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觸怒大秦者,自己掂量掂量!

羌人對西域士卒沒有絲毫憐憫之心,癲狂衝鋒自尋死路者,當場被亂認分屍。

這一幕,讓匍匐跪降者,把頭埋得更深了!

滿身血污的托里提和親衛們,將老頓弱恭恭敬敬送出陣外,而後齊刷刷匍匐在地:「吾等願降,只求不殺……」

秦軍中馳出一隊重騎兵,接應上老頓弱及其隨扈,迅速退回中軍。

「老前輩受苦矣!」

秦墨和蒙恬見老頭安然回返,不由齊齊長出一口氣,揖手道。

老頓弱揖手,慨然嘆道:「為使者,向來是刀尖跳舞,習慣啦……」

秦墨解下裘皮大氅為他披上,看向陣外跪俯在雪地中的托里提,問道:「此人可是那樓蘭大將托里提?因何突然殺袍澤而降?」

老頓弱點頭解釋道:「正是托里提,其雖為軍功新貴,但在西域貴族眼中,不過是一卑賤之奴,向來備受欺辱。」

「此番他被逼到絕路,老夫便趁機勸降,言說大秦軍功爵制之優,並保證向陛下舉薦他,動搖其心志,故有方才之亂……」

秦墨恍然點頭,目光則是看向了身旁的蒙恬。

老頓弱亦是看向蒙恬。

「與城中降兵降將一道,盡數閹割收押,但願他能活到老前輩向陛下保舉之時~!」

蒙恬隨口給出處置道。

這卻是等同給托里提判死刑了。

秦墨和老頓弱愣了愣,繼而點了點頭,並不多言。

那些不相信秦軍仁慈的戰死西域士卒,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是正確的。

因為降者免死,也僅僅只是免死而已,成為奴隸卻是不可避免的!

秦軍有仁慈,但不會給敵人,更不會給異族……

……

……

大軍返回石頭城,進行戰後修整,並統計戰功。

值得重點一提的,是羌人奴軍,不論前次遭遇伏擊,還是攻打石頭城,皆表現甚佳。

他們在日光之地邊界,與伏兵搏命近戰,又頂著西域聯軍的砲石箭雨修築河堤,在後續攻城戰中更是奮勇。

故而蒙恬下令,奴軍及家眷之罪,皆赦!

有首級斬獲者,雖不計軍功,卻按斬獲多寡,提拔為將官,往後奴軍,轉為輔軍。

再有斬獲軍功,既可得爵!

賞令一下,已經不足萬數的羌人奴軍,頓時歡呼震天,他們從今往後,便是正兒八經的秦人了……

戰功統計完畢之後,便是處理白羊部羌人,以及近十萬被坑慘的帶路黨羌人了。

白羊部羌人好處理,便按照其他願意歸附大秦的部族一般,遴選勇士入輔軍,余者拿著秦軍發給的過冬口糧,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等著大秦派官吏統之。

秦軍發給白羊部羌人的過冬口糧,其實原本便是西域聯軍,從他們手裡搜刮的,而且只發還了一部分。

但即便如此,白羊部羌人也心滿意足了,至少不用在做奴隸,被活生生累死餓死了。

凡事就怕比較,相比不當人的西域聯軍,秦軍起碼是拿他們當人……

而且,石頭城是他們的家園,秦軍便撤出了石頭城,回到城外的圍城大營駐紮。

如此,白羊部羌人徹底歸心!

至少底層羌人是徹底歸心了,修養幾日後,報名參加輔軍遴選者,下至十多歲少年,上至五六十歲的老傢伙,蜂擁而至秦軍大營。

秦軍要下高原,攻打西域諸國腹心,已成既定事實,只要能入選輔軍,不愁搏取不到軍功,將來便是貴人。

戰死怎麼辦?

秦人戍卒尚且為了搏取軍功不惜性命,自家這條爛命又值幾個錢?

搏一搏,氂牛變寶馬!

白羊部羌人踴躍參加遴選之際,近十萬被托里提坑慘的帶路黨羌人,也在同時接受處置。

不同於赤岩關時,被托里提坑的帶路黨羌人,彼時之大小族長首領,皆已被托里提殺害。

秦墨解救的全是底層羌人,所以毫無負擔的將他們編為奴軍。

而石頭城這近十萬帶路黨羌人,雖也被托里提坑的挺慘,但其中的族長首領們,都還好好的活著呢。

蒙恬乾的第一件事,便是下令將其中的大小族長首領,盡數揪出……腰斬示眾!

