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量大漢?

說實話,就大漢這一城之地,賣不出什麼好價錢。

楊仲哪敢回答,只是連連磕頭,磕出了血。

「這個狗東西,朕一番言行逼供,就全交代了。」

劉恪站起身,將那第二個木匣里的東胡人頭顱踢了一腳,骨碌骨碌的。

「他說了,老太師你已和東胡往來多年,願意開城投降。」

「所謂知命而行,盡諸人事,朕之所為,乃逆天而行。」

劉恪替楊仲整理著因為連連拜伏而凌亂的衣衫:

「老太師做的沒錯,大漢亡了,開城投降,朕也能做個安樂侯富家翁,不至於血脈斷絕,老太師當有保全漢室之功啊!」

邏輯上沒毛病,劉恪所處的架空世界沒有司馬懿對洛水起誓,亡國之君大多能混得不錯,無力翻盤的情況下,獻城投降爭取更多利益保全漢室,是最好的選擇。

楊仲抬起頭,還以為是反諷,深陷的眼窩中,兩行清淚和額頭上的鮮血,一同流著:

「臣有過,臣有過,臣有過!」

「太師何過之有,給東胡人當狗有什麼不好?」

劉恪將裝著宇文拜頭顱的木匣交到楊仲手裡:

「既然老太師早就與東胡來往,就繼續吧,這是朕的誠意,交予東胡左賢王,朕願意開城投降。」

劉恪一番話直接給楊仲干懵了。

你這皇帝當得跟戰狼一樣,剛上位就咔嚓了權臣,著手肅清朝綱,結果說要投降?

感情宇文拜的腦袋,是送給東胡人的禮物?

還真說得通,砍了最猛最能打的將軍,東胡人就徹底沒了忌憚,這誠意誠的不能再誠。

可這也不對啊,真要是拿宇文拜投誠,早就將東胡密探好吃好喝的供起來了,怎麼只剩個腦袋?

喜怒無常,猜不透,猜不透啊!

劉恪由不得他多想,語重心長道:

「量大漢之物力,結東胡之歡心,朕的性命,就全交由老太師了。」

「老臣」

楊仲只好拜道:「肝腦塗地,必不負陛下所託,此去便與東胡左賢王立下盟誓!」

「去吧,秘密出城,切莫讓他人知曉,若是朝中文武知道朕要投降東胡,只怕投的比朕還快,一旦亂了套,可保不準會發生什麼。」

「是。」

楊仲拱手,額上的血都來不及擦,這下他明白了。

皇帝就是膽子小,殺宇文拜投誠,不是爭取肅清朝綱掌控朝政的時間,而是爭取投降時間,就怕在投降之前出亂子。

畢竟狗急跳牆或是破罐子破摔的人,也不少。

萬一有心人借著亂象劫持皇帝,更有甚者搶在大漢投降之前舉起東胡義旗發動叛亂,獻城投降可就白獻啦!

說白了,看誰投降點得快,玩的就是一個生死時速,楊仲頓時感覺十萬火急,身負重任。

劉恪親自將楊仲送出殿外,忽然轉頭問向守在殿外的侍衛:

「你們是怕朕,還是怕東胡哪?」

侍衛們目不斜視,依然警惕著四周,同時恭敬答道:「怕陛下。」

「怕陛下?」

劉恪哂笑:「陛下又不是什麼虎狼之輩,何來怕呢?」

他望著楊仲遠去的背影,喃喃道:

「獻城投降?盟誓?」

「東胡人,蠻夷也,一群喂不飽的狗東西,入我中原,哪怕漢化二十年,難道就會信守道德約束,講究結盟立誓?」

隨後背手走入殿中:「反正朕是不講的。」

不多日,東胡左賢王乞顏構聽了楊仲來意,連忙親領精銳騎卒,先行一步,急行軍直達瓊州城下。

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各坊市集蕭條,街邊房屋緊閉門窗,東西南北四門,鴉雀都飛不出半隻。

瓊州城並不繁華,可一時之間,竟是直接禁了聲。

東市,算命的道人沒有往日的仙風道骨,人們也無多少敬畏,被推搡的連法旗都只剩半截。

西市,吆喝叫賣的攤販,被人來人往撞得滿懷,銅子碎銀撒了一地,這陣子算是白乾了。

莫說孩童,便是成年男子,亦是嚇得慌不擇路,或是雙手抱頭,瑟瑟發抖,淚涕齊下。

這一天還是來了,東胡人的殘暴、野蠻,人盡皆知。

每攻破一城,都要劫掠一番,別說尋常平民,就算世家大族,也難以避免。

若是女子,只要稍有姿色,都逃不了毒手,更有甚者,如狼似虎飢不擇食。

瓊州城外,放眼望去,乞顏構所率領的東胡騎兵,僅萬餘。

而瓊州城中,禁軍足有五萬,全是這些年攢下的家底,儘管敗多勝少,依然稱得上百戰精兵。

按理來說,憑著經驗豐富,依託城池,輔以漢軍最擅長的軍陣,以一當二甚至當三、當四都沒有問題。

人數壓制下,不用怕這萬餘東胡先鋒騎兵,堅守便可,騎兵很難攻城。

但敗了二十年,早就輸的沒信心了,東胡人一旦兵臨城下,城中就是這副模樣。

軍中將領,也是怯戰。

「大漢乃天下正統,我等漢家將領,還懼怕區區東胡蠻夷不成?」

唯有受命統領三軍的岳少謙不退半步。

武人們都在勸,你當你是宇文拜啊?

換做宇文拜站在城頭,只憑那身布滿刀痕的盔甲,高大魁梧的身形和粗嗓門,就能給漢軍將領提升不少士氣,多少也有與東胡一戰的勇氣。

可這文官出身,身形普通的岳少謙?腹肌在哪裡?胸肌又在哪裡?

不是大家不看好,是事實如此。

只是一個憑藉忠君,得天子看重,僥倖攬下兵權的文人罷了,稱得上一聲忠臣,卻萬萬稱不得良將。

更有部分將軍心生悶氣。

宇文拜沒了,也應該將兵權交由他們這些知曉兵事的將軍才對,這什麼岳少謙除了忠心,哪懂得帶兵,他有那個能力嗎?!

天子只分忠奸,不分是非啊!

只見岳少謙高舉佩劍,一聲大喝:

「堂堂大丈夫,豈能棄漢室而投胡虜,城若破,唯死而已!」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身雖死,名可垂於青史,又有何懼!」

「怯戰者,必戮!」

「必戮!」

「必戮!」

「必戮!」

眾人驚愕不已,響應岳少謙的竟是三軍士卒。

軍心可用?!!

他到底是施了什麼玄門異術,數日時間就能完全讓士卒信服,敢於一戰?

「報!岳少保,有一車駕闖出城,往東胡陣中去了!!」

岳少謙挺直身板,透出一股武人氣質,殺氣騰騰,竟然能越過城門守軍強行出城,必然是個大官,正好拿來祭旗!

「何人所乘?當誅十族!」

「是陛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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