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的藥劑價格在狂降，但那只是針對以前昂貴的售價而言。
現在黑市上一支藥劑的價格，依舊高達幾萬邁元，而且基本上是有價無市。
馮君倒是沒有關心售價這些，他在意的是小菜心的心態。
他找個安全的空檔發出神念，「你這一門心思修煉怎麼行？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不懂嗎？」
張采歆哪裡會不懂？畢竟是出塵中階的修者，在昆浩都夠資格組建家族了。
她收功起身，悻悻地搖搖頭，「我知道是這麼個理，但是想要控制就很難。」
馮君正色發話，「那你也不能放任自己，修煉本來就要學會自我克制。」
他越說越嚴肅，「如果這樣下去，你有可能會掉隊……這種話我不想再說第二次。」
張采歆聞言，眼睛頓時就紅了，「那你也別這麼凶好不好？」
「這叫凶嗎？」馮君無奈地一攤雙手，「我倒是可以哄你，但是……那樣對你真的好？」
張采歆沉默一陣表示，「好吧，我要調整一下心態了，要不去阿修羅世界走一趟？」
「你這變化也太極端了吧？」馮君搖搖頭，很乾脆地表示，「阿修羅不能去！」
「先在地球適應一下，然後回白礫灘……記住了，阿修羅真的不能去。」
不是他捨不得放她去歷練，關鍵是那個九情，實在有點邪性。
原本他就想找守護者聊天去了，但是張采歆的狀態，讓他有點不放心。
所以他打算在洛華待兩天，順便將上古的那些傳聞，再梳理一下。
不得不承認，莊園裡有了二啟，真的是方便太多了，起碼上網比較方便了。
前一陣它還攻擊了境外的幾個公司的伺服器，又引發了一些爭議，還招來了一些報復。
反正洛華就那樣，堅持「三不原則」――不承認、不反駁、不回應。
馮君也沒興趣了解這些，他在外面琢磨的都是毀滅、轉換空間甚至世界。
地球這點小兒科的東西，他實在提不起興趣來。
張采歆擺脫那種沮喪心理不太容易，於是給自己找了點事，想儘快調整一下狀態。
結果第二天她就找到了馮君：關於海外生命藥劑降價的原因，她找到了一部分。
有一些是官方支援出去的，這個就不用說了，其中肯定有緣故的。
然而還有相當一部分，卻是民間流傳過去的。
七十歲以上老人能五百元買一支，這個渠道就流傳出去一些。
五十以上、七十歲以下的，統一採購價是五千元一支，而四十到五十歲，則是五萬元。
後兩個渠道，流傳出去的更多，很多人就是單純因為窮，採購之後出售掉。
大不了就是等上十年再買第二支，有人拿錢買命，有人用命換錢。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有辦法」的人，借用他人身份證套購生命藥劑。
不過這種牟利手段被打擊得相當厲害，官府基本上是「零容忍」的態度。
不管怎麼說，只要是用在自身的生命藥劑，就有向外流傳的風險。
張采歆也知道，貧窮這種事情沒辦法處理，她也不會考慮捐款什麼的。
事實上洛華已經捐得夠多了，只不過是沒辦法公示。
所以她跟馮君建議：要不咱們造一批假的生命藥劑，狠狠打擊一波走私風潮？
說實話，小菜心一旦心狠手辣起來，簡直不像個女人。
不過馮君想一想，覺得沒什麼必要，你都出塵中階了，考慮的還是這點小事？
「有人要賺這個錢，那證明確實窮，而且……你以為官府真的管不了？」
都不用多，採購之後當下使用……這就足夠了。
沒準是有人想擴大生命藥劑的海外影響力呢，這誰說得清楚？
不過馮君擔心她閒得無聊，「你倒是可以徹查一下，有沒有人逼迫採購者售賣的。」
「有，但是不多，」張采歆回答得很痛快，「像小額貸款之類的，欠了貸……債主會逼迫欠債者採購生命藥劑，藉此抵消貸款，官府也抓了不少這樣的人，但是屢禁不絕。」
馮君淡淡地看她一眼，「這種情況，官府一般不會判死刑，對吧？」
「小額貸的門路，真的很多，」張采歆對此略知一二，畢竟紅姐曾經也混跡灰色地帶。
「之所以屢禁不絕，也是因為從銀行貸款手續太繁瑣了，銀行只願意貸給不缺錢的人。」
馮君倒是沒有想到，張采歆居然對小額貸抱有同情的態度。
他看她一眼，才搖搖頭，「那你覺得用這種還款手段的，會是正經放貸的？」
