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這妹妹不能要了啊,早晚吃成個球!

扶蘇找到秦墨時,他正和韓非、老張焱,以及英布等一眾門客,坐在學館門前的台階上閒聊。

不遠處,虞姬和元嫚以及呂雉姐妹,還有一眾公子公主和公孫家的倆娃子,則在嘰嘰喳喳的圍觀茅舍拆毀工作。

諸人見扶蘇出宮門後,策馬直奔這邊而來,便紛紛上前見禮:「見過太子(兄長)~!」

扶蘇揖手向韓非等人還禮,而後向一幫弟弟妹妹道:「你們也見過父皇了,怎不回學館裡進學,反在外頭玩耍?」

諸公子公主齊齊一縮脖子,今日並非甚麼休沐。

只因昨日御駕回返咸陽,他們早上才請了假,回宮與嬴政、扶蘇、元嫚團聚。

然後,他們便忘了回學館的事兒,跟著元嫚出來瘋玩了!

「我們請了一天的假,明日晨時回去也不遲呢,兄長便無需操心啦。」胡亥梗著脖子辯解道。

扶蘇扭頭看向韓非,目帶問詢之色。

韓非點頭:「確是一天的假,明晨歸館即可。」

扶蘇恍然頷首,抬手賞了胡亥一記腦瓜崩:「聰明勁兒不用在正道上,凈琢磨著偷懶耍滑……」

胡亥捂著腦門悻悻撇嘴,回頭則是沖姊妹兄弟們擠擠眼。

諸公子公主立即送上崇拜目光,扶蘇南巡一趟回來,是越發有威嚴了,更越來越像嬴政。

也只有胡亥這小混球才敢駁嘴!

扶蘇不在管束一幫弟弟妹妹,轉而向秦墨揖手道:「秦相,父皇命我鼓勵商賈開拓百越,我卻是毫無頭緒,秦相一定要教我才好。」

秦墨當然不介意幫忙,動動嘴的事兒也不麻煩,想了想便道:「商賈逐利,想讓他們去開拓百越,無非是以利誘之。」

「辦一場百越寶貨的拍賣會,把聲勢搞大一些,也就是了!」

扶蘇頷首,繼而卻又搖頭,踟躇道:「自昨日父皇將此事交予我處置,我回到宮裡之後,便派遣了大量賓客家臣,讓他們攜帶各類百越寶貨,散入咸陽城中的食肆、客館,向商賈們宣傳百越之利……」

秦墨和韓非等人,邊聽邊點頭。

這其實跟秦墨當初舉辦域外寶貨拍賣會時,是一個同樣的套路。

只不過,秦墨是把數十匹汗血寶馬白送給武官們,把一顆顆價值連城的美玉白送給文官們,讓他們幫忙宣傳。

而扶蘇這位太子,手下有大量的賓客家臣,不必當那個冤大頭,白給人送寶貝,直接讓賓客家臣們,宣傳造勢便是了。

等百越有大利的消息散布開來,順勢再舉辦一場百越寶貨拍賣會,讓商賈們看到切切實實的大利好。

介時,事情便算是成了!

