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帶!」

一聽到「考較」二字,趙子午就有些小緊張。

經過九年義務教育,三年高中,四年大學,換作誰都會落下這麼個後遺症,哪怕身經百戰,一遇考試就會心裡發虛。

儘管鬧了個大彆扭,林小雅還是沒有耽誤正經事,帶著一人二妖和趙子午的師兄在營地裡面安排了住宿的地方。

童子軍營地的面積不小,高大寬敞的木屋數量也足夠多,被507所的人租下來作為加拿大行動組臨時總部,已經住進了三十來人,不過才使用了三分之一建築,再來個小兩百人都依舊綽綽有餘。

「這火候,唉!不行啊!」

在吃中飯的時候,李白扒拉了幾口,皺起了眉頭。

他並不是一個挑食的人,山珍海味,鮑參翅肚固然喜歡,但是粗茶淡飯陽春麵也照樣能夠吃的津津有味。

只不過烹制這頓中飯的廚子手藝明顯不過關,火候掌握不熟練,將好端端的食材給炒得糊的糊,生的生,實在是有點兒浪費。

儘管抱怨歸抱怨,李白卻不會浪費食物,只要還能勉強入口,他依然會一口一口的吃完,連一粒米飯都不會剩下。

「賤人就是多矯情,能吃就吃,不吃就滾!」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餐廳的角落裡面傳來。

青虎婆婆的孫子馮虎跟李白和兩個妖女不是一路的,在昨晚時分抵達了這裡的營地,其他人也同樣在前後兩三天內陸續到齊,完成行動組的初次集結。

直到現在,馮虎依然是生人勿近的獨行俠。

孤零零的一個人坐著,也不管食物好壞,只管往嘴裡塞。

他原本就看李白分外眼紅,聽到對方自言自語般抱怨了一句,便忍不住出言相譏。

「嘴欠!」

李白看也不看,直接一甩手。

啪!~

十多米開外,一個人形滾地葫蘆骨碌碌亂滾,直到撞到牆角。

真以為坐的那麼遠,就打不到你?!

連魔頭和賤人都分不出來,活該挨打。

一言不合就動手,這個反應有點兒大。

食堂內瞬間一靜,正在用餐的眾人隨即作視而不見的壁上觀,原本吃飯的繼續吃飯,原本聊天的繼續聊天,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會兒有誰想要打抱不平,恐怕就得做好挨揍的準備。

李白一言不合就動手,明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自然沒有人敢找這個不痛快,他們跟馮虎又不熟,充什麼聖母?!

「姓李的,我跟你不共戴天!」

滿身狼狽的馮虎氣急敗壞的站起身,他還從未吃過如此大的虧。

準確的說,上一次青虎婆婆驅使群蛇遭到反噬,祖孫倆雙雙被蛇群吞沒除外。

而這一次,卻是被當眾抽翻在地,連面子和里子都沒有了。

高級中二的脾氣就是這樣,像吃了炸藥似的火爆,一點就炸,完全不顧頭也不顧腚,用一句俗話講,就是沒有經歷過社會毒打的楞頭青。

正所謂趁著年輕的時候多吃點苦,等老了以後才能夠習慣吃苦。

這等虎狼之詞,完全是被社會現實給逼出來的。

「有種到外面單挑!」

李白依舊皺著眉頭扒著餐盤,隨手指了指餐廳大門外。

位於山谷中央的童子軍營地場地開闊,不論是單挑還是群毆,都有足夠的空間。

這裡是加拿大,不是華夏本土,有的小朋友飄了,需要教育一下。

不愧是正值楞頭青的年紀,血氣方剛的熱血上頭,搖搖晃晃重新站起來的馮虎咬牙切齒地叫囂道:「單挑就單挑,今天決一死戰,不死不休!」

壓抑了許久的餐廳終於哄然爆發起來。

「喂喂,出門在外,以和為貴,還沒碰到敵人,自己人先打起來算怎麼回事?」

終於有人看不下眼,站出來嚷嚷了一句。

「別生氣,別生氣,有話好好說,年輕人,火氣不要那麼重嘛,別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大家都是自己人。」

還是有和事佬說話更加委婉一些,也有一些人跟著附和。

「都給我閉嘴,一群老不死的,不服氣就來打我啊!」

惱羞成怒的馮虎卻是不管不顧,衝著那些瞎BB的傢伙們狂噴了一句。

神馬和為貴?

