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前,出於禮貌,賈佳大人輕咳一聲。

「姑爺!」

小俏妮子秋桃打屋裡端著一桶水低頭出來,不敢抬頭瞧賈佳大人。

「嗯。」

賈六為人親和,覺得這秋桃長得也挺來勁,回頭問問栓柱中不中意,要中意的話就把這妮子許給栓柱做媳婦。

邁腳入屋,八旗未亡人陳馬氏剛剛洗漱完畢,正在收拾床鋪。

看到阿瑪給自己找的新丈夫進屋,猶豫了下上前低聲見禮,輕聲喚道:「夫君。」

「嗯。」

一身白衣的未亡人任是誰見了都要生出憐愛之心,況胸懷大愛之心的賈佳大人。

看在老丈人這麼捨得下本的份上,賈佳大人輕輕握住人閨女的手,柔聲問道:「累了吧?」

春花搖了搖頭,並沒有試圖抽回自己的手。

「坐下說話。」

賈六身為丈夫肯定要主動一些,當下拉著未亡人走到床邊,按著坐下,繼而竟是詢問春花上一段婚史是怎麼回事。

這真是一個讓人傷心的故事。

故事還得從十九年前京師那個電閃雷鳴的夜晚,瓜爾佳博清額喝多了摟住丫鬟說起

「我娘有了我之後,阿瑪不敢違逆大娘的意思,便讓母親帶著我住在外城,只要阿瑪在京,每個月都會過來找我們」

賈六微微點頭,老丈人雖是個妻管嚴,怕富察家出身的大老婆,但對春花母女實際還是很好的,要不然也不會為了女兒的幸福,給自己這個大清一等一的優秀人材設套,又送房子又送錢的。

當然,除了知道他賈佳世凱人品一流外,更是知道他賈佳世凱便如池中的王八,只要不死,總有一天會萬萬年。

「阿瑪來四川後,母親見我大了,便請媒人說媒,將我許給漢軍正白旗陳家,可是我嫁過去之後才知道我那郎君打小身體就不好,身子骨弱的很」

聽到這裡,賈六心頭一跳,手中一緊:「這麼說,你與他不曾洞房過?」

春花怔了下,想之前丈夫讓奴才問秋桃的那些事,知這位丈夫對她從前多少有些芥蒂,更加不好相瞞。

坦言相告她與那陳家少爺洞過房,但陳家少爺成婚不到三個月就病死了。

「他家裡人說是我說是我讓他不知節制才累死的母親氣不過便將我領了回家」

春花說這件事時,雖有些臉紅,但還是大方直言,不像未出閣的姑娘羞羞答答的。

賈六不信女人還能讓男人累死,搖了搖頭後問道:「這件事你阿瑪知道嗎?」

「母親不敢告訴他,後來接到阿瑪的信讓我來四川成婚,知瞞不住,才回信阿瑪說了我的事」

說到這裡,春花小心翼翼看著新夫君,「你不要怪阿瑪,他一開始真不知道。」

「我怎麼會怪阿瑪,所謂千里姻緣一線牽,你我能在此地同處一屋,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賈六真是釋懷,生不出對老丈人半分怨意。

看著一襲白衣楚楚可人的春花,心中憐意更盛,抬手輕輕撫摸於她,有些不解:「你都被他們家趕出來了,何以還要還要為他戴孝?」

「總是夫妻一場,原是打算替他守上三年的,哪知阿瑪他」

春花眼中有淚水,看來她那成婚不到三個月就病死的丈夫,生前對她應該還是很好的。

見狀,賈六不由更是憐愛,對春花言道她若真要為死去的丈夫守節三年,他不會強人所難。

「有情有義,總不是壞事,」

正說著,外面傳來秋桃的聲音:「小姐,姑爺。」

春花忙看向門口:「進來吧。」

「是。」

進屋後的秋桃垂著頭,將一隻貼有喜字的恭桶放在床下。另外又將一些花生、甜棗擺在了桌上,之後又將一盆熱水連同兩隻新毛巾放在了床邊的凳子上。

「小姐,姑爺,時辰不早了,早點歇息吧。」

做完自己該做的事後,秋桃緩步退出屋子,屋內氣氛頓時大有不同。

紅燭讓春花的臉看著更燙。

賈六剛要開口,春花卻將手輕輕抽回,然後解下衣衫。

隨著白衣的掉落,映入賈六眼帘的是一雙珠圓玉潤的雙肩,既不是瘦可見骨,也不是脂厚肉豐,就是那麼恰到好處的白嫩。

儘管春花解衣動作很慢,但衣服又能有幾件,很快,未亡人就衣不蔽體,低頭一聲不吭鑽入被窩之中。

兩眼緊閉,一幅任君品嘗的模樣。

賈六怔了片刻,也開始解衣。

此時的無聲勝似有聲。

言語比起動作,顯得是那麼的蒼白。

被窩裡,男女依偎。

果如會長所言,過來人不需費心,一切早有適應。

紅燭之下,新床之上,男女如兩條大蟲般纏綿。

「呼!」

長出一口氣,將頭伸出被窩後,賈六慢慢平復急促的心跳。

依舊有暖意傳遍身體。

用毛巾替丈夫擦拭後,春花一手搭著下巴,斜靠在床上,就那麼一動不動的看著阿瑪給自己找的男人。

她表明了心意。

賈六笑了,他也表明了心意。

「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

輕輕撫摸春花的同時,賈六視線落在正燃燒著的紅燭之上。

隨著燭火的跳躍,思緒一點點的飄散,神情也一點點變的凝固。

他在深思。

如聖人般開始沉思。

所思不是這屋中的春意,也不是身邊的未亡人,而是遙遠的北方,是那大清國的命運。

當視線從幾千里外的京師拉向近在咫尺的金川時,賈佳大人看到的是勃勃生機,是萬物競發,是白熱化,是燃燒,是冒煙了。

共進大業,快不得,也拖不得啊。

要恰到好處。

怎麼個恰到好處?

正思考時,屋外傳來「砰砰」敲門聲,是楊植。

「少爺,少爺,出事了,出大事了!」

栓柱聲音很急。

賈六大怒,這小子不知道少爺在洞房花燭麼,搗什麼亂。

「少爺,金川急報,阿桂敗了,叫咱們的炮,啊,不對,叫番賊的炮打著了!」

栓柱的聲音如魔力讓屋中的少爺光著屁股一躍而起,連鞋子都不穿就衝到了門口,一把拉開屋門死死按著栓柱雙肩,猛的一搖,喝道:「你是說阿桂叫打著了!」

「打著了!打著了!」

栓柱被少爺搖得頭暈。

「恰到好處,恰到好處!」

賈六欣喜若狂,「大清有救了!」

------題外話------

一紙北淮、迪巴拉爵仕、

瓶子奔奔、Wert、沈修昊、迪迪帝、神經仙人、慰亭享九、劉新宇3399、漢族網麥冬、胖虎丷、

賈小六、書友20180602220737877、小雞笑了、靚仔的月亮、spire1!

賈中堂洞房花燭日艷電:以上同志大事成功之日,俱往吏部聽封!

共富貴,不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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