是的,腰斬示眾!

底層羌人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只能跟著當權者的抉擇隨波逐流,是可以理解的。

有罪。

但罪不至死!

可族長首領們,卻是當權者本身,他們既然選擇,勾結西域諸國,試圖對抗大秦,那麼便要面對失敗的結果。

大秦對真正的敵人,從來不會有甚麼仁慈,腰斬示眾以儆效尤,是他們唯一的下場!

行刑當日,石頭城內外的羌人,包括最早投靠的一千五百羌人輔軍,皆被蒙恬下令觀刑。

腰斬的殘酷性,不需多加贅述,受刑者被斬為兩截後,以木板封堵腰腹創口,一時半會死不了,在極致的痛苦下悽厲哀嚎。

那等慘烈血腥的場面,足以讓見慣殺戮者為之悚然!

觀刑的數十萬羌人,直看的頭皮發麻,哪怕是恨透了這些帶路黨首領的白羊部羌人,心中出了一口惡氣的同時,也在暗暗咧嘴。

觸怒大秦者,便是如此悽慘下場!

行刑結束後,蒙恬才又下令,將近十萬帶路黨羌人青壯編為奴軍,若戰時表現的夠好,便如前一批萬餘奴軍般,赦免自身及家眷之罪入良籍。

若敢畏戰避戰,後果自己掂量……

「如今,軍中共有精銳輔軍三萬餘,奴軍九萬七千餘,合計十三萬餘,其中雙馬輕騎兵兩萬,皆為輔軍,餘下盡為步卒,抄西域諸國的屁股,大抵是綽綽有餘了。」

「但,不論是三萬精挑細選的精銳輔軍,還是那近十萬奴軍,皆只是簡單整編,未曾接受戰陣旗鼓訓練……」

「恐怕下了高原,面對西域諸國的軍隊,傷亡會很大!」

中軍大帳里,蒙恬喝著不甚滾燙的開水,向身旁的秦墨以及帳下諸將,解釋如今軍中的情況。

自從秦軍上了高原,遇上的西域聯軍,大多給人一種很菜逼的印象。

但其實,這一種絕對的假象,西域聯軍若是真菜逼,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橫掃高原諸羌部族。

而且還是頂著高原反應的影響,打得諸部羌人毫無還手之力!

羌人輔軍和奴軍,若是下了高原,去與西域諸國的守備力量交戰,那麼便連唯一的優勢也沒了。

只憑那股子不怕死的血勇,有非常大的可能,會被西域諸國反過來剿殺!

真遇到那等情況,不到三千的秦軍戍卒銳士,可顧不過來給十三萬羌人戰士解圍!

可若是在石頭城進行整訓,讓羌人戰士具備一定的戰陣素養,那無疑會浪費許多時間,也會錯過衝下高原,直插西域諸國腹心的大好戰機。

西域諸國只需壯士斷腕收縮防禦,秦軍便又要打呆仗,打死傷甚大的硬仗!

「大將軍,御駕平定百越時,收服的越人戰士,皆善於游斗,翻山越嶺穿林入水,堪稱如履平地,但卻不善堂堂戰陣之道。」

「彼時,也是急於發兵,秦相曾用過邊行軍便訓練的法子,倒也算是頗有效果的應急之法,您不妨也試一試!」

帳中沉默片刻後,老頓弱突然開口,提議道。

但這提議說出來,不等蒙恬說話,秦墨自己便搖頭道:「老前輩,此時非彼時,不一樣的。」

「彼時在百越,越人戰士縱然戰陣訓練不精熟也無妨,因為他們一直還是在山林之中作戰,終究還是他們所熟悉的戰場環境,必要時可以發揮他們的優勢。」

「而此番,羌人戰士卻是要離開高原,去不熟悉的西域盆地作戰,若是戰陣訓練不精熟,那便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也不占了,介時敗了,恐怕擋都擋不住!」

蒙恬點頭附和道:「然也,秦相所言甚是,不可不察。」

老頓弱聽得啞然,捋著鬍鬚又陷入沉思。

蒙恬見他不在言語,轉而看向帳中諸將:「可有應對之法?」

諸將齊齊懵逼眨眼,而後面面相覷。

您這打了一輩子仗的老將頭,都沒好法子,我們才打過幾場仗啊?

