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秦墨覲見~!」

宴至正酣之際,殿外響起侍者的高聲通稟。

殿內為之一靜,考生們盡皆好奇,探頭往殿門處看去,嬴政亦面泛笑意道:「宣。」

左右侍者隨之高聲:「宣~!」

稍傾,秦墨身著玄黑袞服,一手按劍一手拎著三隻大雁,在考生們的矚目中,穩步而入大殿。

嘩——

考生們看清秦墨之後,卻是轟然大嘩,愕然出聲道:「這……怎如此年輕……確是秦相嗎?」

諸生大多是第一次見秦墨,但或多或少的,皆知秦墨之事跡。

而伴隨著這個名字的屢屢出現,通常是震動天下的大事。

平六國、育糧種、推郡縣、滅諸胡、定百越,樁樁件件堪稱偉業。

參與其中之旁者,諸生已然見過,如今皆在殿中。

比如老王翦。

比如老王綰。

比如李斯。

比如蒙恬。

比如馮氏兄弟……

隨便拉出一個,皆是鬍子一大把,能做父祖的年歲。

可唯獨,最耀眼的這一位,卻是個面容清朗的青年,甚至連鬍鬚都沒有。

簡直年輕的不像話了!

若退去威嚴肅重的袞服九旒冠,大抵比在場許多考生,都要年輕不知幾許……

「臣,秦墨,拜謝始皇帝陛下賜婚,今得尚華陽、華虞、華南三公主,必相濡以沫白首不離。」

秦墨行至陛階前,呈上三隻活雁,朗聲道。

大雁秋去攜行,春回繁殖,陰陽往復,不失節、不失時,在這先秦時代,已被先民賦予美好寓意,作為求親納彩之禮。

嬴政捋須頷首,笑曰:「善!」

侍者忙是上前,接過三隻活雁,呈上陛階。

陛階周圍的朝臣們,早知秦墨和三位公主的親近,見此紛紛起身道喜:「恭喜秦相,賀喜秦相,有情人終成眷屬也~!」

秦墨收起莊嚴之態,笑容可掬揖手回禮:「承諸君之賀。」

而不了解內情的考生們,卻是再次大嘩。

額的乖乖呦,一次尚三位公主?

這是多大的恩寵榮耀啊?

嬴政看著又是驚愕又是艷羨的考生們,嘴角泛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朗聲道:「諸生可知秦卿之功績?」

考生們忙是收起失態,揖手答曰:「略知。」

嬴政點頭朗聲道:「秦卿出身微末少入軍伍,積功封爵直至徹侯,秦並天下轉而任相,後滅亡塞外諸胡,裂土建國於河西,前番平定百越居功甚偉,朕特下嫁公主……」

他這寥寥幾句話,極為簡略的曆數秦墨發家史,卻把考生們聽的熱血沸騰,無不心嚮往之。

嬴政最後一指有些發懵的秦墨,嘿然道:「諸生入仕,當以秦卿為榜樣,勉勵之!」

呼啦啦——

考生們齊刷刷起身,漲紅了臉大拜道:「臣等必奮發上進,不負陛下所望~!!!」

秦墨:「……」

秦墨驀然回神,繼而哭笑不得。

怪不得要趕在今天賜婚。

原來是想拿我當娃樣子啊!

不過,既然嬴政想以他激勵諸生,秦墨也不介意配合一番。

當下請侍者端來酒水,先與春風得意的老王綰、老王翦、李斯等朝臣對飲一杯:「恭賀諸家之後輩金榜題名。」

「金榜題名……唔,好詞,秦相慣會夸人哩。」

「說來皆承秦相之澤,實當不得秦相之賀!」

「然也,若無秦相辦學館,哪有他們今日之榮耀……」

諸人又是歡喜又是感激,紛紛舉杯道:「該賀秦相大喜才是,且飲!」

「飲勝!」

秦墨飲罷一杯,轉而又與其餘等朝臣對飲:「祝各家之後輩,名列前茅考入大學館。」

「承秦相吉言。」

「恭賀秦相大喜。」

「飲勝~!」

諸朝臣忙是舉杯。

秦墨又飲一杯,笑著走向考生們。

前一百名的學館學子,見秦墨端酒而來,無不惶恐起身,持弟子禮恭謹而拜:「弟子拜見秦相!」

學子們以往或許不知,但如今所有人都已知曉,眼前的年輕宰相,乃是學館創建者。

諸人能有今日,皆賴秦墨築下之學館根基!