特麼跑加拿大這邊,是專門來送人頭的吧?

這是欺負老實人呢!

不論是吃瓜的,還是勸和的,都齊齊一楞,臥槽,這小崽子闊以嘛!

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懼虎,沒挨過一頓毒打,就不知道世態的炎涼。

「小子,你這麼喜歡找死,那就去吧!」

有人氣不過,冷哼了一聲。

更多的人則是守著中庸之道,默不作聲。

原本好心好意的勸兩句,別因為一時意氣而吃苦頭,就算是兩敗俱傷,也只會讓九州玄學會的那些叛徒們看笑話。

可是現在,閻王不攔作死的鬼,只要別出人命,就愛誰誰去吧!沒人攔著!

李白也不廢話,用手指沾了點湯水,在桌面上寫了幾個字,然後站起身,往餐廳外面走去。

馮虎咬了咬牙,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跟了過去。

正在用餐的其他人哪裡還能坐的住,沒有人招呼,卻都不約而同的呼啦一下子集體涌了出去。

鬧矛盾鬧到要單挑決鬥,這樣的場面難得一見,既然勸不住,乾脆當個吃瓜觀眾算了,看看到底誰是好漢,誰才是窩囊廢。

餐廳外面是一大片鋪滿碎石子的平地,人少的時候當成停車場,人多的時候可以擺開一些露天桌椅,或者開個燒烤PARTY什麼的,只不過這會兒既沒有車輛,也沒有桌椅,同樣也沒有燒烤架,空空蕩蕩,足以作為一場私鬥的合格場地。

到底都是從華夏本土過來的,個個都是老實孩子,只曉得吃瓜。

如果換成精明狡猾的本地人,恐怕早已經大聲吆喝著開始坐莊,收取賭注,利用李白與馮虎的決鬥,做局賭上一波。

巫師之間的對決,可以說是相當難得一見。

聽到餐廳方向傳來的吵吵嚷嚷動靜,正擺開銅虎鎮紙,以公雞血化墨,經過一番寧神定氣,正準備在手工秘制的黃表紙上繪製符籙秘文的趙子午和師兄班傑明·曹二人疑惑的望了過去。

他們卻看到李白和馮虎不知何時來到餐廳大門外的空地上,還圍了一圈人,這架勢……是要干仗吧?!

「這是什麼情況?師兄,等我,馬上回來!」

趙子午見狀,一撂筆,連忙跑了過去。

「你快點兒,別誤了時辰!」

班傑明·曹學習的符籙秘術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夠畫符的。

不僅對材料和手法有著嚴格要求,甚至連時間都有明確的規定,一刻鐘都不能耽誤,否則筆墨報廢,即便再繪製符文,所能夠得到的,也只有毫無功效的俗物罷了,徒耗時間、材料和精神力。

以師兄弟二人的能力,一天也不過可繪符四五張而已,能夠成功一半就已經是謝天謝地。

「知道了!喂,李白,馮虎,你們在幹什麼?不許打架!」

趙子午是加拿大行動組的主要負責人之一,對於行動組成員的內鬥,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嗨!~等等我!」

班傑明·曹想了想,擔心師弟鎮不住場面,還是跟了上去,自己這個當師兄的還是得幫忙。

至於那點兒筆墨損耗,也就幾百加拿大元,回頭再做一遍就是了,而黃表紙沒有沾上墨,倒是沒什麼損失。

「有熱鬧了,快去看!」

清瑤妖女拖著小紅鯉,一路拽向餐廳外的空地,她忽然嗅了嗅,疑惑有誰正在制符,目光落在了樹林間,邊上空無一人的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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