平日那是拿著《大秦兵事基本書》當寶典看,天天學打呆仗的本事了,向我們問策,豈不是緣木求魚?

「大將軍,乃翁……末將有一策,也不知行不行。」

半晌後,劉季起身一揖,略有些遲疑的說道。

蒙恬頷首鼓勵道:「乃翁將軍且言,行與不行,說了才知,本就是集思廣益,何必諱言。」

「噗,咳咳咳……」

帳中諸人聽他叫劉季外號,頓時便忍俊不禁的笑噴了。

劉季倒是臉皮厚,也不以為忤,嗔怪瞪了諸人一眼,而後揪著前些日被燒焦不復美觀的大鬍子,略略沉吟組織言辭道:「秦相當年平滅匈奴時,曾以騎兵取勝,突出一個快字,打得匈奴措手不及,咱秦軍騎兵打到頭曼城時,匈奴王庭的牧民戰士,還在優哉游哉的放羊……」

「末將的意思是,咱們輔軍中也有兩萬餘騎兵,不如便照搬秦相當年的打法,以快打慢,遇堅城繞過,遇薄弱催之,打不過便跑,打得過便吞……」

「總而言之,兩萬餘騎兵衝下高原,先把西域諸國攪成一鍋粥,截斷前線西域聯軍的補給路線,而後再以步卒推進,結合頓弱老君長的法子,邊訓練戰陣之法,邊前進收割殘敵!」

這卻又是照搬秦墨的戰例,而且是將平滅匈奴和平定百越的戰例,有效的結合在一起。

帳中諸人聽得連連點頭,張良等好基友更是悄悄對他豎起大拇指。

【老劉腦瓜子還是快的,雖然打法有些不倫不類,一副土匪流寇下山搶劫的架勢,但……也確實是個辦法!】

不過,蒙恬聽完之後,卻並未立即給出答覆,而是喝著燒不開的開水,陷入沉吟之中。

似乎是在思慮此種打法的利弊!

足足過了好半晌,他才終於放下茶杯,道:「此策甚為可行,但冒險成分太大。」

「領兵作戰,未慮勝先慮敗,不到萬不得已,便不要做冒險之舉,否則害了自己也害了將士。」

「你須知,秦相當年率領的三萬騎兵,皆是關中戍卒銳士,戰力之強悍,足可以一當十。」

「而且匈奴當年盡皆遊牧之民,連座像樣的城池都沒有,可西域諸國不同,城池雖也不甚完備,卻足以壓縮騎兵騰挪空間,介時數城守備之兵聯合,兩萬戰力不強的騎兵,便成瓮中之鱉矣!」

劉季啞然,砸了砸嘴。

他有心想說,打仗哪有不冒險的。

但想到蒙恬這些話,都是打了一輩子仗的用兵之道,只得又受教揖手,人能成為王翦王賁父子,以及秦墨之後,大秦的第四位徹侯,不服是不行的!

蒙恬等了半天,見諸將都不在說話,便看向秦墨,道:「秦相,可有良策?」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齊刷刷看向秦墨,目光灼灼。

秦墨迎著眾人的目光,也有些撓頭,沉吟道:「如果能將兩萬騎兵的戰力,短時間內進行加強呢?」

蒙恬愣了愣,驚奇道:「如何加強?」

騎兵訓練,那是向來費時費力的,想要練出一支合格的騎兵部隊,戰馬便要先練廢成倍以上。

哪怕如今有了馬鞍馬鐙,讓騎兵的訓練時間大大縮短,可想要短時間內……也就是在衝下高原之前,將兩萬臨時拼湊的騎兵戰力提起來,那無疑也是天方夜譚一般。

所以,也就不怪蒙恬驚奇了!

帳中諸將更是好奇的眼珠子都瞪圓了,世間竟有此等練兵秘法嗎?

「騎兵最難練之處,在於騎士本身,能否在站馬背上開弓射箭,或以刀矛進行格殺。」

「訓練精熟者,自是揮灑自如,而訓練不精者,少不得弓沒拉開,刀矛沒有揮舞,便自己先被疾馳的戰馬,顛下馬背摔個骨斷筋折。」

「所以,我想著……或許可以……把騎士綁在馬背上,再怎麼顛簸,也不會落馬!」

「如此,也就可以開弓格殺了,戰力自然也加強了!」

秦墨試探著說道。

蒙恬狠狠一拍巴掌,嘿然道:「此法,甚善!大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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