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飯沒法兒吃了,幾欲抓狂的阮英雄撂下筷子。

「姓李的,有本事你把剛才偷偷摸摸打的電話說清楚,不要口是心非!」

他就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個人隱私是基本人權,你沒有這個資格!」

李白依舊理直氣壯,有本事自己來查,用無可辯駁的證據來錘死他。

國際刑警的名頭聽上去雖然唬人,權限也不低,但是並沒有那麼可怕。

不過李白髮現,人權真是個好東西,揮起人權大棒,安南人滿頭是包的敗退了回去。

除非實錘的證據,否則很難指證他剛才的那個電話,任何自由心證的行為,都將是兩位國際刑警履歷上的一筆黑記錄,這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在進入餐廳之前,甚至無需琉璃心的幫助,僅憑著自己的耳力,李白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察覺到兩位躡手躡腳接近的國際刑警。

五六米開外的距離,頂了天能夠聽到一點兒隻言片語。

至於更多的內容,那根本是老貓看鹹魚,嗅鯗(休想)啊嗅鯗(休想)!

徐二秘張了張口,在這個時候,他不太好說話。

李白雖然當著他的面打了那個電話,無奈全程都是日語,自然是聽不懂的,不了解就不好做判斷。

想要像之前那樣繼續懟安南人,只能是有心無力。

不論如何,自己的中立立場是不能丟的。

阮英雄可以在詢問時歪屁股,搞刻意針對,徐二秘卻並不能這麼做。

「李白醫生,如果你再這樣不配合,我們就只能使用特殊手段。」

馬來西亞人阿都拉・拿督・尤木里一如既往的陰惻惻,他並不止是口頭上的警告與威脅,甚至還有將露未露的殺手鐧。

與孔雀翎、核武器一樣,殺手鐧的最大效力僅僅在於即將出鞘的那一刻。

儘管並沒有說清楚殺手鐧究竟是什麼,不過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兩位國際刑警還有後招。

「我很期待你們的表演!」

李白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舉起酒杯,向對方示意了一下。

有种放馬過來。

他並不認為兩人都是簡單的角色,若非沒有兩把刷子,對方也不會有機會入選成為國際刑警組織一員。

沒有殺手鐧才是最令人奇怪的事情。

很可惜,阮英雄與阿都拉二人這一次遇到的李白並不是什麼普通人,被兩三句話一嚇,就老老實實的被誘供,甚至按照他倆的意圖得到想要的口供。

即便是聯合國組織,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扎堆的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各種勾心鬥角,刀光劍影,宛如家常便飯。

所以國際形勢很嚴峻啊!

「希望你不會後悔!」

儘管是冷漠的性子,依然被刺激的情緒劇烈波動了一會兒,阿都拉哼了一聲,不再理會李白。

下一回合,他恐怕不會像阮英雄那樣「手下留情」了。

徐二秘終於有機會側過身,小聲與李白說道:「那個阿都拉似乎不簡單!」

「嗯!巫族!」

李白輕輕吐出幾個詞,然後將手上的清酒一飲而盡。

在阿都拉被激怒的一瞬間,他從對方身上察覺到了異樣的波動。

那一句話看似平淡,其實暗中波濤洶湧,深藏殺機。

「巫族?你怎麼知道的?哦!也對,不會漢語,不過也夠陰險的。」

徐二秘想了想,旋即明白過來,他接著提醒道:「你要小心一點,不要讓他們抓住把柄!」

大馬的兩個主要族群,華族與巫族,就占了全體國民的八成以上。

「放心吧!他們占不到便宜!」

李白不緊不慢的給自己添著清酒。

東瀛的清酒和華夏本土的米酒幾乎沒什麼分別,根本不如他收藏的那些黃酒,甚至是農家土燒。

野口武好不容易湊起來的飯局非但沒能緩合李白與國際刑警之間的關係,反而再次唇槍舌箭,變成了冷場。

倒是大小妖女給他留了幾分薄面,依舊熱熱鬧鬧的大吃大喝,總算沒有糟蹋了這一次精心準備的宴席。

東瀛大使館的廚子們一個個額頭綁上了卷缽,有奮力拉扯麵條的,有噼里啪啦剁菜剁肉的,有揮舞著竹箸在七八口大小鍋前打著轉兒的,有咬牙切齒狠狠捏飯糰的,廚師團隊遇到了大危機。