尤其是其中的貧寒學子們,深知若無秦墨興辦學館,自身斷無這般出頭之日。

便是從軍入伍,無學無識者,又能有多大前途?!

秦墨生受了一禮,笑著舉杯道:「諸君以學館入仕,日後升官發財之餘,也莫忘黔首百姓之苦,莫忘貧寒學子之難,當兼濟天下不負出身。」

「弟子謹遵秦相教誨~!」

諸學子恭恭敬敬再次一拜,端起酒樽與秦墨對飲。

秦墨再飲一杯,最後走向餘下的眾多考生們。

這些考生們或是名次不佳,或是更多者乾脆沒上榜,見秦墨竟也不棄而來,無不激動的面紅耳赤,整衣冠大拜:「後進末學等拜見秦相。」

秦墨擺手道:「諸君莫要如此多虛禮。」

「此番中樞大考,諸君成績不佳,也無需灰心喪氣,學問是晉身敲門磚,但進了門入了仕之後,看的卻是個人能力和品行如何。」

「說句自貶的話,那中樞大考的題卷,若讓我來考,恐也不見得能比學館的那些學子強,多半還要差之遠矣。」

「再說句自傲的話,我或許考不過學館之學子,可我卻是河西國主、軍功徹侯、大秦宰相……」

「而今官吏考評制度推行天下,為官為吏者學問再好,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若眼高手低行事糊塗,早晚丟官罷職不說,恐更會害了自身。」

「反之,哪怕是微末小吏,能沉下心務實做事者,必然步步高升出將入相……」

「諸君當勉勵,且飲!」

秦墨說到最後,舉杯肅然。

諸考生精神為之振奮,慨然齊齊舉杯道:「秦相教誨,吾等謹記,飲勝~!」

秦墨最後飲完一杯,左右看了看,認出三川郡的考生們,便問道:「怎不見那陳平?」

「早醉啦,在桌案下酣睡哩。」

「……」

……

秦墨喝完一圈酒,便拜別了嬴政,離開了燒尾宴,出宮回家。

然後,帶上一隻新雁,領著呂雉和呂小妹,前往呂家提親納彩。

他方才雖然給嬴政送了三隻活雁,把呂雉和虞姬的那份也都算在內。

但說到底,呂雉是有親父母在世的,可不能少了這一道!

老呂文家住外城,宅子修的相當華美,甚至堪稱土豪,因為前次受秦墨指點,倆兒子去了百越一趟,著實發了大財。

「君侯來啦,快快請進內堂……」

因為老公孫早給呂家打了招呼,所以秦墨提著活雁,與呂雉、呂小妹趕到時,看門的老家僕一疊聲往裡迎接。

老呂文和老妻媼,以及兩位舅哥,則已是在廳堂等候,見秦墨進門便要急忙相迎。

秦墨快走幾步,搶先揖手一拜,道:「呂老公,媼母……晚輩此來,是為提親納彩,欲與娥姁結百年之好。」

「望二老不棄,下嫁愛女於晚輩~!」

老呂文霎時笑得見牙不見眼,一疊聲道:「好好好,賢婿有心了,莫嫌我呂家女鄙陋便好。」

呂母媼亦是忙不迭點頭,滿面帶笑讓秦墨落座。

長子呂澤上前,接過秦墨帶來的活雁,轉送給二老。

老呂文和呂母媼看著僅有一隻的活雁,不由暗暗對視一眼,繼而把目光投向跟著秦墨一起回來的呂雉和呂小妹。

最後,主要是落在呂小妹身上!

