,舒坦了,牛逼了,卻要多耗損不知多少國力。

對於摳門慣了的嬴政來說,這是不能忍受的,必需要改正回去!

秦墨等嬴政自我檢討完畢,才揖手道:「陛下,依臣看來,那陽禺王和諸部族首領,恐怕也不是天高地厚,而是深知無力抵擋,故意試探我大秦的底線。」

「如今,東面的番禺國覆滅,西面的西甌國又亡,只剩幾個大部族和陽禺國夾在中間,他們已是窮途末路了。」

「而且那陽禺國,早被我軍占了小半國土,這段時間又被蒙毅率艦船襲擾內陸,更被我軍間客潛入境內,蠱惑煽動國民造反……」

「此時,他們已無力抵擋我大秦進軍,不降也是個死,」

「所以想在手中尚有力量時,與我大秦討價還價,為自己謀一條出路!」

李斯頷首嘿然道:「秦相所言有理,一群窮途末路之輩,只看我大秦如何整治他們了。」

馮劫則主動請纓,煞氣騰騰道:「臣願出使,壓服彼輩,至多不傷他們親族性命,余者想也不要想。」

他這一請纓,其餘周青臣等人也紛紛請纓,不甘落於人後。

嬴政看向秦墨道:「愛卿以為如何?」

秦墨看了眼馮劫,點頭道:「馮大夫定的標準很好,至多不傷他們親族性命,余者想也不要想。」

「不過,出使倒是大可不必,如此反而會使彼輩覺得,自己受到了重視,少不得還要討價還價。」

「依臣之見,派幾隊騎士皆可,將最後通牒送去,讓彼輩限期投降,否則大軍殺至,後果自負~!」

諸文官頷首,卻是贊同。

嬴政也點頭道:「那便依愛卿之策……諸卿,這便草擬幾道回信,催逼他們在大軍殺至前投降。」

「喏~!」

諸文官揖手領命。

待趙高為他們準備筆墨紙硯,便當場開始草擬回信。

給陽禺王和幾個部族首領的回信,自然也不需要多費心思遣詞造句,通俗易懂即可。

稍後,幾封回信寫好,嬴政看過甚麼問題,便蓋上自己那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傳國璽印,又讓秦墨蓋上自己的印。

……

如秦墨所料,陽禺王和幾個部族首領,確實是窮途末路了。

被蒙毅率艦船襲擾的,被間客煽動治下造反的,可不只是陽禺國。

那幾個部族,也享受到了同等待遇,疲於應對,民心不穩。

若再頑抗下去,手下兵卒或許沒啥,大不了戰敗之後,轉頭投了天神,繼續過他們的日子。

可幾個部族首領和陽禺王,卻要身死族滅。

所以他們寫了降表,打算試一試大秦的底線討價還價,為自己和家眷親族謀個出路。

可是,打算的再好,卻是要面對現實的,他們已經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當蓋著大秦國璽和大秦相印的回信,被一隊隊禁衛騎士,分別送到他們手中,一切打算都成了妄想。

投降,可免死!

不投降,身死族滅!

只有這兩個選擇,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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