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長風給花間辭等人傳話,她要閉關一段時間,讓他們守好朱天,另叫欽擅、明心、碩獄趕去北羅界域,穩定人心,得氣運偏向。

北羅界域之中,北羅道教的根系極深,擱在平常,太一若想取而代之,少不了發起一場信仰之戰,將關於北羅道教的一切全都剷除。

而今,帝會把這一步完成了。

現在北羅界域正處於信仰混亂、修煉體系遭逢大創,帝會信仰還沒徹底注入的階段。

太一一接手,先以斂微、龍尊二上尊開路鎮壓,碩獄領軍大傳圖騰道,取代殘存的北羅道教修行之法,明心立太一祠,請帝庭君臣法像入駐,重整道籍,欽擅梳理此界域的氣運。

在這番雷厲風行的信仰輸入下,時過五年,北羅界域眾生基本接受了太一的存在,修行地獄圖騰道和太一體系功法的修士呈遍及之勢。

彼時,揚湯天朝和神都天朝雙方,各請援手,幾戰幾退,仍未分出勝負,但神都天朝的頹勢已十分明顯,只剩神都大界所處的界域沒有被完全攻克下。

蒼天、變天亦在這五年中,成為了人人畏懼的戰區,每日有無數修士隕落,也有天驕逆流而上,樹起了名望。

已有人視這大帝之戰為九天局勢的奠基之戰,哪位大帝能勝,哪位就可能走上獨霸九天的路。

可這未來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的,扶公盟、魔宮等超級勢力在鈞天、陽天、幽天、炎天的活動愈加劇烈,顯然是想趁二帝相鬥,先把他們伸到其他天域裡的手腳砍掉。

叫人吃驚的是,作為第三大天朝的太一竟選擇了守成,除把北羅界域接收外,沒再插手這場紛爭。

不少自以為睿智的修士大讚長生帝君通透,守著朱天,足以支撐她將來踏上輔帝之位,著實沒必要爭這爭那,多作犧牲。

然就在神都和揚湯二帝打到生死關頭時,朱天中出現了一絲別樣的力量波動,唯尊者大能察覺得到。

「這是......」

驚疑者眾,有人在證准聖!

他們細數著朱天中老資歷的返虛境道者,將九榜上的人猜了又猜,看哪個都覺有可能,但隨著那股力量越來越強烈,方位也清晰了起來。

是和憲大界!

那可是太一的直屬大界,想來此次證道的,必是太一帝庭中人。

儘管如此,諸大尊依舊不敢將人選往湛長風身上猜,因為這個猜測一出,就太恐怖了。

「長生帝君才多少年歲,怎麼可能證准聖。」

「尋常那套標準能用她身上嗎,畢竟是大界界主,掌握著整個星界,道境何其高深。」

「這樣一來,局勢豈不是又要大變?」

一眾循跡而來的尊者停留在和憲大界外,望著親自率軍守在界外的斂微、龍尊,神色難言,唯有深深施了一個禮,他們也許該慶幸自己如今是太一道者,不然對家要是出了那麼一位時時給人驚嚇的帝王,怎安心得了。

此刻,湛長風立於清微山巔,紫府中,在元神之力數百年的錘鍊下,五行本源氣被捶打成了一片淡紫色的霧氣,粗具鴻蒙紫氣雛形。

這片淡霧之下,無數道理法則匯成光海,環繞著茁壯的道干,與道乾上的道果交相輝映。

同時光海緩慢轉動,一個個代表了某種道理法則的光點飛旋而起,猶如星雨般沒入唯一的太衍道果之中。

太衍帝道,以因果為脈絡,以毀滅為外衣,以地獄為天譴,地火風水分天地,龍甲神章推萬法,五行八卦藏乾坤,隨著無數道理法則將它完善,這顆道果也從青澀趨向成熟。

湛長風眼中的景致盡數虛化,褪去了萬般色彩,化為深沉的原始模樣,各式各樣的能量或停駐,或遊走,諸天法則或高懸,或流逝,冷寂而孤獨,萬變又似不變。

她身上的最後一絲人氣兒仿佛被掩埋進了眼裡的太虛玄景,純粹且冰冷的道威如同亘古晝光,照耀一界,一域,一天域!

這會兒連其餘天域中的尊者大能都感應到了不對勁兒,朱天裡有人在證准聖!

嘶,這種天威似的道威,別是哪個帝王吧?

他們倒想懷疑是不是朝暮等在野帝君搞出來的動靜,可腦海中卻不受控制地浮現出那威震古今的紫微帝星。

如果真是帝長生,未來的變數就大發了!

諸天大尊為什麼忌憚她,卻又不真正看好她,還不是認為她沒辦法在新天庭籌建期間內證得准聖,不是准聖就始終比不上揚湯和神都,沒可能成為天帝之選。

但她要是成功位及准聖,那就是真正的三大帝鼎足而立的局面!

不,這次神都和揚湯不管哪方勝利,損失是肯定有的,她說不得還能漁翁得利,二分九天!

「這帝長生莫不是被逼急了,她返虛也沒多久,能夠證道?」鵬安老祖咋舌,「要說她不是哪道法則或大能托孕的,我還真不信。」

冠世天師望著朱天的方向,淡了眸色,「帝王證准聖,只要道果沒問題,後以國運和子民的信仰、願力抵抗雷劫,八成會順利躋身准聖之列。」

扶公盟當然是不希望看到她成聖的,這意味著她對朱天的掌控會加強,會奪取氣運、掌控世界之力,將朱天變為某種程度上的「一言堂」,那麼,眾生靈就到了天朝的瓮中,再無自由,九天中也多了一處束縛之地。

「當真麻煩,原以為二帝之戰,能趁機讓天朝勢力瓦解大半,結果又要冒出一個準聖級帝王。」鵬安老祖狠道,「不如阻止她證道!」

「不可。」冠世天師搖頭否定,「我等不是要殺光帝王,引起公憤,而是要眾生明白,帝王乃竊運之賊,攔路之虎,選他們為天帝,無疑於自縛手腳,自增鐐銬。」

「那怎麼辦,眼睜睜看她成為準聖?」鵬安老祖感覺頭有點疼了,這傢伙返虛時就敢跟他們嗆聲,准聖了還不得上天。

一旁默然下棋自娛的爛柯祖師擺擺手,「最該急的不是我們,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揚湯和神都證得准聖那會兒的事。」

這話讓諸尊思緒晦澀。

揚湯和神都那會兒,可遭到了域內上尊們的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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