呂小妹今日回家,打算和呂雉在家住一段時日,所以特意打扮了一番,顯得很嬌俏。

見父母看向自己,便咧嘴一笑,極是燦爛。

老呂文:「……」

呂母媼:「……」

二老齊齊回給小閨女一個沒好氣的白眼。

稍傾,二子呂釋之帶著家僕在廳堂設下宴席,招待秦墨和難得回家的倆妹子。

秦墨很有做女婿的覺悟,席間老呂文夫婦和倆舅哥頻頻敬酒,他是來者不拒。

而且喝到最後,仗著身體素質強悍,直把老兩口和倆舅哥,一起喝進了桌子底下……

「君子,今日便先在這裡住下吧。」

呂雉見秦墨也喝的差不多了,便哭笑不得提議道。

秦墨擺擺手,起身道:「沒事,還是先回去吧,這幾日有的忙呢。」

呂雉頷首遵從,親自將秦墨送出府外。

秦墨離了呂家回內城,到別墅時已是天色將暗,把汗血白馬交給老公孫,回到別墅里。

「君子,怎喝這麼多酒?」

虞姬正和帕莎黛母女鬥地主,見秦墨酒氣熏天的回來,忙是扔了紙牌,取溫水服侍他洗臉。

然後,又要去熬煮醒酒湯!

秦墨伸手拉住她,道:「別忙活了,我酒量沒那麼差……現在宮裡和呂家都跑了,你這邊還沒有去呢。」

虞姬愣了愣,旋即才恍然,狐疑道:「君子該不會是想,去找我那些姐妹提親納彩吧?」

她雖沒有親人,但卻有一幫一起長大的歌姬舞姬,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秦墨征討塞外時,她那些姐妹為大軍捐獻財貨,嬴政皆給封賞了官身。

不過,她那些姐妹,錦衣玉食慣了,卻是不願守著那點田宅俸祿過日子,因而搞出了交際花名媛那一套,在咸陽城裡頗有艷名!

虞姬還帶著秦墨去找她們玩過……

「不行,萬萬不可。」

虞姬確定秦墨的想法後,卻是連連擺手外加搖頭,急聲勸他打消念頭:「君子已向父皇納彩,何必再多此一舉。」

秦墨啞然道:「怎麼是多此一舉呢?前次去她們那裡玩耍,我見她們待你極好,血親也不過如此,我又怎能不……」

虞姬不等他把話說完,便斬釘截鐵道:「回頭我自己通知她們一聲便是了。」

「君子若是帶著大雁,去找她們提親納彩,沒得便要讓旁人看笑話……」

秦墨笑著搖頭,握住她玉手道:「我要與你結為連理,又不是與旁人結為連理,咱們如何與旁人何干?旁人如何又與咱們何干?」

「公孫老哥哥都給咱們準備好了,走吧。」

說著,抱起她向外走去。

虞姬沒有絲毫的反抗餘地,被秦墨抱出了別墅,放在汗血白馬背上。

秦墨也隨之上馬,在後面一手將她抱緊,一手接過老公孫遞來的大雁,兩腿控馬趁著夕陽餘暉出了內城。

內城有宵禁,外城卻是沒有宵禁的。

甚至晚上更熱鬧,各家店鋪門前,都點著鯨油大蜡,夥計忙裡忙外招攬客人。

秦墨尋著記憶中的方向,控馬來到一處官宅前。

老公孫已經傳過話,因而宅內早有準備,中門大開等客至。

透過大開的中門,能看到一群身穿內官服侍冠帶的美麗女子,正在廳堂中飲酒作樂,鯨油大蜡將府內照的亮如白晝。

秦墨和虞姬看清府內情形時,府內的女官們,也看到了同乘一馬的秦墨和虞姬。

「我的昊天上帝,真來了啊?」

「趕快換上新席面……」

「都穩重些,莫給虞妹丟臉!」

天色已然徹底黑了,眾女大抵以為秦墨和虞姬是不會來了,所以已經自顧自開宴,此時見兩人出現,多少有些慌亂。

有家僕幫忙牽馬,將秦墨和虞姬迎入府內,一眾女官忙是出廳堂相迎。

秦墨持平輩禮揖手一拜,遞上大雁道:「各位姊姊,長兄如父長姐如母,墨欲與虞姬結為連理,特來提親納彩,還望各位姊姊准允。」

眾女官平日也是公卿勛貴家的座上賓,並非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女子。

可此刻卻是侷促難安,一時竟是無人吱聲!

