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天君的洞府。」湛長風試了一擊,知道它不能輕易被打開後,暫時就沒再動手,玩笑道,「它要是無主還好說,要是主人家健在,那就尷尬了。」

「......」柳拂衣一想,還真有幾分道理,誰說這秘府一定是無主的了?

「都攻了那麼長時間,如果有主,早該出來了,應當已經作古,又或出遠門了。」柳拂衣仔細想了想,「我在黎海居住了十年,尚未聽說過有天君在此出沒。」

她還是比較傾向於這是無主的。

湛長風不接話,問,「道友轉修佛道了嗎?」

「嗯,暫時在南無寺掛單修行。」她之前意外得到了佛道因果密宗的秘法,便順其自然入了佛道。

湛長風微笑,「如有機會,我想與道友一探佛理。」

隨著道境的提高,她遇到的修士也越來越強勁,其中道心堅定者奇多,萬世如鏡的局限也開始顯現了,僅憑影響心智這一點,已然無法將他們捲入紅塵之中。

這道術,再不想辦法提升,就走到頭了。

它又是從心覺佛道中悟出來的,湛長風認為想要突破它現有的格局,還得從佛道入手。

柳拂衣訝然,「道友對佛理感興趣嗎,你若想探討,我自是歡迎的,不知你想討論哪方面的內容,太深的東西我亦是霧裡看花,害怕誤了道友。」

湛長風溫和有禮道,「我聞佛道對因果的認識很深,想討論因果緣法。」

「原來是因果。」柳拂衣沒有推脫,「我隨時都有空,靜候道友前來。」

「先謝過道友。」湛長風摸到發燙的銘牌,發現是將進酒的邀戰,料想他已經在點將台了,就對柳拂衣道,「我先失陪一會兒。」

湛長風上了岸,進入點將台寒山兵團的駐地,剛露面就聞到一陣酒氣。

「你怎麼出來的!」將進酒眼看著自己面前出現了一幕大變活人,紅著眼,舌頭都不利索了。

「你怎么喝那麼多的酒。」湛長風還是第一見他喝上頭的樣子,那眼神都快迷離起來了。

將進酒坐在軍府前的石階上,垮著臉道,「還不是你,將人都叫來了,自己玩失蹤,我想著有事朋友服其勞,辛辛苦苦跟他們打了三天三夜不說,還被他們灌酒,好不容易才躲這裡清靜一下。」

說著說著,一個平日裡放浪不羈的大狂徒委屈得要哭出來了,湛長風怪異地覷著他,「你是不是喝了假酒。」

將進酒立馬傻笑道,「不假,真真兒的萬年猴兒酒!」

「行,還有誰到了。」

這一問可不得了,將進酒直接抹起了眼淚,不停碎碎念。

湛長風仔細分辨了那含糊的大段大段話語,皆是在控訴她的「惡行」,什麼「一點兒不關心我,白挨了打」.什麼「人生真是寂寞如雪,一眼望去全是豬肘子」.什麼「交友不慎,猶如火葬」。

「...怪不得要躲起來。」湛長風淡定地拿出了蒙塵多年的留影石,錄完一段,留下一道傳音,讓他們願意的話去冰寒荒原觀她的封侯禮。

她將他們叫來,一小部分是為了招攬人才,但更多的是想找人論道,順帶為自己的封侯儀式掠陣站場。

保持通道是件耗戰績的事,湛長風停留片刻就走了。

將進酒抱著酒罈子,眨了眨眼,呆呆地盯著空地。

「好啊,原來你躲到這裡來了!」魔焰囂張的顧翰星進入駐地,眼珠一轉,掏出留影石,「以前倒沒發現你那麼有意思,哈哈哈,呆傻了吧!」

將進酒似醉非醉地剮了他一眼,「我好像看見姓湛的了。」

「可憐,都醉到說胡話了。」顧翰星嘖嘖有聲,「來,讓我們高歌一曲,祝那姓湛的以後鬥法都輸得死去活來!」

將進酒虎眼一瞪,飛起一腳踹向顧翰星,「惡毒之子,看我替天行道!」

顧翰星躲得快,拔腿就跑,樂得十分猖獗,「有本事來追我啊!追不到我吧!哈哈哈!」

又七八個人勾肩搭背地進入駐地,愣愣地瞧著他們滿場跑圈,「怎麼回事,新遊戲嗎?」

「那我也來湊個熱鬧!」

說著就全衝下了場,好一陣雞飛狗跳。

「這些醉鬼鬧什麼。」五木耷拉著眼,撫了撫耳朵,擋掉滿耳魔性的大笑,眼神一瞥,看到了湛長風留下的傳音符,走過去打開一聽,皺了皺眉,「她剛剛來過了嗎?」

......正瘋鬧的一群人根本沒聽見她說什麼。

跟她後面進來的緣覺和尚嘆了口氣,不知道自己一出家人來湊什麼熱鬧,本來只是想出門化圈緣,與人論論道的,結果半路遇到顧翰星幾個魔道人,一把就將他虜來了。

「各位道友,稍歇一下,稍歇一下!」

佛音如雷,轟然灌耳,將一群瘋脫了的修士給鎮住了,緣覺慢吞吞道,「湛道友可來過了,有說什麼嗎?」

將進酒跑累了,酒也醒了兩三成,嘟囔道,「真來過了?那我沒看錯啊。」

「這不地道,來了怎麼不見見我們!」顧翰星摸出銘牌瘋狂點邀戰,「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把她召來啊。」

「哦哦,對。」

「快邀戰快邀戰。」

五木看著這群人臉紅脖子粗地捧著銘牌埋頭狂按,抽了下嘴角,喝醉的人都那麼智障嗎,人家還能立馬從天而降不成?

然後,她就看著湛長風忽然出現了......

湛長風沒想到自己會看見一群酒鬼,只能略過他們跟唯二清醒的五木和緣覺打招呼。

五木瞧著她背後還沒消失的黑色通道,腦中靈光一現,「你是神眼者?」

「誰!我跟她大戰三百回合!」顧翰星一道魔焰就攻向了湛長風,湛長風閃身避開,行啊,喝醉了攻擊一點也不弱。

他那麼一攻擊,全場人激動地開啟了亂斗,最後都不知道誰在跟誰打。

早早脫開身的湛長風站在軍府門前,問五木.緣覺,「他們喝了什麼東西,怎麼放任自己醉成這樣。」

五木吊著眼,嗤笑,「將進酒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萬年猴兒酒,幾杯下去,酒勁逼都逼不掉,還好我只喝了小半杯。」

湛長風頗感稀奇,「我還以為道友不食人間煙火呢。」

她以前表現出來的性子,著實不像是會和人喝酒聚會湊熱鬧的。

「哼。」五木搖搖頭,「我是看在他們『自願』體驗我的傀儡.機關的份上。」

「說來你究竟邀了多少人,還有,你要自立為侯?」

「誰願意來就願意來。」湛長風道,「這個通道不能長久保持,我現在在黎海,要過一段時間才會回冰寒荒原,你們是想跟我一起走,還是自己去荒原,如果不打算去,也可以先和我回黎海坐坐。」

「等這些瘋子醒了酒再說吧。」

突然一個人喊道,「這是什麼!」

「黑洞!」

湛長風一看,那些酒鬼全一窩蜂擠進通道了,「好了,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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