簡而言之,扶蘇這安排沒毛病,甚為穩健妥帖。

「但今日午時……陸續有家臣賓客們回來告知我,商賈們雖對百越之寶貨,展露出極大的興趣,可卻極少有商賈產生前往百越走商的意向。」

「甚至,許多商賈一聽百越,便大搖其頭!」

扶蘇話頭一轉,說出自己的無奈道。

秦墨和韓非、老張焱等人面面相覷,隨後齊聲疑惑道:「為何?」

扶蘇苦笑道:「一來,是因為域外商路已經走通,而且潛力巨大,出塞一趟回來,總能大賺特賺。」

「商賈們大抵也有惰性,他們走成熟的塞外商路,便能賺財無數,自然便不願多費心思去百越,畢竟也不見得能多賺……」

「二來,百越丘林綿延道路難行,河道雖多卻無治理,若前往行商,實在也不如一馬平川的塞外好走。」

「加之,百越瘴氣叢生溫熱潮濕,去百越走商極易把命搭進去,若非適應南方氣候的楚地商賈,或蜀地商賈,還真不敢往那邊去。」

「我派人特地問了王老相,他說移民填充百越,也是楚地百姓和蜀地百姓積極。」

「餘下越往北方,便越少有百姓,響應朝廷移民號召!」

這一番解釋可謂詳實,解開了諸人心中的疑惑。

老張焱和英布等一眾賓客,皆是撓頭,這事確實無解,也難怪扶蘇,要來找秦墨請教。

包括韓非,亦是暗暗搖頭,塞外商路沒有飽和前,百越想要吸引商賈前去開拓,怕是不容易。

秦墨咂摸著嘴沉吟,半晌才開口道:「說甚麼都是虛的,終究還是利益不夠大。」

「若是百越商利,遠遠大過域外,那些商賈哪怕買條破漁船走海,也絕對要往百越闖~!」

扶蘇愣了愣,這話倒是一針見血。

也如同他自己說的那般,商賈去塞外便能賺財,何必費勁巴拉去闖百越,也不見得能多賺。

一切癥結,皆在利不夠大!

「秦相可有法子解決?」

扶蘇試著詢問,但話說出口之後,似乎覺得有些強人所難了,便又急中生智道:「實在不行……我向父皇上奏疏,給百越經商的商賈,減免一些商稅。」

這也是個法子,朝廷減免百越商稅,等同於變相的使百越寶貨增值。

利益夠大了,自然有商賈願意闖百越!

韓非讚賞點頭道:「太子殿下卻是頗有急智,依臣看,此法可行。」

扶蘇大抵沒想到,自己隨口之法,能得到韓非讚賞,不禁受寵若驚,揖手道:「韓博士謬讚矣。」

韓非是嬴政敬重的大才,能得韓非誇讚一句,實屬比得到旁人誇讚一萬句更值得驕傲。

「朝廷收商稅,不只是用來充盈國庫,無形中也是靠此平衡貧富差距,不到萬不得已時,商稅最好還是不要減。」

「而且寶貨的利潤,也不是靠讓利,便能讓出來的,市場才是決定寶貨價格或利潤的標準……」

秦墨沉吟著說了一通,讓扶蘇和韓非聽來,眼睛直冒蚊香圈的話。

平衡貧富差距?

市場決定價格?

扶蘇和韓非琢磨著秦墨話里的關鍵詞,不由陷入長久的沉思。

尤其是韓非,他的智慧毋庸置疑,眉頭時皺時展,似乎已有所明悟,正在琢磨其中要旨!

而在他們沉思的同時,秦墨突然一拍腦門道:「有法子了。」

說著,便起身向學館旁邊的小院走。

但走到一半才想起,小院現在已經拆的差不多,便又硬生生止住腳步,轉而往學館裡頭走。

諸人被他搞得莫名其妙,扶蘇和韓非也回了過神,倆人面面相覷。

扶蘇奇怪道:「秦相做甚麼去?」

「搞點好吃好喝的,順便幫你的百越寶貨提升利潤。」

秦墨頭也不回的撂下一句話,繼續向學館內走。

扶蘇聞言,頓時眼眸放光,趕忙起身跟上去。

諸人心中好奇,便也紛紛跟上去。

包括哪些一門心思逃學的公子公主們,聞聽有好吃好喝的,也立即巴巴的跟著進了學館。

嗯,秦墨烹制的美食,對女人和孩子們來說,那就是核彈攻擊,根本無法抵禦!

……

秦墨進了學館後,先是去了一趟百工院,找到正在改進蔗糖制煉工藝的百工學子,向他們討要白蔗糖。

前番在百越之地,秦墨用野外過濾水的笨法子,硬生生將黑蔗糖搞成了白蔗糖。

而那讓也白蔗糖,成了大秦的戰備物資之一,用於提升黑火藥威力。

其制煉工藝的改進,早就被學館和少府提上日程!

