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精神科醫生?」

英國觀察員不由自主的開始懷疑人生。

其他幾位觀察員也是一般的表情和反應,心思深沉的人難免會多想,可是越多想,越覺得這個年輕醫生話裡有話。

誰能知道他們竟然不約而同的聯想出那麼多彎彎繞來。

李白理直氣壯地說道:「當然,我是心理學與精神衛生的碩士,有行醫執照。」

他說的行醫執照當然不止是華夏的,還有在索馬利亞、吉布地、衣索比亞、肯亞、厄利垂亞和蘇丹各國的臨時行醫資格,有效期一年。

畢竟學歷上沒有任何問題,還有至少一年的臨床執業經驗,想要獲得外國的臨時行醫資格,一點兒都不困難。

在出發前就由大使館方面給臨時代辦了,啪啪幾個章輕鬆搞定,不止是李白,維和部隊的醫療隊所有醫生都是這般操作,若是有誰挑刺,也找不到半點兒毛病。

「好吧,我們沒有懷疑你的行醫資格,但是,但是,你去帕帕加娜部落做什麼?表演才藝嗎?」

比起之前那位丹麥觀察員,來自英國的溫斯頓・威廉士學了乖,並沒有貿然發起進攻,而是仔細觀察著李白,試圖找到可能存在的弱點。

對方的醫科專業和學歷讓他提高了警惕。

如果只將其當成醫生來看,那就大錯特錯了。

精神科醫生也是極擅長琢磨甚至是玩弄人心的存在。

比起那些木訥,少言寡語的華夏維和士兵與耿直到底,讓人無法抗拒的女護士,眼前這個年輕人更加難以對付。

想明白後的英國觀察員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與謹慎。

「我是司機,負責開車。」

李白表示自己是一個合格的老司機,做了個轉方向盤的動作。

「司機?!然後又加入到搶救傷員的行動中,是這樣沒錯吧?聽你剛才說過,你是一位精神科醫生,難道精神科也必須掌握外科技能?」

溫斯頓・威廉士提出了質疑,他在意的不是什麼老司機,或者快上車什麼的,而是其他方面。

李白替上百位帕帕加娜部落的傷者動手術縫合了傷口,這個並不是秘密,無論是華夏維和部隊提交的詳細報告,還是之前女護士周香玲的口述,都有關於李白的內容,即使沒有這些,也能夠從帕帕加娜部落那裡輕而易舉的打聽到,如果刻意謙虛反而會變成有意遮掩。

而李白開的那輛無論開到哪裡,都是惹人注目存在的房車更加無法隱瞞。

事實上如果不是藏在華夏維和部隊的軍營裡面,跟步兵裝甲車們停在一塊兒,外面那些膽大包天的軍閥頭子、貪官污吏和土豪劣紳們早就想打這輛超級房車的主意。

尼瑪!這車太裝逼了,裝逼裝到犯規!

「我接受過專業的急救訓練,簡單的創口處理和縫合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的,更何況這裡是索馬利亞,隨時有可能會爆發饑荒和戰亂,不然聯合國也不會派維和部隊到這裡協助政府穩定社會局勢。」

李白回答的滴水不漏,就像一條浸了油的泥鰍,滑不溜手。

「你接受過軍事訓練嗎?」

溫斯頓・威廉士的試探更進一步,他不像扎克・卡德爾那樣咄咄逼人的質問,反而採取了一種溫水煮青蛙的策略,通過不斷旁敲側擊式的詢問,尋找可趁之機。

「當然,所有人都接受過一段時間的臨時軍事訓練,以加強在戰亂地區的自我保護能力,就像美國人一樣,他們很多人都會使用槍枝。」

李白小小的打了個防守反擊。

如果沒有最後一句,對方估計會抓著軍事訓練來說事,有美國人當作擋箭牌,人家全民合法持槍,會不會用槍,就不再是槽點,想吐也找不到地方。

果不其然,英國觀察員臉色微變了一下,很顯然有借題發揮的意圖,只不過被李白給提前截了下來,把話硬生生憋回到肚子裡,那股子難受勁兒恐怕就只有自己才知道。

不愧是精神科醫生,真的很擅長把握人心,溫斯頓在心底不得不暗暗讚嘆了一句,他還是依舊往自己想要的目標上引,說道:「那麼你的槍法怎麼樣?」

英國觀察員的意圖越來越明顯,指認李白就是挑撥索馬利亞部落衝突的罪魁禍首,是華夏派來的特工人員,有較高的軍事素養,戰鬥力不弱,至於醫生什麼的,統統都是掩護。

有見過縫合手術做得賊溜的精神科醫生麼?