「這個倒是沒有，」張采歆搖搖頭，「那些衤果貸之類的，我也是反對的。」
然後她的眼睛微微一亮，「你是說……這些人應該是死罪？」
「我什麼都沒有說，」馮君很乾脆地搖頭，「你想怎麼做是你的事。」
開什麼玩笑，談這話題可不是又找鉗呢？
「我知道了，」張采歆點點頭，「起碼有點正經事做，我也不至於整天跟自己較勁。」
馮君見她明白了，也就不再多說，拿出了兩塊黑曜石，「這上面有阿修羅的資料。」
下一刻，一陣天旋地轉，他已經再次來到了守護者的空間。
很顯然，它也盯他很久了，只是按捺著性子沒有馬上召來他。
現在它迫不及待地發問，「阿修羅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這次你耽擱的時間不短。」
「那邊……」馮君皺著眉頭想一想，發現實在是繞不過九情這個人物。
所以他只能回答，「那邊有個合體期轉修鬼仙的，在吸納阿修羅世界的靈氣和本源。」
馮君沒有說那邊的合體期是什麼種族，不過「鬼仙」二字已經說明問題了。
「合體期不足為慮，」守護者毫不猶豫地表示，「不過居然轉修鬼仙……運氣夠差的！」
馮君接著道，「那邊三個通道口全開了，第四個通道口，暫時沒有找見。」
「那鬼仙仇家很多，差點想殺我們滅口，所以就算它發現第四個通道口，也不敢胡來。」
守護者驀地發問，「許了天道誓言？」
「是啊，」馮君苦笑一聲回答，它能猜到這些，自己說話就又方便了許多。
「那個合體元祖也不算壞，就是活得太自我了，以至於被人算計了。」
守護者卻不以為意地表示，「不懂做人本來就是大忌，為此隕落的修者，我見得多了。」
不過它還是有點計較，「你確定他不會打開通道嗎？」
馮君沉聲回答，「如果他沒瘋的話，應該不敢，而且……有前輩您在，他能打開嗎？」
「就算打不開，他也能發現有外力封印，畢竟是合體期了，」守護者淡淡地表示。
下一刻，它又輕喟一聲，居然有些遺憾的意思，「我還真有點想看看，對面是什麼樣。」
「對了，他說見過斬仙飛刀的氣息，」馮君發出了疑問，「說您的護符有類似氣息。」
「什麼？」守護者直接就愣住了，好半天才問一句，「陸壓？」
「應該是吧，」馮君一攤雙手，「紅皮葫蘆，『請寶貝轉身』……斬殺過渡劫期。」
守護者沉默一陣，才又嘆口氣，「好想打開這個通道，抓住那廝問一問。」
它的內心深處，一直就有打開通道的谷欠望。
不僅僅是為了給這一方世界補充靈氣，也是因為困在這裡實在太久，它也太無聊了。
馮君知道它的想法，沒接這話茬，而是拿起護符晃一晃，「您這護符？」
守護者輕描淡寫地回答，「都是這一方世界的，有點相近氣息很正常。」
它一點不把這當回事，倒是誇讚了一聲，「這小傢伙有點眼光……陸壓那廝還活著吧？」
「他的行蹤詭異，那邊都沒人知道他叫什麼，」馮君老實地回答。
「天琴人都說他來自天外，自稱天外鍊氣士，已經好多萬年不知道去向了。」
「他也配稱鍊氣士？」守護者不屑地哼一聲，「明明就是個野人，偏把自己抬那麼高！」
他的斬仙飛刀，可是斬殺過渡劫期的！馮君覺得它有點飄了，「你倆關係不好？」
「我跟他能有什麼關係？」守護者又是輕哼一聲，「相比起來，我看陰陽鏡還順眼一點。」
「好吧，那是我想錯了，」馮君主動承認錯誤，「我以為你們都是那個年代過來的……」
「我跟他也沒仇，」守護者很乾脆地表示，「其實聽說他可能還活著，我也為他高興。」
馮君想一想，出聲發問，「那陸壓前輩……算是什麼修為？」
「應該是渡劫期，」守護者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是不怕他的。」
「他可是斬殺過渡劫期，」馮君忍不住又確認一下……你說的『不怕』，是認真的嗎？
守護者輕哼一聲，淡淡地表示，「好像誰沒有殺過渡劫期似的。」
原來這才是它的底氣所在――在戰力上根本不怵陸壓。
好吧，那是它沒有受創的時候，現下估計就難說了。
不過現在它加持了「守護」二字，想來也不至於太差。
然而守護者的不爽，也就不爽在這兒了，「末法時代來臨，偏偏他跑得最快，我估摸他早就發現不妙了，然後悄悄地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