「這玩意兒加石灰乳?弄出來的白糖能吃嗎?」

秦墨見有學子,抱著一盆石灰乳,往熬制甘蔗汁的大鍋里傾倒,忍不住問道。

石灰有獨特的分子結構,與很多東西放在一起,都能產生反應,用之提純事半功倍,他是知道的。

但由此提純出來的糖能不能吃,他就很不確定了。

不硝嘴嗎?

「熬煮沸騰之後,是要進行沉澱的,介時石灰和雜質會沉澱,與飄在上面的蔗糖漿液分離,兩者並不相融,漿液舀出來後,還要經過幾道工序……」

「總之,是能吃的,秦相且看!」

那學子一邊解釋,一邊捧出一罐提純好的白糖,似乎生怕秦墨不信,便捏了一把填進嘴裡,示意絕對能吃。

秦墨接過糖罐子,伸手捏了一撮出來,放到鼻子前聞了聞,倒是沒甚麼異味。

更沒有石灰特有的那種沖氣!

他猶豫片刻後,卻是看向胡亥道:「公子來吃糖。」

胡亥聞著滿實驗室的香甜氣息,早就饞的不行啦,聞言立即巴巴走到秦墨面前,張大了嘴巴等待投喂。

秦墨把手裡的白糖撒進他嘴裡,等他吧唧嘴漱化咽下,才問道:「嘴裡有甚麼難受的感覺嗎?」

胡亥搖頭,只是興奮道:「甜~!」

秦墨繼續問道:「胸腹間是否燥熱?」

胡亥再次搖頭:「未有!」

秦墨恍然,自己也放心嘗了一口,而後砸吧著嘴點頭道:「沒毛病,真能吃。」

扶蘇:「……」

元嫚:「……」

你敢不敢在缺德點兒?

胡亥縱然調皮也不能這麼坑他啊!

韓非和英布等一眾賓客,在旁邊看的冷汗都下來了。

這也就是秦相啊。

換個旁人,便是膽子大的長了毛,也不敢如此拿始皇帝的公子耍弄!

「來來來,娃子們都嘗嘗。」

秦墨給年幼的公子公主們,還有公孫家的倆娃子,一人分了一小撮在手心裡,讓他們自己舔著吃。

而後,領著一行人出了實驗室,直往學館的食堂而去。

……

學館的食堂很大,食材也很齊全。

秦墨請庖廚們幫忙備料,自己則穿上圍裙親自上灶,先是弄了幾鍋廣式甜羹,在火上慢慢燉著。

繼而開始烹制一些如今已然流行開的普通炒菜,每出鍋一道菜,便讓諸人趁熱品嘗。

「唔,年余未嘗君侯親手做的菜,不想卻是手藝精進不少啊,吃著甚是有滋味。」

老張焱品嘗之後,忍不住誇讚道。

他以前吃慣了秦墨做的菜肴,口味叼的很,能給出如此評價,便是確實更好吃了。

扶蘇和韓非、英布等人,以及虞姬、元嫚和呂雉姐妹,還有一眾娃子們,則是顧不上說話,都在下筷子搶食呢。

秦墨連炒了幾道菜,才停下問道:「如何?」

諸人忙不迭齊齊點點頭:「好滋味……美食也……君子今日的廚藝,真有精進呢……」

秦墨笑著搖頭,指了指灶旁的白糖罐子,解釋道:「不是我廚藝精進了,而是這白糖能提鮮,同樣的廚藝,炒菜時加點白糖,便能更好吃三分!」

諸人恍然頷首,繼續下筷子。

只有扶蘇和韓非,似乎有些明悟秦墨想幹甚麼了。

接下來,秦墨開始搞新花樣,糖醋裡脊、糖醋排骨、魚香肉絲、紅燒肉等,各種帶甜口的菜肴,一一被他烹制出來。

還有,各種拔絲瓜果。

另外,馬蹄糕、桂花糕、紅豆糕、綠豆糕、千層糕、涼糕、豌豆黃……等傳統中式甜點,都在學館庖廚的幫助下試製出來。

有試製成功的,也有試製失敗的,但總歸都能吃!

