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連勝又如何,她都不敢接受我的挑戰!」冷酷的聲音讓觀戰室有一瞬寂靜。

「原來是他啊,齊玉華,被稱為築基之下第一人。」

「據說是目前最有可能拼上戰力榜的人呢。」

「這就有點誇張了,戰力榜就三百席位,點將台的築基光常駐的就有一千多!」

隨著湛長風的回來,觀戰室再次擠滿了人,他們又同時敏銳地注意到來了好多築基修士啊。

「等等,我是不是眼花了,走進鬥技室的是誰!」

「那個洪道子!築基小成,好像還是第十六兵團的成員!」

「艹,這是放棄先天大圓滿,開始挑戰築基了嗎?」

「哇靠,他也達成過七十連勝,要不要那麼刺激!」

「這個人是不是找死啊,居然妄想以先天挑戰築基?!」

「不過我就想說,都快兩天了,她難道不用休息嗎,簡直非人啊。」

「說不定這就是最後一場了,呵,她這要是都不輸,我去吃屎!」

洪道子掐了個子午訣,目光清銳,「道友確定要挑戰我?」

「怕了麼。」湛長風隨口回了句。

「......」洪道子仔細端詳此人,身形偏瘦,白衣已經灰撲撲,還凝著血跡,面容平淡卻隱有頹唐,懶散不修邊幅,給根棍子給個碗就能去街頭蹲著了。但她修為先天小成,竟還能不用真氣元氣一直挑戰到先天圓滿,還找上了他這個築基,恐怕真實實力遠非如此。

「哈哈哈,我怕戰績點不夠。」

若她用先天修為跟他比,最後還贏了,他這戰績點恐怕都會賠進去。當然,洪道子沒有考慮過自己會輸,只是試探她的反應。

湛長風一想,將修為放到了築基小成,「這樣夠了嗎?」

「.....」洪道子默然,「道友還真是體貼啊,但道友還不打算用真氣嗎?」

湛長風嘆了口氣,「原來你在意這個啊,可我又不是武道法道的,為什麼要用那些力量。」

「未請教道友來路?」洪道子拱手道,先前他聽說一些人與她對戰後心神恍惚,猜想是不是專攻神識的法道,不過現在看著又有點不像。

「不值一提。」湛長風已經抬起了劍,「開始吧。」

「請!」

洪道子拋出小番天印,「鎮!」

築基氣化力,力量比先天高了不止十數倍,心境也強大許多,要勾起他心裡的弱點絕非易事。

但湛長風的劍,也不是最初那樣打壓人的意志.引動他們的心魔那麼簡單。

掃地僧的心,是眾生的心,他便是眾生,這是他的覺悟。湛長風的劍,不帶她的主觀意志,卻像鏡子一樣照映著對方的心緒,到底是心魔還是心覺,是對方的事,這是她的覺悟。

小番天印被重劍抵住,洪道子每用力一分,心便亂了一分,各種思緒冒出頭來,甚至想起了兒時奶奶去世後的靈堂,鎬素白了一個冬季,他也哭了一個冬季。

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他都快忘了,沒想到現在又想了起來...不行,他怎麼在這時想東想西。

洪道子凝神守心,此人難道會什麼特殊手段亂人心神?

「小番天印,壓!」

小番天印變作大山,轟然朝她壓下。

湛長風一劍斬出,如現萬世鏡,洪道子被捲入時光的縫隙,困在那走馬觀花的一生里,心神失守!

這一劍足矣。

洪道子回過神來,面目複雜,「我輸了。」

心神失守的那段時間裡,足夠他死幾個來回了,「不知,這是何招術?」

「未成之術,不值一提。」

還沒成?

洪道子訝然,躊躇之下,進到觀戰室,打算看她比完所有鬥法。

「道兄,此人到底用的是什麼手段?」女修問。

「原來是莫情道友,」洪道子沒有正面回答,「怎麼,你們寒武有想法?」

莫情笑意盈盈,「在這裡的人,哪個沒有想法。」

洪道子瞧了眼觀戰室里的人,每個兵團多少都遣人來看著呢。

「道兄還請透露幾分,我們可都好奇著。」又一人說道,這人是第十四兵團的人。

不更功勳者可以組建兵團,除去獨來獨往者,一般人都會選擇建團好去不周戰場尋尋神道留下的機緣,所以如今三層有一百十七個兵團。

其中有十八個兵團是被點將台承認,並授予番號和排位的,比如洪道子所在的第十六兵團,還有此人的第十四兵團。

「道兄身為築基,又親自與其對戰,應當看出了什麼,不要吝嗇啊。」

不少修士應聲詢問,洪道子若不說點什麼,就過不去了,「湛道友用的道有點特殊,我一時也不能肯定,等再看幾場後另說罷。」

一個修士道:「我待會兒也要跟她比,道兄有什麼建議嗎?」

洪道子沉吟,嘆氣,「守住你的心。」

眾人聞言,心思各異。

眾生最堅強最脆弱的,只有兩處,心和靈魂,最堅強是因為它們琢磨不透,有時候身體都快死了,這心和靈魂還能如初。最脆弱是因為有時候一句話就能將一個大修士說得心境崩潰。

而且心和靈魂是最難主動去防禦的,尤其是心。神識和靈魂攻擊還能用特殊寶具抵禦,心上的攻擊卻是沒有外物能抵禦的,只能靠自己的意志。

有多少修士志得意滿地下場跟湛長風鬥法,就有多少人沉默離開。

「湛長風,九十場連勝,獲天狼秘境資格。」

公示之下,眾人已經麻木了,只讚嘆,「好厲害,居然連續打敗了二十個築基。」

「天狼秘境要九十萬戰績點才能進呢,天啊,人比人氣死人。」

「哥,你能將她招進蒼羽嗎?」公孫芒比完後就回武道院了,但是看著銘牌上不斷增長的獲勝場數,還是忍不住過來觀戰,這一觀,就在觀戰室待了一天一夜。

公孫巒眼神幽冷,「那就得看她是不是第二個秦無衣了。」

「啊?」公孫芒懵懵懂懂,他只知道秦無衣作為戰力榜第一兼庶長軍銜,卻奇葩地沒有建立一個兵團,也沒有加入一個兵團,倒是在不周戰場上一個人幹掉了第一兵團,站到了最後。

「你是說她可能也不會加入兵團嗎?」

公孫巒瞥了他一眼,這個傻弟弟,是被保護得太好了嗎?

「哎!」公孫芒以掌擊拳,「那我也不加入了,一人一騎獨行沙場多瀟洒啊。」

公孫巒已經不想搭理他了。

「阿芒阿芒。」戚流火忽然捅了捅公孫芒,示意他朝門口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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