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奧蘭特停下了腳步。
他笑道：「因為C羅在進攻端的無人能擋，因為你在中場切斷了斯內德和范德法特的連線並且頻頻策動威脅進攻甚至親自打入了絕殺球？」
C羅也笑了。
他很開心。
沒錯！
我是不可阻擋的，維奧蘭特先生真是懂球。
然而維奧蘭特心中，卻已經在給鄧凱減分了。
鄧凱的聰明超出了他的想像。
因為僅僅從自己對特里格拉那句詢問中，鄧凱竟然就明白了他在葡萄牙U16的大概位置。
不愧是里斯本大學的獎學金獲得者。
但鄧凱錯就錯在太想表現了。
不就是運氣好擊敗了阿賈克斯雙子星嗎？
至於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炫耀嗎？
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增加他在自己的中場安排中的序列？
這種做法起到了反作用！
特里格拉顯然了解維奧蘭特，面色當時一變，拉著維奧蘭特就想打岔。
然而鄧凱還是搶先回答了維奧蘭特：「因為他們過於保守，不敢上雙前腰陣型！」
特里格拉一愣。
這……
「雙前腰？」維奧蘭特已經忘記了自己剛才給鄧凱的評價了，他被鄧凱的話吸引了，「你是說，讓范德法特和斯內德同時出現在前腰位置？」
鄧凱點頭：「沒錯，這是他們唯一有較大把握戰勝我們的方式。」
維奧蘭特不信：「唯一？」
鄧凱很堅定：「是的，唯一！」
「范德法特的體能在高強度的消耗下只有六十分鐘。當他體能降低之後，他雖然依舊可以製造威脅，但其實他已經在給球隊帶去負面作用了。」
「一個前場進攻核心的停滯，可不是說讓球隊進攻次數減少這麼簡單。球員對球隊的貢獻從來都不是線性的。」
「是曲線，是波浪線，甚至有可能瞬間從最高點跳到負數那邊去。」
「我們下半場比賽進攻機會大大增加，就是因為從范德法特那裡得到了太多球權。」
「而斯內德在後腰位置雖然依舊可以幫助球隊，但不如他在前腰位置高效和危險。但這樣一位球員顯然不應該成為范德法特的替補，在比賽的前六七十分鐘枯坐在板凳上。」
「浪費，就是一種犯罪。」
維奧蘭特感覺自己被內涵了，但是沒有證據：「那防守呢？我那場比賽七十分鐘之後用一個防守後腰換下范德法特，然後讓斯內德去踢前腰，是可以擊敗你們的。」
鄧凱搖頭：「這就等於說阿賈克斯擺出防守姿態。那我們必然是主攻的一方，斯內德的位置還是會被壓到後腰位，但與此同時阿賈克斯還少了一個范德法特。」
「至於他們多出的那個後腰，你也說了，C羅是不可阻擋的。我不認為多一個防守球員會給我們的進攻造成什麼麻煩。」
維奧蘭特啞口無言。
「事實上，斯內德去前腰並不會讓阿賈克斯的防守差太多。他的防守比范德法特略好一些，關鍵阿賈克斯全攻全守的戰術下，高位逼搶根本就不會給對方像樣的進攻機會。」
「遭遇逼搶的球隊想要出球只有開大腳一個辦法。而我們的中後場高度是具備極大優勢的，對方開大腳的話，等於給我們送球權。」
鄧凱用了一個「我們」，並沒有說里斯本競技。
因為，同樣的陣型和戰術，在葡萄牙U16中也可以復刻。
維奧蘭特本人就是一個433愛好者。
他是能夠感受到雙前腰在進攻端的強勢的。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維奧蘭特看著鄧凱道：「你的野心真大！但你的身體來看，你還沒有完全準備好。」
鄧凱的目光沒有半點迴避，也並不因為身材而自卑：「可我的前場逼搶能力很不錯，我也很適應這種踢法。」
「就在前場的防守數據而言，我比葡萄牙青年球員中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做得好！」
「C羅、阿爾梅達、夸雷斯馬，這套鋒線陣容太華麗了。這是一個斬獲成績的好機會，但只有一台發動機無論如何都會讓部分火力被閒置。」
「葡萄牙青訓人才的枯竭期即將到來，留給青訓教練們大展拳腳的機會不多了。但此前葡萄牙黃金一代在青訓時期獲得的成績又太好，普通的成績已經提不起人們的興趣。」
「這屆歐少賽，走多遠是一方面。但比賽漂不漂亮，比分夸不誇張則是另一個方面。」
鄧凱侃侃而談，甚至讓C羅有些錯亂了。
我們難道不是在復盤阿賈克斯和里斯本競技的那場比賽嗎？
怎麼你們談到了野心、位置、歐少賽？
維奧蘭特哈哈大笑起來：「孩子，你這套蠱惑人的鬼話一定跟不少人都說過吧？」
鄧凱不但不否認，反而點頭：「是的。但有趣的是，我的這些話最後都實現了。馬克薩教練現在在青訓行業如日中天。」
「姜芸竹記者更是成為了《記錄報》的香餑餑和《體育周報》的實權人物。」
「我的好夥伴C羅則成為了葡萄牙外星人。韋洛索也從被人嫌棄的中後衛一躍成為U15表現最好的防守型中場。」
「有些東西就在那裡，你、我、特里格拉先生我們都能看到，就看誰有膽子去取。」
鄧凱沒有任何誇大。
即便是C羅，雖然沒有鄧凱他一樣會非常優秀，但這個階段的聯賽數據卻遠不會有現在這麼恐怖。
一個賽季狂轟四十多球！
加上青年歐冠就是五十多球了。
他已經在事實上超越了阿爾梅達等人，即便很多人依舊認為他的天賦不及後者。
維奧蘭特和特里格拉對視一眼。
鄧凱沒有提到特里格拉，但維奧蘭特卻知道特里格拉也一定是受益人之一。
他今年在里斯本競技內部話語權驟然提升，甚至幫助他背後的高層在俱樂部主席爭奪戰中遙遙領先。
這些事情和「里斯本競技簽下無人敢要的凱撒」有關，和「里斯本競技與本菲卡青訓之爭」有關，和「C羅、鄧凱涉及足彩案」、「里斯本競技U15殺入青年歐冠決賽」也都有關。
這裡面，恰好又都有著鄧凱的身影。
維奧蘭特自然不會認為這一切都是鄧凱導演的，沒有人有資格說這種話。
但鄧凱的球場實力和球商、為人的智商與情商，卻一定在其中發揮了不可小覷的作用。
維奧蘭特虛起雙眼：「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普通而平凡的。但也確實有一部分人擁有普通人無法企及的天賦和運氣。」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這樣的天賦。」
「至於運氣……是需要用榮譽和獎盃來證明的。」
「我期待你在聯賽和青年歐冠中的表現！」
說完，維奧蘭特和特里格拉離去。
當他即將走到盡頭轉彎的時候，鄧凱的聲音從辦公室里傳了出來：「你會在報紙上看到我舉起那兩座獎盃的照片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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