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艦入水,排風破浪驟馳騁,不到半個時辰就看見了寧家島的輪廓。

湛長風又將它潛下海,避過焦堡和巡海的快舟,於靜僻處上岸。

此艦需要強大的神識與力量去操作,她神識可以,力量方面只能用靈石去補,一趟砸了五萬進去。

碩獄問道,「團長,不遠處有人聲,當是坊市之流,錦衣侯的觀瀾宮在圓山頂,我們要偷襲還是強攻?」

圓山很好認,一眼望去鶴立雞群.形狀如柱子的便是。

「我已經給你們看過觀瀾宮的地圖了,此次我們便光明正大地從正門攻進去,堇棘與我去找府庫,你與魏束.鍾環.胡茂各帶五.六人攻占要關拖時間,小心裏面的陣法禁制,另要記住,小半個時辰一到,不論發生什麼事,全都往西北海岸撤退。」

二十來條人影奔向圓山,一條大道直通山頂觀瀾宮,路上竟真的沒見到一個巡察兵,就連大開的宮門口,也只有一隊先天守衛。

「來者什麼人!」

血線飈濺,一隊守衛頃刻倒下。胡茂帶人封上宮門,其他成員迅速分散,去往各個殿宇。

湛長風打開結界捲軸,籠罩了大半觀瀾宮,防止他們飛消息出去,引來錦衣侯,同時神識極限鋪展,樓閣瓊玉.假山花徑.守衛僕從盡數在內,還有十來個築基,沒有脫凡高手。

府庫是錦衣侯地盤上財賦的總匯,負責保管出納資金,她事先看了羊瞻的記憶,知道它在觀瀾宮東乾門內。只是不知道錦衣侯的私庫在哪裡。

堇棘揮出大片藤蔓,將庫兵纏住,湛長風來到庫門前,厚重的庫門上有三把下了強大禁制的鎖,她一劍將門斬碎,第一扇門裡是緞匹庫,第二扇門裡是衣料庫,第三扇門裡是靈器庫,她只管開庫門,剩下的交由白狐。

第四扇門破,空蕩蕩的府庫中,一個枯瘦老頭雙眼陡睜,「何敢偷竊庫房!」

「錯了,是攻占。」劍勢崔巍對上斬來的大刀,這第四扇門後竟藏了個脫凡。

這個脫凡身形垂老,靈光暗淡,壽命不久了,聽到「攻占」二字,起了猶疑,格擋的長刀被湛長風一劍力壓,刀刃切入他的肩膀,血流汩汩。

「呔!休要胡說八道!」枯瘦老者揮出漫漫刀光,「刀槍雨林!」

湛長風這才發現府庫用的材料有何作用。

它四面都是銀屑岩,表面被磨得鋥光瓦亮,可以照出人影,此時枯瘦老者的刀光揮灑出來,觸到上下前後左右的石壁,反射出更多的刀光,幾乎連成片。

湛長風從中體會到了粗淺.未成形的域的痕跡,道,「錦衣侯已經敗了,你真的不逃嗎?」

那枯瘦老者不說話,眼神凌厲無比,刀光越來越密,全方位無死角地攻殺過來,叫你無處可逃。

湛長風速戰速決,施展虛神域,劍意先破他刀光,紅塵業力牽他神魂,一劍斬首。

空蕩的庫房除了這枯瘦老者外沒有他物了,也沒有另外的門,湛長風用劍挑起他坐著的蒲團,下方有一個環,拉開是扇暗門,幾十車靈石,總近三億,沒算白來。

「時間到,撤退!」

各處搖光成員陸續從後門撤出觀瀾宮,往西北奔襲而去,身上都有挂彩,卻精神爍爍,「嘿,這次可得把錦衣侯氣死。」

「還有更氣的呢。」臨近西海岸,碩獄舉弓將一箭射往圓山頂,原就正在失效的結界立刻破碎,幾人哈哈哈大笑,隱去身形。

觀瀾宮裡的求救信號終於傳出來了,巡衛軍大驚,奔向寬闊的山道。

平時四大供奉鎮守觀瀾宮,巡衛軍守著山道,但此次寧家島的水軍.守衛軍都去圍堵顏家軍和攻占顏家島去了,抽了巡衛軍站守各個港口要道,通向觀瀾宮的這段路就沒人了,也沒人會想到,還有人敢悄無聲息地偷襲觀瀾宮!

不,那不是偷襲。

巡衛軍氣勢洶洶地上來,卻驚疑地止住了腳步,抬頭看去,宮門緊閉,旗杆上的旗幟全都換成了金線繡紋的黑底旗面,古樸而張揚的晝字映了滿眼。

而被錦衣侯瞞著消息的海星群島眾人並不知道珍珠島已經改名瀛洲了,也不知道這面旗來自哪個勢力。

只知道,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時候,觀瀾宮被攻占了!

巡衛軍一時不敢確定裡面有多少人,正要派出幾人去翻牆刺探時,見斜來一道光落入觀瀾宮,十息後怒吼聲差點震碎了他們的耳膜,那些飄揚的旗幟被利光胡亂砍掉。

巡衛軍不由面面相覷,還是頭領大膽地推開了宮門,一路過去,宮內侍衛死傷無數,反倒那些普通僕人被驅趕到幾個房間裡瑟瑟發抖,房門上還用血囂張地寫了「俘虜營」三個大字。

孤日下,他們的侯爺砍掉了最後一面立在寢殿上的旗幟,披頭散髮,氣勢肅殺,無盡的怒氣從他的胸腔中迸發出來,一口鮮血噴出,「匹夫,都是匹夫!」

「侯侯爺,段.曲.杭在集結軍隊準備攻島,還有廖家好像也....」

錦衣侯臉上肌肉氣得顫抖,一鐧敲碎來報者的頭顱,驚浪似的森冷目光掃過巡衛軍,「全都去守島!他們要再踏進來一步,你們便提頭來見!」

錦衣侯的水軍.守衛軍在與顏家軍血戰後,又遭遇另三島的偷襲,此時正往寧家島退。

三島與顏家島已經成聯盟,與寧家島的軍隊在寧家海灣附近僵持不下,只因三島的脫凡也受了重傷。

錦衣侯的兇猛不是說說而已,以一敵七,殺一人,重傷六人,自己只是輕傷,最終顏老太爺,以畢生修為成術,下風水殺局,才紊亂了他的經脈運行,重傷了他。

現在錦衣侯身體里還有一股氣在亂躥,一動真力便經脈錯亂,不能修煉不能戰不能自己療傷。

「我會讓你們都付出代價的!」錦衣侯凶光畢露,強撐著身體的重傷,大步踏進內殿,大馬金刀地坐在交椅上,雙手放在桌面上,起伏的胸膛漸漸平靜,氣息沉穩下來,而後,拉開了身後的一個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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