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吾等是禮儀之邦,不能笑,絕對不能笑!

劈槍,永遠的神!

不用花哨的刺殺,不用多餘的演練。

咔的兩聲,下肩抓穩,唰的一聲,向前劈出,剛猛凌厲,殺氣沖天!

配上龐大樂團演奏的肅殺大樂,更有開山倒海之恐怖凶焰,直欲催人尿下!

諸國使臣看的眼珠子暴凸,嘴裡宛如哮喘病發,發出嘶嘶嘶的倒吸氣聲。

這是把自己想像成假想敵的悲哀!

而身為這支兇悍秦軍的庇護者,城外觀禮的無數百姓,卻是驚詫之餘瞬間沸騰了。

大姑娘小媳婦看的尖叫連連坐地排卵。

「額滴乖乖,看著真提氣……」

「這是咋個練滴?精神!」

「精神!後生們可太有精神了~!」

「太子殿下威武……」

……

與此同時,城門樓上的嬴政,亦是激動的臉龐漲紅,竟失態狠狠一拍城垛,贊道:「我大秦將士,真虎狼之師也!」

諸公子公主,以及文武百官,看著自城前行過長矛大方陣,更是震撼的說不出話。

繼而,所有人齊刷刷看向秦墨,滿眼敬佩之色溢於言表。

誰也沒有想到,秦墨搞出來的閱兵,竟是如此的震撼人心!

先前還擔心被諸國武士搶了風頭的蒙恬、馮去疾等人,此時是真想大笑兩聲。

怪不得這位年輕的宰相,敢力排眾議,勸嬴政恩准諸國使團,派出武士參與閱兵。

甚至,曾想主動邀請諸國使團參閱。

現在想來那是有絕對的自信啊!

若他們能搞出如此閱兵,肯定也是要拉上諸國使臣做娃樣子的。

有了他們做娃樣子,才更能顯出我大秦將士的威武!

偏偏諸國使臣是不知死活的貨色,秦墨不去找他們麻煩,他們卻自己往槍口上撞。

想壓我大秦將士一頭?

想在大秦百姓面前耀武揚威?

如今,就等著看你們這些慫娃,咋被當成娃樣子丟人現眼了!

跨跨跨——

扶蘇率領的先頭長矛大方陣走過,後面又是章邯率領的圓牌大方陣。

嗆啷——

章邯拔出佩劍,朗聲呼吼:「向右,看~!!!」

嗆啷——

嗆啷——

嗆啷——

大方陣中的圓牌手,齊齊將左手圓牌提於側前,右手拔出戚刀豎與胸前,向城樓上行注目禮。

一柄柄雪亮的戚刀,在陽光下閃耀寒光,令人望之生畏!

「善!大善~!」

嬴政拍著城牆連聲叫好。

城外觀禮百姓也在齊聲叫好:「好刀~!!!」

圓牌大方陣之後,又是一個長杆戟兵大方陣,殺氣沖天的劈槍動作再次上演。

戟兵大方陣之後,則又夾雜一個短兵長牌大方陣,雪亮的戚刀出鞘,再次閃耀一片寒光……

長牌大方陣之後,是長鈹大方陣……

長鈹大方陣續接弓箭大方陣……

鏜鈀大方陣……

弩箭大方陣……

秦墨搞這閱兵,就強調三樣兒。…

整齊!

整齊!

還是特麼整齊!

大方陣整齊,衣著甲冑整齊,兵器同樣整齊!

真正禦敵對陣時,單一的兵種方陣,肯定是不行的……但閱兵嘛,講究的是一個與民同樂,講究的是一個觀賞性。

而整齊到極致,便是極致的觀賞性。

帥到特麼沒朋友。

從城上的嬴政,到城外的百姓,無不看的心馳神往,恨不能成為其中一員!

而從側面來說……或者說,對冷兵器戰場來說,將士能做到極致的整齊,把便是毋庸置疑的戰鬥力。

因為那代表著令行禁止!

諸國使臣看著從城下行過的一個個大方陣,最初的震撼過後,便只剩難以遏制的顫慄。

秦人虎狼之師,令人膽寒。

我國中將士,若是對上他們,有勝算嗎?

沒有!

一丁點都沒有啊!