這一番忙活下來,著實讓秦墨找到了當年未發跡時,在軍伍中為袍澤做飯的感覺!

「呼……」

秦墨解下圍裙,伸了個懶腰,但等出了後廚,來到外間食堂,他卻是嚇一跳。

嬴政和一群朝臣,不知甚麼時候來了,正吃的不亦悅乎。

秦墨方才的心思,全在怎麼試製糕點上,本就不多的腦細胞,又累死了N多,根本沒仔細留意外間食堂里的動靜。

「愛卿這庖廚手藝,真是神乎其技也。」

嬴政見秦墨出來,立即便讚不絕口道。

秦墨回過神,忙是揖手見禮:「陛下……諸君……甚麼時候來的?」

嬴政想了想答道:「糖醋排骨端出來的時候……那糖醋烹制之法,酸甜可口,滋味甚美啊!」

秦墨莞爾,向後廚招了招手,讓幫忙打下手的學館庖廚們,將已經燉煮到極致的幾鍋廣式甜羹端出來:「陛下……諸君……喝點甜湯壓壓食吧。」

「善~!」

嬴政自是沒二話,立即點頭道。

諸人更是迫不及待,在食堂里排排坐等著分羹。

秦墨等所有人都喝上了,才又開口問道:「陛下與諸君來學館,不是特意聞著味來找吃食吧?」

嬴政當然沒那麼閒,喝著甜羹解釋道:「治粟內史府和關中內史府官吏短缺,愛卿也是知曉的,朕與諸卿來學館,是想選拔些精通律法數算的學子,徵募為官吏。」

「先前到了學館後,便聽護衛言說,愛卿等人也都在學館,而且還來了食堂。」

「朕與諸卿心知有美食,怎能不來湊一湊熱鬧……哈哈。」

說到最後,他卻是忍不住笑了,似乎有些得意與自己的好運氣。

秦墨恍然頷首,沉吟道:「陛下不應只在學館中選拔官吏,若只在學館中選拔,那些自天下各郡而來,匯聚在咸陽城中,等著應募為官的有志之士,豈不要大大的失望?」

「陛下可還記得,臣初任宰相時,呈奏的選官任吏疏?」

嬴政愣了愣,繼而點頭道:「自是記得,便在臣案頭珍藏咧。」

秦墨笑道:「陛下珍藏有何用?不推行下去,永遠都是廢簡一捆!」

「而今陛下威望正盛,九州民心向秦,也是時候推行了。」

「如此,也免得鄉野遺才有志難伸,鬱郁之下真去做一些沒名堂的事情!」

嬴政濃眉一挑,丹鳳眼微微眯起。

秦墨最後一句乃是重點,秦有今日,兼并六國,一統華夏,當初靠的便是那些鄉野遺才。

或者說,那些在六國不得志的鄉野遺才!

商鞅如此。

張儀如此。

范雎亦如此。

而且,現在大秦之所以缺基層官吏,其一,是這時代讀書識字的人確實少,其二,是原六國的官吏不敢用。

其三,則是有許多大才自視甚高,他們不願做那基層的小官小吏!

便如年輕時的李斯,他不願意在家鄉當小官,所以辭官去拜師荀子學藝,學成後跑來秦國,投在呂不韋門下,起步便是宰相佐官舍人。

這時代沒有後世那一套,君子恥於言利的腐儒道德觀,人人渴求出人頭地,人人渴求富貴榮華。

你不給人家機會,逼急了人家,便要自己創造機會,造你大秦的反!