更何況有印把子在手,弄個行醫資格有多難,英國的小米6在這方面完全是行家裡手,你要什麼文憑就有什麼文憑,回頭一句偽造文憑,查無此人,再換個馬甲繼續開工,除非人贓並獲,否則事後指責很難做到實錘定音。

「我的槍法?」李白一怔,隨即直搖頭,說道:「相當糟糕!」

不說則已,一說都是淚啊!~

很顯然,這位英國觀察員下手挑錯了目標。

能把老爹氣得抽武裝帶的熊孩子,槍法能好到哪裡去?!

明明對準靶子,一槍能把天上的大雁給干下來。

這算啥?

給老子加餐嗎?

「相當糟糕?糟糕到什麼程度?」

溫斯頓・威廉士有種不信邪的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

李白有些慚愧地說道:「很難上靶。」

能不揭人傷疤嗎?

這洋鬼子怎麼就那麼討厭!

一眾國際觀察員嘴角直抽抽,這是騙誰呢!一定有問題。

「你不是為華夏政府工作?」

英國觀察員溫斯頓・威廉士的話越來越赤裸裸,有幾分兵戎相見的意味,就差直接指責李白是華夏特工,專門來非洲搞事情的。

這是打草驚蛇的小伎倆,可惜找錯了對象。

李白理直氣壯地說道:「我當然是為人民服務!」

語氣裡面沒有半點兒猶豫,為人民服務是基本國策,這一條明確寫入憲法。

一切國家機關和國家工作人員必須依靠人民的支持,經常保持同人民的密切聯繫,傾聽人民的意見和建議,接受人民的監督,努力為人民服務。

公務人員、人民代表和軍隊都是為人民服務的,像「努力為人民服務」這句話在憲法中足足重複了三遍,其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

溫斯頓・威廉士立刻就迷了,他是資本主義的狗腿子,自然不能理解「為人民服務」代表著什麼。

不過在他看來,並不能和自己想像中的那樣抓住這一條來指責對方就是身懷秘密任務的華夏特工,哪怕看上去很像。

畢竟在資本主義世界,人民和政府是兩碼事,人民分兩種,一種是底層的屁民,無權無勢,被上流社會剝削,另一種有錢有勢的財閥,這裡的人民在字面上雖然是指前後兩者,可是在實際上,卻是專指後者,政府是財閥的狗腿子,有錢人的家奴,這一點絕對沒有毛病。

為「人民」服務的,肯定就不是為政府服務,這是一個美妙的意識形態誤會。

完全無視雙方至少相隔了近一萬公里,這樣的事情還少麼?!

民兵、白楊、東風,世界三大終極奧義!不服都不行!

「你在帕帕加娜部落殺過人嗎?」

溫斯頓・威廉士眼睛有些發紅,這個精神科醫生太難對付了,兩三句話就把人往溝裡帶,稍不小心就會歪樓。

「沒有!」

李白的回答十分乾脆。

他當時提著大寶劍在戰火紛飛的帕帕加娜部落裡面瞎逛,一個人都沒有殺過。

沒有一個死傷者跟他手上的大寶劍有關聯,在這方面給李白扣帽子可不太容易。

「你見過除了帕帕加娜人和度魯努人以外,其他手上沾染了血腥的人嗎?就在你們的隊伍里!」

溫斯頓・威廉士不再掩飾的破罐子破摔。

聽到他的這句話,坐在角落裡的欒政Wei騰的跳了起來。

尼瑪,這什麼意思?

在指著華夏維和部隊參與了殺戮嗎?

「這個嘛……有啊!」

李白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欒政Wei眼睛睜的老大,小李同志,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誰?」

溫斯頓・威廉士眼前一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沒想到竟然在這裡有意外的收穫,這個年輕人恐怕一時大意,說漏了嘴吧!

看來自己是估計錯了,華夏人不僅參與了那幾個部落的戰爭,還親自動了手,只不過所有人都有猜錯,挑撥者並非眼前這個年輕的精神科醫生,而是另有其人。

其他幾位觀察員一陣騷動,《華盛頓郵報》和《紐約時報》的記者同時屏住了的呼吸,將腰杆挺的筆直。

「李白,你不要亂說話!」

欒政Wei終於按捺不住。

「欒,請你不要干擾我們,這是合乎規則的正常詢問。」

這一回終於輪到溫斯頓・威廉士義正辭嚴的向華夏人提出嚴正抗議。

欒政Wei只好悻悻然地坐了回去,卻狠狠瞪了李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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