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把地圖掛在幔帳上,各位娘子躺好,看本官來講解……」

不能大被同眠?那咱就來個特大被的。五個女人全躺在床上,把地圖往幔帳上一掛,自己躺在她們中間舉著根小棍當教鞭。即便不能真做什麼,享受一下環肥燕瘦、左擁右抱也不錯嘛。

對於不習慣看地圖的人而言,就算講解的再清楚也無法在一張紙上找到直觀印象。洪濤也沒指望長公主能看出什麼門道。

她只是心情激動,讓地圖折磨的頭暈腦脹之後也就能睡著了,待明日一早醒來該去哪兒還得聽自己的。

其實洪濤自己也不清楚該去哪兒好,還不能瞎選,因為當地方官有個問題,就是一旦赴任就不能沒事兒瞎溜達了,得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管界裡,想離開必須得到朝廷允許。

去漳州找王浩發展最容易,有了王家的協助,基本也就不存在和當地土著溝通的問題了。但凡事都有好壞兩方面,短時間看是自己省心了,從長遠發展上講,過分依賴王家會降低自己的影響力,搞不好以後還會發生利益衝突。

自己和王家的理念並不一致,他們作為商人需要的是利益,自己乾的全是公益事業,必須犧牲掉一部分利益。

換個沿海城市重打鼓另開張也到不太難,自己手裡這點玩意隨便找誰合作對方都不會視而不見。可問題又來了,自己不是外國人,完全受大宋朝廷管束,一旦帶著海商們玩大了朝廷必然不會視而不見。

當初在金河帝國時南宋朝廷還玩了命的往船隊里摻沙子呢,甚至不惜玩陰的,如果他們見到利益又一擁而上,自己還是扛不住。老給別人做嫁衣裳的事自己不想做,主要是他們拿走衣服還不說你好,想方設法防著你。

而且如何控制海商的發展速度也是個大問題,他們只要見到利益就停不下來,這段時間不足以完成自己的計劃。

去內地找個城市當知州吧,發展起來難度就有點大了,萬一趕上當地有非常強勢的宗族勢力,搞不好就得針鋒相對。所以到底哪兒合適自己說了不算,還要靠山川督查院和郵局系統仔細勘察。

其實有一個地方還算不錯,那就是周一日所說的文登皇莊。去那裡考察的人已經回來了,當地人口密度不大,但比湟州強,民間並不富裕,可越窮就越容易改變,見效也就越快,更容易獲得民心。

最主要的是皇莊北面離海不遠,洪濤在地圖上仔細比較了一下,北面海邊的漁港小鎮應該、保不齊、說不定、很可能是後世威海港。

威海啊,中國北方最好的軍港、北洋水師發源地,想來水文情況應該不太太差,鋼鐵軍艦都能出入,弄點風帆武裝貨船必須沒問題。

其實這個皇莊南邊的海岸線也不錯,距離遠不了多少。那裡有個深入山東半島幾十里的海灣叫長會口。

洪濤後世去過,雖然在水深上比不了威海港,可用於風帆船隻足夠。冬季海灣里不結冰,夏季來多大颱風也不怕。

去文登發展還有個好處,向北海運可以利用威海港,向南海運可以利用長會口,向東去高麗和日本兩個港口都可以,比明州的地理位置一點不差。

經過連續幾天的夜間大討論,洪濤及其一妻四妾終於達成了一致意見,去文登!於是紫菊和周一日聯合起草了一份奏章,上書皇帝請郡去登州。

本來以為自己請郡之後朝廷很快就會批覆,可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眼看都春暖花開了,請郡的事兒還是渺無音訊。

洪濤也不清楚為啥,說不定朝廷和皇帝又改了主意。傻老婆等漢子的事兒他是不會做的,任命愛來不來,先忙自己的事兒吧。

啥事兒呢?很重要,事關下一代的未來。兒童團的教育方式洪濤不是很滿意,於是又開始在自己的兩個親生孩子身上做試驗了。

王小丫不能經常回府,她住在老師蘇軾家裡,白吃白住白學,這就是古代收徒的標準,要不怎麼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呢,確實比當爹的還用心。

但王飛羽小同學年紀尚幼,沒師傅可以儀仗,只能落入老爹的魔掌。其實就算有人願意當王飛羽的老師,長公主也不捨得。

這是駙馬的第一個兒子,也很可能是駙馬府將來的繼承人。長公主對孩子的關注程度比親媽蓮兒還上心,吃穿住行都親自安排。不得不說長公主天性真是善良,沒有一點嫡親與庶出的區別,完全視同己出。