開店哪裡還會怕大肚漢的,可是這一次,偏偏碰上一個狠人。

整整一個廚師團隊竟敵不過一個年輕女子,這樣的事情從來都沒有遇到過。

為了證明自己對得起這份工資,有足夠的能力為大使館的大人們效勞。

勞資跟你拼了!

東瀛大使在聽說了廚房裡的熱火朝天后,很是擔心,這些廚子萬一沒有填飽客人的肚子,會不會引咎腹剖自盡。

現在社會壓力太大了,尤其是東瀛人最喜歡鑽牛角尖,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更要製造困難繼續上。

噩夢般的飯局終於結束,忙碌於宴席上的和服小妹終於累癱在地,眼斜口歪,精疲力竭,有氣無力的自言自語。

「尤嘎噠,終於活了下來。」

客人的胃口真是驚人,一點兒都看不出來究竟吃到哪裡去了。

她差點兒以為自己會被吃掉,東瀛人並不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反而有很多人都相信神佛鬼怪之說,因此毫不懷疑這次遇到了妖怪,而且還不止一個。

廚房裡面,廚子們橫七豎八,現場一片狼藉。

很難想像這些天生強迫症的東瀛人會有如此狼狽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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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依舊是東瀛大使館,還是原來的房間。

詢問並沒有結束。

不止是兩位國際刑警,甚至連李白都在期待第二回合。

「呵欠,早啊,兩位!」

李白打著呵欠,一邊向阮英雄和阿都拉打了個招呼,昨晚他並沒有住進華夏大使館,而是和兩個妖女繼續在房車上待了一夜,在當地時間的上午八點半,如約來到東瀛大使館,繼續接受國際刑警的調查問詢,將櫻井紀香和山本大雄遇襲的案子核實清楚。

徐二秘信守承諾的與李白一起來到東瀛大使館,他並不放心那兩個國際刑警,或者說,根本不信任對方。

畢竟假借著聯合國的名義,給別人上眼藥使絆子的例子簡直太多了,事後就算咬回來又能怎樣?

總歸是膈應的很!

「李白,我得到了特別許可,授權我對你進行技術性詢問。」

主持詢問的似乎不再是昨日毫無收穫的安南人阮英雄,換成了手持一份文件的馬來西亞人阿都拉・拿督・尤木里,這般架勢,就像拿了聖旨似的。

一旁的阮英雄一臉洋洋得意,似乎這一次絕對能夠穩操勝券一般,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來的謎之自信。

「技術性詢問?哪一種?刑訊?吐真劑?色誘?」

作為審訊顧問,李白如數家珍,枚舉了幾種。

正常的你問我答,那不叫技術性詢問,顧名思議,首先要有技術含量,像昨日安南人的瞎咋唬肯定不能算。

「我抗議!」

徐二秘第一時間表示反對。

特麼神馬刑訊,吐真劑,還有色誘,根本不應該出現在正常詢問的過程中。

更何況李白只是嫌疑人,並沒有多少有力的證據,至於確鑿的實錘證據,更是一個都沒有。

而且這一次是調查問詢,連審訊都算不上,用到什麼技術性詢問,根本就是欺人太甚。

「呵呵,反對無效,這是一份符合規矩的授權,其中也包括了你們華夏本土的確認。」

阿都拉做了個手勢,指向房間裡新多出來的那張躺椅。

「李白醫生,請!」

請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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