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有了一副球拍、幾個羽毛球這筆錢就算花完了,大頭還在後面呢。洪濤已經計劃好了,甚至還畫出了圖樣,準備把羽毛球的配套用具多多開發出來一些。

什麼球包啊、護肘、護腕、護膝、球衣什麼的都得有,到時候印上駙馬府的專用商標,你不買齊一套都不好意登場亮相,頂多在家裡偷偷打。會不會打球不要緊,行頭一定要全、要夠檔次!

這次的駙馬府飛鷹賽就是宣傳活動的一次高潮,洪濤要把飛鷹這項運動正式向大宋的權貴們展示一下,他的首席模特就是大宋神宗皇帝!

現在這位皇帝還傻呵呵的做熱身運動呢,準備在皇族內部的比賽里大殺四方勇奪第一屆冠軍,彰顯一下皇帝的身份。

殊不知自己的瘋妹夫正在一邊偷偷樂,兩隻手背在身後不住的搓動著手指,兩隻眼睛滴溜溜亂轉,腦子裡正在做各種加減乘除運算。

今天駙馬不參賽,據說是前幾日出去逛街時酒又喝多了點,結果再次被馬扔了下來把腳踝給弄傷了。

皇帝這次沒再懷疑事情的真假,很親切的慰問了駙馬的傷勢,還特意從宮中帶來一匹御馬送給妹夫,以替換那匹兩次傷了主人的孽畜。

「陛下一定要小心公主的吊球,不和她在網前做任何纏鬥,大開大合必能勝之……」駙馬在謝恩之餘,還小聲的給皇帝透了透自己媳婦的技術特點和應對之法。他不參賽是故意的,除了他之外,唯一能威脅到皇帝奪冠的就是長公主了。

「晉卿怎可出賣皇妹!」皇帝聽了駙馬的話臉色一變,很不高興的樣子。

「此乃明哲保身之舉,若公主獲勝,臣在家中的地位必降無疑。若公主失利,也不會怪罪於臣。然陛下勝利,是臣的唯一選擇!」

這位皇帝大舅哥肯定還是不完全相信自己真瘋了,洪濤也不刻意去裝瘋賣傻,該怎麼說話就怎麼說。編瞎話的真諦就在於每個字都是實話,每句話也都不假,可結果卻比最高明的謊言離事實還遠。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吾不知此晉卿彼晉卿孰更勝之……把身體將養無礙,去國子監供職意下如何?」聽了駙馬的解釋皇帝又有點心軟了。

原來的駙馬是個顏值擔當的大才子,否則公主也不會看上他。現在的王詵倒是對公主疼愛有加,可怎麼看怎麼有點猥瑣,離才子相去甚遠。

到底是風流倜儻、才華橫溢的妹夫好呢,還是庸庸碌碌連媳婦都管不了的駙馬好呢?這個問題連皇帝本人都想不明白。

「陛下……臣現在除了數算之法身無長物,國子監之事不妥吧……」國子監就是宋朝的大學,但教授的全是經史子集,自己去當老師?那不得讓學生給噴死,自虐啊!

而且洪濤聽出來了,皇帝的話里含有試探之意,是想看看自己腦子裡還記得啥玩意。自己說全忘了顯然不太合適,總得有點拿得出手的技藝,這樣對以後有幫助。

但這個技藝又不能太普通,啥呢?文科方面就別想了,自己累死也比不上古人,只能往數理化上靠。物理化學又太超前,就只剩下數學了。

「在府中不必以臣自稱……晉卿何時習得數算之法?」皇帝這句話倒不是違心的,他在非正式場合不太願意被稱作陛下,也不沒事張嘴閉嘴的朕。

尤其是對家人,什麼姐、娘、哥、你、我之類的稱呼隨口就來。這倒不是神宗皇帝特別隨和,大宋朝就這樣兒,過於講究的禮法現在還沒形成呢。

「我也說不太清楚,很多東西就在腦袋裡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何人所授……」

又來了,和皇帝相處了一個多月,洪濤基本就是在做兩件事兒:一是讓皇帝部分相信自己真得了失心瘋,二是不斷強調自己有些東西想不起來,但有些東西突然就會了。

這叫慣性思維,不停的和一個人說同一件事兒,時間久了,只要不能證明你說的是假話,不管這件事兒合不合理都會被習慣性的相信。

後世里有人曾經用一句話把這個道理總結了出來,他是這麼說的:謊言說一千遍就是真理!