「從今日起飛羽由我帶,任何人不許干預半分,誰若不聽家法伺候!」親爹回來了,親兒子的好日子反倒到頭了。

俗話說慈母多敗兒,王飛羽是不是敗兒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但洪濤認為他正向這個目標快速前進。再不加以管束,未來開封街頭很可能出現個無惡不作的坑爹貨王衙內。

「羽兒不喜牛乳,不如讓蓮兒幫夫君一起照顧……」對於夫君的命令長公主就從來沒反抗過,這次實在忍不住了,也僅僅是想摻沙子。

「荒謬,誰家孩子三歲還吃母乳?我王詵乃百勝將軍,兒子將來不見得也帶兵打仗,但絕不能是個縮在女人懷裡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五穀不分的紈絝。娘子莫要再提此事,不然一樣家法伺候!」

這次洪濤連長公主的面子都不給了,回家第二天早上他就發現蓮兒還在給孩子哺乳,只是礙於剛入家門不適合大發雷霆。

「官人老說家法,卻也從未真見過如何……」蓮兒並不介意誰來管教孩子,反正她除了哺乳之外也不多操心。

但她比長公主性子猛,或者叫憨。丈夫回來好是好,可零食不能隨便吃還要每天打球跑步,真心難受,嘴裡就開始說怪話了。

「誰也別攔著,誰攔著我和誰急!……官人饒命、饒命、奴婢再也不敢啦……」沒想到這次得到的回應不是語言攻擊,洪濤咬牙切齒的撲了上去,把蓮兒按在床上掄圓了巴掌照著屁股就是一頓抽。

房間裡頓時響起了殺豬般的慘叫聲,看得長公主直往後縮。院子裡的王嬤嬤倒是想進來解救,可探頭看到是駙馬在執行家法也沒敢幹涉,嘴裡絮絮叨叨的又出去了。

這頓揍蓮兒算是挨瓷實了,不用看屁股上的傷,光看看洪濤的手掌就知道成色。這雙手好歹也拿了六七年弓弩和刀把子,都打麻木了。

蓮兒自己也不知道為啥會被夫君如此痛打,除了哇哇哭之外還是哇哇哭,還沒哭完呢又得規規矩矩站好聽訓,不許出聲也不能掉眼淚,否則還得挨揍。

「母憑子貴的事情在我府中行不得,以後誰若再有此等心思,本官見一次就揍一次,且事不過三,屢教不改者自行出府。今日蓮兒受罰是罪有應得,希望你們幾個也時刻謹記,這就是本官的家法!」

光打了蓮兒還不算完,周一日、綠荷、紫菊也被叫來陪綁一起受訓。此次回府洪濤發現了一個很微妙的變化,這些跟著自己在外生活了多年的女人對長公主沒有以前那麼尊敬了。

以蓮兒為最,有時候她睡懶覺不愛起床還得長公主好言相勸,甚至幫她拿衣服,就差伺候梳洗了。這在以前是絕不可以想像的,而且好像已經成了習慣,縱使自己回來了也沒有收斂。

為啥會這樣呢,洪濤自己想了想,得出兩個可能性。一方面是她們跟著自己在外面生活根本就沒規矩,只要不出啥大事兒一般都會讓著她們、哄著她們,結果養成了壞習慣,回到府中之後也沒意識到要改。再加上長公主性格太弱,逆來順受慣了,即便心裡有些許不高興也不會表露。

另一方面則是王飛羽的問題,蓮兒有了兒子身份立刻高貴了起來,長公主和王嬤嬤都讓著她,更加助長了這種毛病。其他三個女人則是有樣學樣,都向蓮兒看齊,越來越不把長公主當回事。

長幼尊卑聽上去好像封建殘餘,其實它是一種規則,適用於家庭生活,就像國家有法律、禮法一樣。缺少了這些規則國家就會亂,家庭也一樣不會和睦。

洪濤本來對禮法沒啥好感,但在這個時代生活久了就會覺出它積極的一面。有了規則的管制,家庭成員之間會各安其位,減少階級矛盾發生。

所以才要適時的提醒一下她們,在駙馬府里不管長公主如何不爭、逆來順受,她始終是大婦。別人有可能得到自己更多喜愛,但絕沒有取而代之的可能。

這麼做管用嗎?必須管用。雖然說宋代女人的地位不是很低,但在家裡男人還是天,越大越顯赫的家族裡男人的地位也就越高。

一家之主的想法就是全家人的想法,不能違背,哪怕像周一日這樣已經有了自我意識的女性,依舊對這一點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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