嬴政沉默片刻,肅然道:「既如此,朕頒布中樞官制改略,以及官吏政績考評法時,便將那選官任吏疏也推行下去。」

「依朕看,選官任吏疏推行之時,哪些原六國之官吏,其實也可以任用了。」

「畢竟,若真是心向六國者,早在六國舊族齊聚百越復辟時,便該去了百越,如今還留在大秦者,大抵也已不在惦念故國。」

「介時,徵募那些原六國官吏時,讓錦衣衛考察一番他們,查查他們平日在家鄉的言行也就是了,能用便用,不能用便不用!」

秦墨揖手:「陛下所言甚是,如此再好不過。」

君臣二人這算是又在飯桌上敲定了一個重大國策。

而一眾朝臣在旁豎著耳朵聽了半天,卻只聽了個一知半解。

主要是心中皆在揣測,秦墨那封選官任吏疏,到底是個甚麼章程,能否為自家子孫,在其中謀個前程!

嬴政似乎看出了諸朝臣的心思,但卻不欲解釋甚麼,那封選官任吏疏,他都快盤出包漿了。

秦墨當初呈奏時,或許還不太完善,可如今卻是被他完善的詳實無比,已不需百官插手拾遺補缺了。

如此,也免得百官知道後,事先為家中子侄準備,對旁人便顯的不公平!

「太子,你不去督辦鼓勵商賈開拓百越之事,怎還有閒心來找秦卿吃吃喝喝?」

嬴政把話題扯到了扶蘇身上,隨口問道。

扶蘇聽老子話中,似有責怪自己懶惰之意,心中不禁為之惶恐,同時又有些無語。

您的宰相,閒得蹲在學館門前,跟賓客們閒扯淡,領著一幫娃子玩耍,也沒見您去督促。

咋就可著親兒子上呢?

踏實吃頓飯,竟都成了罪過!

扶蘇心中嘀咕,嘴上卻已解釋道:「兒臣此來,並非只為吃喝,而是特地來向秦相請教,如何才能鼓勵商賈去開拓百越……」

他將自己門客所收集到的消息,暨商賈們對去百越經商的看法,重新與嬴政和諸朝臣講述一番。

嬴政聽完,才知是錯怪好大兒了,可身為嚴父,認錯是不可能認錯的,便全當沒發生過一般,只是轉而向秦墨問道:「愛卿啊,百越寶貨的價值擺在那裡,誰也不會傻到去高價購買,如何能提高利潤呢?」

秦墨並不直接回答,看著他手中已經是第二碗的甜羹,反問道:「陛下,此羹湯可合胃口?」

嬴政毫不猶豫點頭:「難得美食,自是合胃口!」

秦墨又一指那些已經被諸人吃光的菜肴糕點,繼續問道:「這些呢,可合陛下胃口?」

嬴政再次點頭,讚嘆道:「皆為人間至味也!」

這一連兩問,他回答的迅速,可心中卻更加迷惑,美食便能提升百越寶貨的價值嗎?

包括朝臣們,也不在瞎猜選官任吏疏的內容,皆是茫然看著秦墨。

這觸及到他們的知識盲點了!

秦墨笑了,掃視諸人一圈,笑道:「這些美食的烹制之法,若是散布出去,可否流行關中,乃至流行大秦全境?」

嬴政看了看碗中的甜羹,似乎已有所明悟,嘿然道:「必然流行!」

秦墨點點頭,也不再賣關子了,笑著解釋道:「這些美食里,或多或少都加了百越特產的蔗糖。」

「若是流行,則蔗糖必然要供不應求,價格也自然水漲船高。」

「商賈皆驅利,介時無需去鼓勵甚麼,彼輩便要趨之若鶩,爭相前往百越販買蔗糖!」

啪——

扶蘇狠狠一拍巴掌,興奮難以自持道:「秦相這法子,當真奇思高妙也!」

嬴政和諸朝臣面面相覷,亦皆是愕然稱奇。

這另闢蹊徑的法子,大抵也就是秦墨能想出來了!