踏踏踏——

一個個步兵大方陣行過之後,便是騎兵方陣了。

首先是輕騎兵大方陣,鞍左配弓、鞍右配箭,馬後置圓牌,騎士挎馬刀,戴鐵盔,著胸甲。

是的,胸甲!

一體成形的胸甲,在先秦時期頗為流行,尤其是鐵甲未出現之前,以青銅澆築的青銅甲、青銅盔,很受諸侯貴族親睞。

其雖笨重,卻勝在華麗,防禦力更遠遠超過皮甲!

但隨著冶鐵技術的進步,以青銅澆築的盔甲,漸漸退出歷史舞台,被鍛鐵甲片相連,相對輕便的鐵甲取代。

這一時期的甲冑發展,東方西方皆如此,區別只在於進程快慢!

比如,帕莎黛女王被秦墨俘虜時,穿的便是一副青銅胸甲,顯然此時西方的冶鐵技術,還不足以讓鐵甲取代青銅甲。

而在東西方的冶鐵技術,都足以支撐鐵甲疊代時,又因為體制不同,而走上了不同的發展道路。

華夏自秦以後,甲冑製造歷來由朝廷掌控,余者哪怕身為將領,也沒有私造鎧甲的權利,除非想造反……

甚至,將領家中多收藏幾幅甲冑,也是砍腦袋的重罪!

朝廷製造甲冑,裝備給將士,講究的是以量取勝,便於修補為優,因而鱗甲扎甲大行其道!

至於西方,其制度還是封建貴族那一套,小騎士都有私造鎧甲的權利,他們也有那個閒錢,去量身打造大塊的鐵板板,以保護自己的小命。

因而板甲漸漸成為主流!

至火槍出現並普及後,騎士老爺裝備再如何昂貴的板甲,也只能食大便……

於是板甲進化並簡化,保留加重加厚的胸甲,著重保護軀幹!

加上彼時西方文藝復興,板甲的相應製造技術,成熟到了一定程度,所以有那麼一段時間,胸甲成為西方僱傭兵們,也能置辦的普及性裝備。

再然後火槍疊代,胸甲也迅速退出歷史舞台……

不可否認的是,一體成形的甲冑防禦性能,是遠超過鱗甲和扎甲的,只要不傻都知道!…

如今的大秦,得益於戰國遺風尚未退去,是以朝廷的軍器監,以及學館的百工學子,都在想著法兒的模仿青銅甲冑,以鋼鐵製造一體成形的胸甲和鐵盔。

開始時,製造一件兩件並不難,兩家都拿出了成品。

但想要大批量製造,就很傷腦筋了……

兩家用了近兩年時間,如今才算是摸索出,可以大批量流水線製造的配套技術。

而且最終重量,低於甲片疊加的扎甲和鱗甲!

中尉軍的騎兵部隊,便是第一批裝備板甲的將士,此刻一亮相便震住了所有人。

「他們身上的甲冑,不是青銅鑄造的,對吧?」

大夏國使臣看著輕騎兵們裝備的甲冑,忍不住驚愕問道。

這話也不知是在問誰,因為他身邊的大宛、康居等國使臣,此時也是滿臉懵逼:「或許……是皮革甲冑……吧?」

其實,他們的驚愕與懵逼,是不用旁人來解答的。

他們自己心裡,已然有了答案,只是不願意相信而已。

大秦的鐵片疊甲,他們早已經見識過。

其輕便度和防禦力,皆遠非青銅甲可比。

青銅性脆,製作成甲冑的話,澆築薄則一戳一個窟窿,若澆築厚則又太重。

這也是鐵甲出現之後,青銅甲被迅速取代的原因!

大秦完全沒有道理,放著更好的鐵片甲不用,去開歷史的倒車,裝備落後的青銅甲。

至於皮革甲冑……此番閱兵,方才過去的所有步兵方陣,皆是裝備鐵甲,或全身重甲,或半身輕甲,沒有一個是穿皮甲者。

沒道理到了騎兵方陣,反倒去裝備皮甲,違背常理!

或許,經過鈍化處理,又被桐油大漆,刷成玄黑色的胸甲,讓人看不出其材質,可以猜想為皮甲。

但自欺欺人,終究是自欺欺人。

諸使臣心裡都明白,這些騎兵穿戴的甲冑,九成九是鋼鐵鑄造而成!