最後,眾女官的目光落在虞姬臉上,而虞姬不知何時,已是眼眶泛紅落下淚水。

眾女官微微愣神,繼而皆是笑了,也不再侷促,年歲最長的一位女官,接過了秦墨的大雁:「善,君侯快請廳堂入席。」

秦墨進入廳堂落座。

虞姬也被一眾姐妹,拉進廳堂里安慰:「好啦,不哭了,大喜的事兒,該高興才是。」

年長女官則笑吟吟向秦墨敬酒道:「算算時間,虞妹到君侯身邊,也有兩年多了,如今總算終成眷屬,實是可喜可賀。」

秦墨端起酒杯對飲:「是啊,一晃已兩年。」

年長女官感慨又道:「君侯是個長情的,虞妹也是個有福的,能看到她有個歸宿,我們姐妹真的很歡喜……」

她說到這裡頓了頓,似乎想到了甚麼好玩的事兒,便又道:「君侯有所不知,虞妹剛到您身邊時,回來向我們說起您的事兒,說自己找到歸宿了,讓我們捐錢財,助朝廷大軍去塞外剿滅匈奴,說如此能討您的歡心。」

秦墨沒想到還有這等隱情,哭笑不得看向赧然的虞姬:「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啊。」

虞姬吐了吐粉舌,道:「是王賁老將軍給我出的主意,讓我投您所好。」

秦墨莞爾,是真有些哭笑不得了。

年長女官接話道:「彼時,我們姐妹雖捐了錢財,助虞妹討您的歡心,可卻也都在打賭呢,賭虞妹能否真有個好歸宿!」

秦墨啞然道:「這如何能賭?」

年長女官嘿然道:「這如何不能賭?」

「似我等這般卑賤出身,被權貴納為妾夫人者,比比皆是,但能真正落得安穩終身者,卻又寥寥無幾。」

「所以,我們都不相信虞妹,能真正得到歸宿,而是認為她會賠了錢財又賠色相,最後老老實實回來做舞姬!」

秦墨好奇道:「賠率如何?」

年長女官苦澀一笑:「沒有賠率,我們嘴上說著不相信,其實心裡卻比虞妹自己更著緊。」

「我們想要看到她有一個好歸宿,那樣會讓我們心裡也保留一份希望。」

「所以,虞妹能有今天,我們姐妹真的很歡喜,比虞妹自己更歡喜!」

秦墨舉起酒杯,笑道:「如今各位姊姊皆已不是身不由己的賤籍,又何必暗自神傷,只要肯邁出一步,我想也並非不能找到好歸宿。」

年長女官也笑了:「是啊,不但不是賤籍,還因為捐了些錢財,莫名其妙得了官身。」

「說起來,也是皆賴君侯之功,我等為君侯舞劍做謝如何?」

秦墨搖頭,推辭道:「我今日是來提親納彩,又不是來玩耍,還是不要了……」

「君侯何必講究那些俗禮,又不是沒看過我們舞劍。」

年長女官嘿然,三下五除二脫去身上的衣袍冠帶,露出緊身短打。

秦墨愣了愣,誰沒事會在禮服之下穿一套短打衣衫,這明顯是早有準備啊。

而此時,余者女官也是有樣學樣,各自脫了衣袍冠帶,露出準備好的緊身短打。

有去拿劍的,也有去拿樂器的,顯示是真要表演劍舞!