……

稍後,飽餐了一頓的嬴政和諸朝臣,離開食堂去選拔精通律法數算的學子。

治粟內史府和關中內史府是真心忙不過來了,學子們可以先不給官身,以服更卒徭役的形式去兩府辦事,撐過這一段時間再說。

等撐過一倆月,那時選官任吏法,也推行下去了,九州有志之士一起競爭那些官位!

嬴政離開後,扶蘇也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因為秦墨答應幫忙,在自家名下的酒肆、客館中,推廣加了蔗糖的美食,以及烹制的具體方法。

當然前提是,扶蘇提供足夠白蔗糖,否則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阿嬃妹妹,莫吃了……我聽秦相說過,這些甜食吃多了,會瘋狂發胖的。」

元嫚拍了拍還在端著馬蹄糕猛吃的呂小妹,無奈勸道。

呂小妹咀嚼的動作一停,眉頭也瞬間皺起,將信將疑道:「真噠?」

虞姬在旁接過話頭,認真道:「大姐說的不假,君子曾制過一種名為奶茶的飲品,加了麥芽糖和蜂蜜……我喝了不過幾天,肚上便有肉啦,比吃肥膘肉還容易胖。」

呂小妹咬牙,看向盤子裡的馬蹄糕,恨恨道:「真是害人的魔物,我咬死它們,嗷嗚~!」

虞姬:「……」

元嫚:「……」

呂雉羞恥的直捂臉。

我的妹妹啊,咱敢不敢不這麼逗比?

呂小妹風捲殘雲,把害人的魔物,全部嚼碎了咽進肚中,而後看向虞姬道:「甚麼是奶茶,很好喝嗎?」

虞姬:「……」

元嫚:「……」

呂雉再次羞恥捂臉。

這妹妹不能要了啊,早晚吃成個球!

……

秦墨答應給扶蘇幫忙,其實也不費甚麼事,把詳細的菜譜寫出來,讓英布拿去印刷個上千份,然後送去自家的酒肆、客館便行了。

如此,還能給自家的酒肆、客館帶去更多的生意!

扶蘇為了辦好嬴政交代的事,也是很拼的,次日一大早,便從國庫里拉出數十車白蔗糖,交給了英布處置。

南越之地的越民,繳納地租實物稅,其中蔗糖有不少,郡縣官吏將之粗製成黑糖後,便盡數運來了關中,少府將之提純成白蔗糖後,便入了國庫。

蔗糖如今乃是戰略物資,朝廷要有儲備的!

扶蘇大抵想看看秦墨的法子到底效果如何,把數十車白蔗糖交給英布後,也沒有回宮。

而是帶著老范增一起,兩人跟著英布,去給一家家酒肆客館,分發白糖和菜譜。

等數十車白糖分發完,已是中午時分!

「這一上午跑的酒肆客館,皆是秦相的產業嗎?」

扶蘇和老范增在最後一家酒肆里下馬歇腳,忍不住向英布問道。

英布也不隱瞞,點頭道:「全是。」

扶蘇和老范增聞言,頓時艷羨的直揪鬍子,嘿然道:「真是不得了啊……恐怕日進斗金也不止!」

英布笑了笑,不在說話,只是為兩人倒茶。

開玩笑,酒肆客館只是秦墨名下利潤最小的產業,其他還有香水、玻璃、瓷器、炒茶……等等,若只是日進斗金,幹著還有甚麼意思?

「夥計,好酒好菜端上來。」

三人正自品茶,酒肆卻是進來了一群客人。

此時是中午,秦人其實沒有吃午飯的習慣,大多時候都是一天兩頓,早晚各一頓。

所以此時,來這一群客人,也不是正經吃飯的,而是來談生意的……酒桌上談生意,古已有之!

酒肆夥計熱情的上前招呼,指著新制的菜品牌子道:「尊客,今日小店中有新菜品,甜口的,可要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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