轟隆隆——

輕騎兵大方陣之後,是重騎兵大方陣,氣勢甚為恐怖,馬蹄聲幾如悶雷一般。

重騎兵人馬具甲,皆是大片的板甲,配圓牌、挎馬刀、手擎長矛,如同移動的坦克集群!

「這些人馬身上的甲冑,若當真是鋼鐵鑄造而成,豈非刀矛不能傷,天下無敵……」

大夏國使臣咧嘴駭然道。

而大宛、康居等國使臣,包括箕准和扶餘、肅慎兩國使臣,已然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了。

秦軍之強大,直讓人生出無力感!

若與之為敵,想想便讓人頭皮發麻!

踏踏踏——

嘩啦啦——

諸國使臣沉默之際,又一個戰車大方陣行至城下。

一輛輛戰車上,清一色皆是身穿白大褂,帶白色小帽的婦人女子。

方才看習慣了金戈鐵馬,此時猛然看到這些駕駛戰車的婦人女子,莫名的讓人心中一震,注意力不由集中起來!

「唔,秦軍中怎還有女子?是營姬嗎?」…

大夏國使臣看的狐疑,不禁與周圍的諸國使臣談論道。

此話一出,附近的禁衛軍將士,立即齊刷刷向他投去殺人眼神。

一位禁衛百將更是出言厲喝道:「你這夷奴,再敢口無遮攔,吾必割了你的長舌~!」

這些保護嬴政的禁衛,都是參加過平定百越的禁衛。

久經戰爭的禁衛在百越時,並不怕參與戰陣廝殺,水土不服才是他們最大的剋星。

進過醫療營,受過醫療兵照拂的禁衛,堪稱比比皆是!

他們又怎能容忍,這些域外蠻夷,去侮辱自己的袍澤姊妹,稱之為營妓?

想找死直說!

大夏國使臣被禁衛們,那要吃人的兇狠模樣嚇到了,出於對秦軍的畏懼,下意識便縮了縮脖子。

但等他意識到,自己身為一國之使臣,不應畏縮怯懦,想要挺胸抬頭時,箕准卻在旁拉了拉他,咬牙罵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那是秦軍的醫療兵,將士戰陣廝殺,只要當場不死,便會由這些醫療兵,抬下戰場悉心救治。」

「秦軍老卒,皆敬重醫療兵,如姊如母……你胡言亂語,是想害死我們嗎?」

大夏國使臣恍然之餘,又被罵的沒脾氣,只得悻悻然閉嘴。

不過,箕準的斥罵解釋,卻是讓他對秦軍的忌憚,更深了一層。

如此虎狼之師,又有如此戰時保障,作戰必然兇悍無畏。

而一支兇悍無畏的軍隊,哪怕用木棒石茅做武器,也足以令精銳老卒膽寒。

這才是最可怕的!

「女子們竟也能參加閱兵,可是長臉面哩。」

「這一身白,看著還挺眨眼呢,趕明兒我也置辦一身……」

「都莫要瞎胡鬧,這是咱秦軍中的醫療兵,專職救死扶傷,我當年在軍中便受過她們醫治。」

「對對對,她們平日也出營幫婦人看病診治,接生小嬰孩最是熟稔……」

醫療兵方陣的出現,讓觀禮的百姓們新奇不已。

而城牆上,嬴政和諸公子公主,以及文武百官,亦是不吝讚賞:「我大秦女子,不讓鬚眉也~!」

歡騰之中,醫療兵方陣過去,接著是一架架弩車組成的方陣。

然後是車馬化的輜重兵方陣,四輪馬車上拉著一玫玫超大號竄天猴。

或者說,飛彈!

「這是……咳……」

大夏國使臣有心想問問,這看著像小號撞槌的東西,是不是大秦的獨門武器,可嘴巴張開之後,卻又想起自己才因為話多,被箕准等人嫌棄。

於是乾咳一聲閉嘴,強忍好奇將之記在心中,準備回頭閱兵結束,再去找人打聽……

輜重兵方陣過去後,則是一輛輛馬拉炮車組成的炮兵方陣。

炮車上的炮筒,是一種製造工藝相對簡單的大炮筒,也就是後世赫赫有名的沒良心炮!