秦墨莫名其妙,與虞姬對視一眼。

虞姬則好整以暇,示意他有免費劍舞不看白不看。

嗆啷——

嗆啷——

嗆啷——

拔劍聲驟然響徹廳堂,一柄柄細長寶劍,在鯨油大蜡的映射下,散發出攝人寒光。

錚——

宛如銀瓶乍破的琵琶聲,亦隨之響起。

嗯,這琵琶樂器,還是秦墨和這些女官們,琢磨試製出來的!

秦墨一邊目眩神迷,看一群穿緊身衣的大美妞舞劍,一邊豎起耳朵聽琵琶的彈奏。

前次在百越,秦墨拿出與這群女官譜寫的《秦風》,給嬴政裝逼用。

嬴政一聽便喜歡上了,想將之作為國樂。

但秦墨卻覺《秦風》殺伐氣太重,只適合作為軍樂,後來在百越作戰,秦軍也經常使用《秦風》,催壓敵陣攝敵膽魄。

至於國樂之事,則是不了了之了。

如今,秦墨又與這幫精通音律舞樂的才女坐在一起,他卻是忍不住的想,或許應該譜寫一首國樂了。

嗯,某人就是這麼操心國事,哪怕面前一水的緊身衣大美妞,也能一心二用!

唰唰唰——

秦墨正自在心中琢磨,後世那首曲子適合作為大秦國樂,眼前卻突然寒光連閃,十來把細長寶劍,徑直向他刺來。

秦墨一驚,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只能下意識掀起面前桌案,遮蔽自己的身形。

呼呼呼——

一柄柄細長寶劍眼看要刺到桌案上了,卻又齊齊收了回去。

錚——

琵琶彈出最後一個重音,也驟然隨之停止。

年長女官將寶劍歸鞘,看著又驚又懵逼的秦墨,肅然道:「君侯記住方才這一幕,若那日您敢負了虞妹,劍鋒便不會收回了~!」

虞姬在旁邊見秦墨一副心有餘悸的後怕模樣,不禁嘻嘻一笑,道:「這是我們約定好的,若誰被負心郎騙了,不論對方是甚麼樣的達官顯貴,哪怕是王孫公子,必將之亂劍分屍。」

秦墨:「……」

這大姨子們的下馬威,著實有點嚇人啊。

換個心理素質差的,此時恐怕不是嚇暈,便是嚇尿褲子。

甚至,活活嚇死!

秦墨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將桌案重新擺好。

而後,起身向眾女官揖手,慨然道:「虞姬能有各位姊姊照拂,實乃大福澤也,墨此生必不會負,也不敢負矣!」

年長女官俏臉上的肅殺消散,轉而變為迎人甜笑,蹲身回禮道:「如此最好,君侯可莫要忘了今日之言……來人,為君侯重新擺設席面!」

稍傾,幾名家僕一同入內,將秦墨面前灑落的飯菜清掃,重新給桌案上布置了酒菜。

秦墨揖手致謝,看向那些抱著琵琶的女官道:「姊姊們,我有一事請你們幫忙。」

女官上次幫他譜了《秦風》,心知他又有新曲子,便道:「是不是又要譜新曲?」

秦墨頷首道:「正是。」

「不過,還要用上幾種新樂器,不知可否現在便試製一番?」

虞姬幫眾女官答應道:「有甚麼麻煩的,反正內城已經宵禁關門,今晚是回不去了,便慢慢玩吧。」

眾女官也點頭道:「既然君侯和虞妹發話了,那我等必然是要幫忙的。」

「君侯只管說想要甚麼樣的樂器,我們這邊找材料試製!」

秦墨大喜,當下連說帶比劃道:「第一種樂器是長笛,這麼長,這麼粗,可以豎著吹,就像這樣……」

眾女官的俏臉,霎時皆泛起紅暈,也不知想到那裡去了,滿臉古怪的看向虞姬。

你家這位,當著大姨子們的面兒,如此開H腔,你難道就不管管嗎?

於是,虞姬俏臉通紅的去捂秦墨嘴:「君子,你正經點啊,不要給我丟人!」

秦墨:「……」

到底是誰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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