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笑死我了,凡人就是沒眼力界,拿著上品法寶級的儲物空間當玉石,給他個一百靈石就笑得找不到眼了。」

男子的笑聲溢出馬車,小廝連連諂媚,「要不怎麼說主子您福緣深厚呢,去收個地租還能碰到這種好事。」

「此事切不可對付聲張,你知我知便行!」男子揮了揮手讓他專心趕車,迫不及待地要將玉墜祭煉變成自己所有了。

這上品法寶級的儲物空間裡面的東西定然不會差,說不得他就此飛黃騰達不用看上面幾個哥哥姐姐的臉色了呢,要再有本高階的功法,呵,這潯陽的支脈家主可能得換他來噹噹!

宗政浩心裡著了火,連臉也燒紅了,遠看就像是長了褶子的圓蘋果,他可等不到回家了,當下就變幻手法祭煉玉墜,只想得到裡面的東西。

突然天降雷電,庫擦劈開了馬車。小廝回頭看見一團黑,直接翻白眼暈過去了。

湛長風躍下樹木,抽走玉墜,趕去和女英匯合。

「如果要去雲水台,需穿過齊柏,再沿綠江南下,快則一月,慢則兩三月,你確定不聯繫自己師長,要自己跟我去嗎?」

女英鄭重地點頭,「他們對我雖好,卻不會放我出門,這次我一定要成功到雲水台。」

「看來你離家出走不止一次。」湛長風不會因為她年齡小就忽視她的意願,只要她有自主選擇能力,她就不會去干涉她的一切行動,全然尊重。

顯然女英雖在人事方面單純了些,但靈智已經完備,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那先走一段路,等到下個落腳點買馬匹。」

她們在天黑前找到一間路邊客棧,不出意外,湛長風又在客棧的門柱上見到了她的畫像,這公孫家到底和宗政家許了什麼協議,能讓宗政家幫到這種地步。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啊?」見是兩個半大的孩子,掌柜多看了幾眼。

「兩間房,另外幫我們雇一輛馬車。」

「好嘞,二位跟小二上樓吧。」

天色已經較晚,女英老早打起了哈欠。

「讓小二燒水上來,沐完浴就休息吧。」湛長風見她身無長物,就拿出一套沒穿過的新衣出來,又裝了些靈石給她,「也許不太合身,將就著穿,等到了城裡再做幾套衣服。」

女英一愣,撲到湛長風身上,被她拍開了,扭捏,「我就是想抱抱你~」

「沒事抱什麼抱,」湛長風撈起白狐扔她懷裡,「抱它去吧,我有潔癖。」

「......」不知道誰在馬廄蹲了一夜。

「早點休息。」湛長風關上了房門。

「那好吧,我們去洗澡。」女英拍拍白狐的腦袋,覺得手感不錯,又揉了揉。白狐窩著裝死,啊嗚~

湛長風坐下沒多久,有人來敲房門,神識一探之下十分驚訝,「你怎麼在這裡?」

余笙的表情在門開的那瞬凝固了,然後低頭看看指尖纏著的一縷煙,繼而微妙,「易湛?」

湛長風讓開身,方便她進來,見她身後沒有人,就關上了門。

「本來還擔心你怎麼在公孫.宗政兩家的封鎖下出去,現在倒顯得擔心多餘了。」

「難為你惦記我,我怎能不好好活著。」

「......」

余笙欲笑還忍,看得她都覺辛苦,「你要不去外面笑夠了再進來,這世人,果真是太著相了。」

「非也,」余笙仔細打量了她那亂糟糟的頭髮和略顯磕磣的臉,正經道,「相,品貌。人往往看中了你的容顏,才會想去了解你的內在,一如你剛剛的那句話,若用你的原貌說出來,我會很高興,甚至能感覺到一絲絲溫情,但若用你現在這張臉說出來,我會覺得你在自作多情。」

湛長風想了想,笑,「那是你不夠單純,你都不知道我長成這樣,還有小姑娘鬧著要抱我。」

「咳,」余笙差點一口茶噴出來,她忙放下茶盞,推遠,這個話題實在太危險了,「你過得挺滋潤啊,看來我可以打道回府了。」

「你總不會只是趕來看我一眼吧?」藥膏的時效要過了,湛長風乾脆站起來將它全都洗掉,露出本來面目。

余笙在旁看著,點點頭,「我覺得我還能聊一杯茶。」

「你喜歡就好。」

「......」余笙決定拐回正事,她先將食人案那事說了一遍,然後道,「你的事,司巡府沒有證據不便插手,不過我能一路到這兒來,也是他們在背後幫忙。另外現在公孫和宗政兩家聯手封鎖了旗嶺流域,包括兩家名下的所有城鎮.村落.關隘.水道,對獨身一人的十二三歲的人盤查得尤其嚴格。」

「這我倒是有點數,早聽說七世家同氣連枝,現在只有兩家通緝我,已經算是極好了。」

余笙聽出她的自嘲,「躲倒是容易躲,但你也不可能長久躲著吧,且他們的通緝罪名亘在前面,對你的前途總有影響的。」

湛長風察覺到她的話中話,「你有什麼辦法嗎?」

「桂水的山坍塌是你乾的吧,」余笙確實挺佩服她的,被人囚禁了,還能弄出那麼大一手筆,「我們在找你時,順手在凌江河那邊救了幾個人,聽說公孫氏在煉人丹?」

「是有這事,」湛長風面色嚴肅地拿出十幾個瓷瓶。

余笙打開一個瓷瓶,倒出一顆肉色丹丸,凝重道,「我以前從古典上看見過食人之族從生靈血肉中提煉力量以供自需,卻沒想到今時此法還存在。」

「可惜除了這些瓷瓶,沒有直接證據針對公孫家,而我與他們本就是世仇,證言不可信,還容易被反咬一口。」

「是這個理。不過有這些瓷瓶在,再加上那幾個被救的人,我有把握說服司巡府干涉公孫家,就算不能揭露他們煉製人丹的事,也能給他們找點麻煩,運作得好,將你的通緝撤銷是沒問題的。」

一來人丹屬邪術,本就是司巡府該管的,二來司巡府有虧,三來她察覺司巡府對湛長風特別關心,有這些基礎在,事情就好辦多了。

余笙的眉微微壓著,一邊思索一邊把玩著手裡的人丹,神情認真而冷。

湛長風低笑,「統考怎麼樣了?」

「嗯?」余笙勾起嘴角,「正常發揮。」

「我想也是。」

余笙放下手中瓷瓶,拿出一個匣子,「通緝撤銷也只是少了點明面上的阻礙,我想在你和公孫家的事沒有徹底解決前,他們是不會罷手的,這個面具本來是想幫你走出封鎖,但也許,它的作用時間還能再長點。」

「還有這個通關玉牒,裡面是空的,你可以自己錄入信息。」

「那進城倒是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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