「這大鐵桶子是甚麼?武器嗎?」…

大夏國使臣看到這裡,終於忍不住了,再次開口道:「還有方才,那些四輪馬車上,拉載的圓柱形武器,怎麼從未見過?」

「還有,大秦不是有一種神奇的雷火武器麼?好像叫甚麼霹靂彈,為何到現在還未看到?」

這一連三問,皆是向箕准問的。

因為在場諸國使臣,明顯是箕准最了解大秦。

諸國使臣也齊刷刷看向箕准,等待他的解答。

但……箕準的懵逼程度,比大家也好不了多少,搖頭道:「我也不知這大鐵桶子是甚麼,更不知那圓柱形的武器到底作何用。」

「至於那霹靂彈,其實先前的圓牌手大方陣、長牌手大方陣,以及鏜鈀手大方陣,每位兵卒腰後的皮囊里,應該都裝有幾顆。」

「只是大秦此番閱兵,乃為與民同樂,又不是要打仗作戰,自然不會從皮囊里拿出來!」

諸國使臣恍然頷首,揖手謝了他的解答。

大夏國使臣揖手做謝之後,卻是又把目光,投向了城下前行的沒良心炮方陣,以及已經漸漸走遠的輜重車方陣,遲疑道:「我總感覺……這兩樣讓人看不懂的東西,應該並不簡單……」

諸國使臣齊齊翻了個白眼,你這不是廢話麼。

能出現在這盛大閱兵上的東西,絕對不可能是沒名堂的廢物垃圾。

更何況這兩樣東西,一種用輜重車拉載,一種更是有專門配套的大輪車拉載,明顯是要在戰爭時,快速投入戰場,故而才有如此運輸方式。

若說不是大秦的秘密武器,誰信啊?

嘩啦——

嘩啦——

嘩啦——

沒良心炮方陣漸行漸遠,雜亂的腳步聲自城牆下響起,吸引了諸國使臣的注意力。

諸國使臣轉目光看去,頓時便是臉色一紅,繼而變黑,最後漸變成醬紫色……

面色變化之豐富,跟玩川劇變臉似的!

秦軍的各種車陣過後,後面跟隨的,又是一個個步兵方陣。

而這一個個方陣,正是他們諸國使團,派出參與閱兵的武士。

當先一個方陣,便是大夏國的武士們!

相比較前頭過去的秦軍步兵方陣,諸國武士們組成的方陣,就完全讓人沒眼看了。

秦軍將士的隊列,是橫平豎直,宛如刀砍斧劈。

不論縱看、橫看、斜看,皆是一條直線,給人以極致的獨特美感!

而諸國武士們的一個個方陣,隊列堪稱七扭八歪。

縱看不直,橫看不直,斜看更不直!

武士們也想給自己的國家,或族中爭光添彩,所以身在方陣中,一個個努力的昂首挺胸,展示自己的雄姿。

可這樣做的結果是,與前頭的秦軍方陣,形成更加強烈的反差對比。

毫不客氣的說,簡直像是一群大爺散步!

城下觀禮的無數大秦百姓,看著緩緩走來的諸國武士方陣,原本歡騰的氣氛,驟然開始降溫。

直至,徹底陷入一片寂靜。

百姓們表情古怪的看著諸國武士方陣,面面相覷無人吱聲!

城上的嬴政和諸公子公主,以及文武百官,亦是表情古怪,乃至是面面相覷。

「噗……咳咳咳……」

胡亥站在城垛口,看著城門樓下行過的大夏國武士方陣,一個沒繃住噴了,但隨即卻又佯裝咳嗽,小臉憋得漲紅。

可……這小孬貨是憋住了,被他引動情緒的嬴政等人,卻是繃不住了。

於是,城牆上出現一幕奇觀,所有人都在吭哧癟肚的瘋狂咳嗽。

「咳咳咳咳咳……今日風沙甚大……」

「實在……實在……是……風沙大……」

「應該……咳咳……選別日閱兵的……」

吾等是禮儀之邦,不能笑,絕對不能笑。

笑了,可就失禮了啊!

這咳嗽聲傳到城下,觀禮百姓亦是咳嗽聲四起,所有人都在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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