「也罷……改日……王相來你府作甚!」

皇帝的本意是想給妹夫安排個職位,這樣就可以多領一份兒俸祿。可是對算學這位皇帝顯然也不太了解,也沒法馬上決定駙馬的職務。

剛要想個新職務,一名內官匆匆走進院中在皇帝身邊低語了兩句,然後皇帝的眼珠子又瞪了起來。

「那日臣摔傷腳就是和王相飲宴,席中對於新政之法爭論了幾句。王相不服,臣又著急回家,沒想到王相還不依不饒了。」

要說宋代的駙馬也真窩囊,跟著朝臣反對丞相吧,皇帝不待見;現在和丞相把酒言歡了,皇帝又瞪眼;在家裡老實待著吧,又非得給找個差事兒干,合算怎麼著都不合適!

「晉卿與王相為何事相爭?」這句是真的不能再真的話,聽在皇帝耳中卻比說公主是老爺們還不可信,那一臉的迷茫帶嘲諷。

「臣為王相算了一筆帳,王相的數算之術顯然不及臣……」閒了置忙了用,剛挖了一個小坑,現在就用上了!

「自去見他,不要說我在這裡……」洪濤這是第一次親眼見到皇帝如此忌憚一位丞相,居然連面都不樂意見,即便肚子裡有一萬個疑問也不敢當面問清楚,帶著一腦子官司大步進了後苑。

至於皇帝為啥會是這種表現,洪濤也大致明白,其實就是個屁大點的事兒。因為皇帝帶著嬪妃出宮有些不太合適,哪怕是去親妹妹的府上,要是被宰相知道了也得挨批評。

這個年代的宰相權利很大,不僅可以統管全國政事,連後宮的事兒都可以插嘴。說了你還得聽,否則就得被朝臣群起而攻之。

今天的王安石打扮正式多了,紫色的禪服和軟腳幞頭配黑色單靴,最顯眼的是腰裡系的褐色玉帶和金魚袋。

這種玉帶王詵也有,還不止一條。其實就是皮帶上面嵌著幾塊玉,算是官員的便服裝飾。如果要是上朝穿朝服的話,玉塊要換成金銀和鍍金、鍍銀的材質,上面再用各種花卉圖案區分。配上金銀魚袋可以顯示級別,有點像後世的徽章。

當然了,王安石肯定有仙花金帶,還得是二十五兩重量,王詵卻只有十五兩的。

這種圖案的腰帶只能由皇帝賞賜,十五兩最低、二十五兩最高,算是一種榮譽。如果洪濤不是駙馬,按照他的品級只能系鍍銀的雙鹿圖案腰帶,像個電池廠質檢員似的。

「老夫今日特地登門拜訪,只為聽聽都尉的解決之道!」沒有過多的寒暄,上來就直入主題,這就是王安石的作風,不願意浪費時間扯皮。

「王相,茲事體大不可妄言。我大病初癒,很多事情都已忘卻,可不可以給一些時間恢復。另外我也想再多了解了解新政的細節,有的放矢才能對症下藥。」

面對一位如此執著、低調、不恥下問的高官,洪濤連打太極拳的興趣都提不起來了。不管他是不是為了實現個人理想和抱負,改革對國家畢竟是有好處的,大宋也確實該改一改了。

可是現在自己真沒有解決問題的好辦法,就算知道的再多也得因地制宜,總不能對這個時代啥都不清楚總就憑空臆想出一個絕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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